顾海神态冷漠倨傲,似乎根本不把这些黑影放在眼中:“呵,你们这群废物,就这么几个小黑影都能把你们吓的尿裤子。摊上你们这群队友,简直是我的灾难。”
见过独来独往的,这么能得罪人的少见。
井然气鼓鼓地反驳:“你厉害,那你别跟大家待在一起好了,怎么嘴巴那么毒,活该你没朋友。”
“笑死了,这种求生游戏里,有朋友也只会是我的负担。”绷带掩盖下,他另一只完好无缺的眼睛像看死人一样扫过红发女,“她有同伴,那又如何,她只能哭着送走别人自己却无能为力。”
红发女气到牙齿打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顾海说得对。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中,本来就不该跟任何人产生羁绊,那对自己和对方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他越说越起劲,目光落到楚深和苏依身上,“他们看起来像是情侣,情侣又如何,只不过是带上没有用的负担。我见过太多情侣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有的相拥在一起迎来死亡,说到底都是生存的懦夫,自己不能独自面对游戏的恐怖,总想找个伴,弱者才会抱团,真正的强者永远都只会独自一人。”
噗嗤,顾海说得慷慨激昂,很多人都心存不满,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些道理,偏偏这时人群里传出一声突兀的笑声。
房间安静,这笑声就显得突然又十分的不给面子。
顾海眼神一变,发现传出笑声的,就是他眼里“毫无作用的、一看就是累赘的弱者”苏依。
苏依啪啪的鼓掌,慢慢走出人群,身上穿着华丽的裙摆,没有沾到一点血腥和灰尘,脖子细长,姿态优雅高贵如同一只天鹅。
她弯起眉眼开口:“顾海先生,你不应该玩什么恐怖游戏,你应该去搞传销,开一个保健品拍卖大会,您这个口才,不去当传销大师您屈才了。”
“神经病。”顾海咬着牙,觉的苏依神情癫狂,只好低声骂出声。
“你说我们是弱者,你说对了。”苏依点点头,“我们没有你那么强大的武力值和等级,所以我们抱团取暖,我们发挥所长,但是我们一定活得比你久。如果我们一不小心活得比你更就,顾海哥哥,你不会生气吧。”
顾海阴沉着一张脸。
“哦,你不会。”苏依冷笑一声,“因为一个死人怎么会生气呢。”
“有病,我才不要和你们打口舌之争。”顾海又扫了一眼楚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再和苏依争执,匆匆转身上楼去了。
苏依也不想继续浪费口舌,她对李医生和老大爷开口:“二位都当过医生,能不能帮我一起给大家治疗一下骨折,我担心大家都受伤了,会躲不过今晚的女仆查房。”
虽然不知道触发女仆杀人的规则是什么,但是大家也都后怕不已,被逼到了份上,所有人都没有怨言,反而真的团结了不少。
邱大忠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用赞赏的眼神看了一眼苏依,默默帮助大家包扎。
回到房间里,楚深笑眯眯地掏出糖果:“我的依依果然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女孩子。”
“闭上你的嘴,谢谢。”一颗剥好的糖果被塞进楚深的嘴巴,苏依的白眼瞥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说什么.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走廊,尽管今天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他们一个死于侮辱伯爵夫人,一个死于不愿意参见舞会,不知道入夜之后,还会不会有人离奇死去。
“睡吧,我在这盯着。”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担心,楚深靠近过来,又没有完全靠过来,仿佛还在保持自己十分克制又有礼貌的人设,他说,“我眼神好,我来守夜,你和古丽先睡一会儿,没关系的。”
“这不合适吧,我们三个轮流守夜吧。”作为新人,古丽还是挺有自觉的,知道不能太依赖别人。
“不管他,我们睡我们的。”对别人,苏依茶里茶气。
对楚深,苏依重拳出击。
她倒头就睡,疲惫和饥饿让她很快进入深度睡眠。
走廊里,女仆推着手推车再次经过,她的目光无意识在各个房门间流连,似乎在寻找今夜的猎物,直到她发现了这么一个符合要求的房间。
无数看不见的黑影在走廊里穿梭,闪进未知的房间里。
楚深深情地凝视着苏依的脸,他感觉苏依已经开始逐渐地接受自己了。只要再努努力,或许她就会习惯性的依赖自己,然后她就会离不开自己。
一片黑暗中,苏依忽然被走廊里的音乐声吸引,她睁开眼走下床。
房门竟然是打开的,她忍不住心里吐槽,楚深未免太不靠谱了,说好的保护大家好好守夜呢,嘴越甜的男人果然越靠不住。
她发现自己赤着脚,白皙的双脚踩在厚实的地摊上,深红色和白色的蔷薇和玫瑰花落了满地,花瓣铺满了厚厚的地毯。
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不住地传来悠扬的钢琴声,以苏依对钢琴水平的了解,演奏者技术熟练且需要十年以上的练习与天赋,才能达到这样的演奏水准。
她像是被蛊惑般像那家古典的三角钢琴靠近,那里有个男人背对着自己正在弹琴,他穿着白色镂花的衬衫,腰身细窄,袖子宽大,一双黑色长靴上装饰着黄铜与贵族纹样,两排扣子一直扣到最顶端。
男人年轻,举止优雅,眉眼轮廓深邃,眼眶内凹,睫毛非常茂密,是一种极富侵略性的好看。他睁开眼,露出淡紫色的瞳孔,沉浸在自己的钢琴曲中,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到来。
她又走近了几步,对方这才注意到她,微笑着对她打招呼:“亲爱的,你来了,喜欢这首曲子吗?是我为你新创作的。”
苏依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了,是一身洁白素雅的小裙子,不再是贵族繁琐富丽的那些装饰。
她还没出声,钢琴前的男人似乎等不急了,站起身两三步走到她面前。
他可真高啊,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
苏依见过很多富二代男人,很多人把自己包装的很有涵养和内涵,但是那种骨子里带着贵气的男人,迄今为止她只见过两个。
一个是眼前的男人,另一个就是她不愿意承认的小瘸子了。
眼前的男人声音低沉,如同悠扬的大提琴:“殿下,这是我专门为你写下的旋律,你不喜欢吗?”
苏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沉默。
对方有点着急了,很难想象一个各方面都这么优秀的男人脸上露出惊慌失措与害怕的表情:“是我做的不好吗?殿下,还是您厌倦我了呢?都是我的错。”
这话怎么说的茶里茶气。
最近遇到的男孩子怎么都比自己还茶。
苏依一个头两个大,面色不好地盯着男人,那人感觉到她的不悦,一只手拉起她的手,单膝跪地,声情并茂地开口:“殿下,你是我在全世界最爱的人,我能满足你的一切愿望,我只卑微的祈求你的一点点爱,甚至不需要是全部,你能对我做出承诺吗?”
这剧情不太对劲啊,不是古堡逃生剧本吗,怎么忽然变成苦情韩剧了呢,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他又是把自己当成了谁呢?
苏依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坦诚开口:“你是谁?”
“您不记得我了?还是您不想记得我。”他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无奈又包容,“我是带给你无边黑夜与无上快乐的那个人,是您唯一的爱人啊,殿下。”
苏依眨眨眼,对方该不会把自己当成了索菲亚公主了吧,难道眼前这人就是海威尔王子?可是典籍里记载的王子应该是正经贵族出身,眼前这个人有点不对头,
说起来,他的脸颊过于苍白了,在他不断表白的过程中,苏依注意到他过长的犬齿,她猛得甩开这人的手后退了一步,语气肯定:“你是吸血鬼。”
“当然了,难道您要因为我是吸血鬼而歧视我吗?您不会的,我知道您不是这种人。”他煞有介事的给自己找台阶下。
“可是,我不是你嘴里的殿下,我是……”苏依还没来得及解释,一阵剧痛和天旋地转的感觉把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自己依旧躺在床上,看来刚才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但是头顶传来了滴答的湿润的液体,
她猛得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上方的天花板上趴了一个长发怪物,那东西都不好说是不是女人,她血肉模糊,赤红色黑红色的□□混合,大滴大滴的浓稠液体从她的嘴里和身体里留下来。
苏依感到一阵阵的窒息,而且全身不得动弹,心脏剧烈跳动。
怪物尖锐的指甲已经从她的腰侧开始划动,另外一股不可抵抗的巨大力量强迫她的□□从身躯中分里,是女仆们一贯杀人的手法,剥皮拆骨。相比之下,兔厨师杀人的手法都要仁慈很多。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残忍而无声的。
一旁的古丽睡的安静,楚深搬着凳子守着自己的床,但是他半睡半醒,根本注意不到床上正在发生着一场谋杀。
这对他而言也是无比残酷的,近在咫尺的旁边,自己最喜欢的女人正在遭受戕害而他却毫无察觉,等他发现的时候,该是多么的懊悔与绝望呢。
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死亡近在咫尺的威胁,是那么的盛大的绝望和恐怖,是只有亲身经历者才能体会到的复杂心情。
其实那个瞬间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大脑已经因为应激反应不运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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