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听他这么说,方锐的心里不觉有一丝暖流流过,沉吟少许后,终是轻叹出声道:“不知你在进去前,接到一封信没有?”
“信?什么信?”
“看来你是没接到了!”哂笑着摇摇头,方锐看着他那诧异的眼神,不禁也是了然点点头道:“也对,如果你真的接到了那份信的话,估计就会对破军,甚至是我们其余几个心生提防了,那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就招了老二的道儿了!
”
“你什么意思?”
常欢还是不解,紧紧盯着他不放。
方锐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再又踌躇了一阵后,当即长吐出一口浊气,叹道:“好吧,现在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反正以我这点本事,在这第二轮选拔中,压根也没什么胜算可言!”
“第二轮选拔?”
“没错,我们七个人出师之后,自以为已经学业有成,可以代表师门闯荡江湖了,却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深深地吸了口气,方锐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凝重起来,紧紧地盯着常欢不放道:“老大,就在您出事前不久,我们兄弟几个依次收到一封信笺。上面有师门的暗记,是告诉我们出道三年后,我们在俗世已经有了一番历练,各自又有了不少境遇,可以开始第二轮竞逐了。而竞逐的题目便是,吞噬!我们七大杀手中,只有一人可以代表七杀门在世间行走,其余人都要成为这最后一人的饵料,至于谁能活到最
后,各凭本事了!”
身子不禁猛地一震,常欢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异常凝重起来,眼中是惊讶,甚至还有些不忍。
这个消息,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眼神也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毕竟他们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活下来的,自相残杀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现在,常欢那铁石心肠上,却是出现了一块柔软的地方,也许是在东江这些时日的生活,被那些朝夕相处的普通人给感染了吧,让他对这个来自宗门的残酷选拔,多了一分犹豫。
方锐深深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当即噗的一声,嗤笑了出来道:“哎呀老大,我就说你现在变了吧,心肠比以前软了。这有什么可为难的,不就杀掉六个同门吗?”
“这就是破军他当时对我突下杀手的真正原因?”
没有回答他的话,常欢只是不以为然地拿出一支烟来点上,悠悠开口,仿佛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一样。但是方锐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掩饰,不禁又轻笑了起来道:“是啊,也许这就是破军的想法,先除掉自己最大的隐患。毕竟,那信上说,驱虎吞狼,杀掉其余六人,最后搜集齐全七道令牌的最后一位弟
子,就能作为七杀门的真正代表,行走于这个世界上,而且还会有额外奖励。至于这个奖励是什么,没人知道,但必定很丰厚!”
“不管这个奖励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又不在乎!”
呼!
轻轻地吐出一口烟圈,常欢不禁失笑着摇摇头。方锐看了他一眼,也是跟着笑道:“是啊,老大你现在有家有室,还有一群徒弟,再不像以前独来独往了,在乎的自然不是这些了。不过,你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啊。你想独安其乐,保不齐其他人会
一个个找上门来啊。一入江湖深似海,像干咱们这行的,没那么容易金盆洗手的!”
“是啊,那就只能杀了,哈哈哈!”
无所谓耸耸肩,常欢不由大笑一声,倒是轻松自如的样子,接着又奇怪道:“只是这封信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就我没收到呢?”“信上说,为了这个游戏的平衡性,宗门会比较照顾实力较弱的弟子。所以这封信,是每七天投出一封,由我们几个出师时的排位,由小到大,依次递交的。就是为了防止,实力强的高手拿到信后,立刻对
排在后位的人突下杀手。最起码,让后面的人先有个准备,这个游戏才能进行得下去。所以,我是第一个接到这封信的,而六七四十二天后,我们七人才会都知道这个内容!”
“原来如此,破军打了个时间差,趁我没防备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了,哼哼哼!”哂笑着摇摇头,常欢不置可否地讥讽道:“没想到我们都出师三年了,还在这个游戏中啊,哈哈哈!”
“是啊,师门虽然隐于暗处,但很显然一直在观察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它都知道。而且,破军对你的偷袭,恐怕并非他一人所为。”
“嗯?你什么意思?”“因为在我接到信后开始算,七天后第二个人接到第二封信,十四天后第三个人接到第三封信,如此类推,老大你出事的时间,是我接到信后第三十六天,那时破军应该才接到信一天而已,怎么会马上布置
对付你的行动呢?”
“那你的意思是……”
蓦地,常欢眼眸精芒一闪,明白了他的话,定定道:“有人提前把信的内容,透露给了破军,想要让破军与我两败俱伤,最后渔人得利?”轻笑着点了点头,方锐听到此言,也是十分认同道:“身为一名杀手,并不是武力越高,就越优秀的。师门让我们在世间闯荡三年,再进行选拔,很显然,考得不止是我们的武功进展,还有心机城府。我们
几个都知道,在我们七人中,论实力,你们杀破狼三人最强。尤其破军对你,更是有种难以名状的执着。如果你们三个能够自相残杀的话,对我们后面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幸事了,不是吗?”
“嗯,的确,如此一想,倒是谁都有可能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了,呵呵呵!”轻笑一声,常欢一脸奇异地看了方锐一眼,喃喃道:“你也有可能哦,小七!”淡然一笑,方锐倒不否认:“的确,我也有可能。说实话,当初我听说老大你被处决后,除了悲伤外,还长出口气呢,起码我又有了一层安全保障了。但是当我在东江机场,又看到你时,我差点吓尿了,知
道吗?因为当时我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信的内容,万一你对我下杀手,我真是跑都跑不了啊。所幸,你当时并不知情,哈哈哈!”
一声大笑,方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拍拍胸脯,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庆幸着。却是忽的,就在这时,常欢一只铁爪,蓦地抓到了方锐的肩头,邪意凛然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啊,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