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1 / 1)

这一封信,辞藻优美,情真意切,字字句句皆是情,深刻地表达了不得已和心爱之人分别的痛悔,对心爱之人处境的忧心,转而振作起来,为了将来能让心爱之人过的幸福点而努力奋斗,那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看的人心生向往,不由自主地去祝福。

但楚菱却看的胆战心惊。

她,这辈子的她,居然有私情?还曾海誓山盟?

而且从这封信透露出的信息来看,这还不是第一次收到这个程原之的信!

可这程原之究竟哪号人物啊!

她看过她这辈子的记忆,似乎并没这个人啊!

难道是“她”虽离去,却不舍这段镜中月一样不真实没有希望的感情,所以把记忆也带走了?

这时候的弘德殿里,御座前站着几个着绯色官袍的官员,地上也跪着几个三品以上的官员,只除了当中两个跪着的,却是穿普通的青布直裰,一个年纪轻轻相貌堂堂,一个已过而立面貌平凡。年轻的那个面有惶惶不安之色,年长些许的却有大仇得报之后的得意。

不过殿里这么多人,却静悄悄一片,落针可闻,御座上的人表情浅淡,叫人辨不出喜怒,但殿里的人却没一个敢放松。

因他们跪在这儿的原因,是前些日子的会试很有可能出现了舞弊的情况,作弊的那个正是年纪轻轻却取得第一名的程襄,举报的是旁边那个憾为第二的中年人吕启良。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次的科考舞弊还波及后宫一个几乎没听说过的小小淑女,竟然很可能秽乱后宫!

一不小心就围观了皇上被戴绿帽子——

虽然他们这位皇上也没少给臣工戴绿帽,但围观皇上被绿,怕不是嫌命太长!

而在众人心里默默同情默哀的泰熙帝,看着面前的两份证据,心里的确如大家所想的那样,绿油油一片像大草原,万马齐齐奔腾!

那两份证据,一份是书信,一份是女子的手帕和,亵衣。

亵衣和手帕是楚菱送个程襄的,信是楚菱写给程襄的,言她为他一再借病避宠,为他守身如玉,封封信倾不尽的情意,道不尽的相思。

但赵胤知道,这些所谓的证据其实都是栽赃嫁祸,且不说会试时楚菱还在储秀宫,半步没踏出去过,哪来的本事弄到会试的题目交给程襄,再者,楚菱虽然讨厌他,却很想获宠,以她的性格,又怎会留下这等把柄!

很显然,这是有人设的局,一是要除掉这新晋的会员,二是为了楚菱,就不知谁是主要目标,谁是顺带的。

可知道归知道,赵胤是无法做到若无其事的。

有私情偷偷联络或许是假,但楚菱对这程襄的情意,甚至是为了他不愿侍寝却未必不是真!

否则要如何解释一个费尽心思邀宠的人却厌恶侍寝?

绿了不少人的泰熙帝生平头一回感受到被绿的愤怒。

他眼神沉静地看着跪在前头的年轻人,忍不住探究这人哪里就吸引了楚菱,赢了自己!

越看越觉得楚菱不是一般的瞎,这年轻人虽略有才华,其实也不过尔尔,长的平平无奇不说,身子更是瘦弱的像白斩鸡,已经及冠的人了,还一身稚嫩,毫无特质!

想自己堂堂皇帝居然败给这么个弱鸡,他就呵呵!

程襄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被人陷害了,他相信皇上和几位大人定能查明真相还他清白,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担心楚菱。

自古帝王易猜疑,即使能证明自己和楚菱之前清清白白绝无私情,但事关男人的尊严,是个人恐怕都会忍不住东想西想的怀疑,会咽不下这口气!何况这男人还是当朝皇帝,还被这么多外臣看了笑话!

楚菱在后宫本就不得宠,日子过的不好,以后不是更得如履薄冰?!

程襄越是担忧,越是觉得头顶上射过来的目光就像淬了剧毒的利箭,要将他万箭穿心!

殿里太过静悄悄,皇上又一言不发,其他人揣测不了圣意更是不敢轻易开口,程襄更是惶恐,额上有大颗大颗的汗滴下,没入膝下深色的地毯。

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不能就等着别人去查,再还自己清白!

他要主动一点,要撇清和楚菱的所有关系,最好是素不相识,这样结果兴许会对楚菱好一点!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仿佛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然后直起了身子挺直了背,正要开口,冷不防和赵胤的目光对上,那目光就像黑夜里忽然出现的一头饿狼,凶残地锁着猎物,马上就能扑过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程襄给吓得直往后倒,仿佛见了鬼一样害怕,急促而剧烈地喘息。

“大胆!”肖云厉声喝斥,“这可是御前!岂容你——”他差点脱口一句“放肆”,不过到底是御前第一红人,反应极为迅速,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就接上,“无礼!”

程襄着实被狠狠吓了一跳,已无瑕顾及周围人是否在嘲笑他,反正都是一品二品三品的大员,嘲笑他一个会元有甚奇怪的,就算是诬告他的吕启良,他也不想去看他此刻的反应。

他只是……

又看了泰熙帝一眼,仍是传闻中宽厚儒雅,哪怕长子谋逆也不会动怒的帝王!

方才那一眼的冷酷,仿佛是他的幻觉!

也许真的是他的幻觉,是他低估了皇上的宽仁!

这下他忽然淡定了许多,跪直了,叩首,“皇上恕罪!学生只是越想越觉得荒谬,学生读了几年圣贤书,虽学无所成,却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如何会自毁前程的和后宫娘娘有所牵扯!再说了,学生与吕启良所说的楚淑女素不相识,何来……何来……”他忽然涨红了脸,像是被污蔑后的愤怒,“何来私情一说!还请皇上明察!还那位楚娘娘和学生的清白!”

程襄被带进来以后,喊过数次冤枉,坚称自己是清白的,倒是一直没有提及楚菱,这时候突然开口,却说素不相识,这倒是令人吃惊的很!

如果真的不认识,那至少,皇上没有被绿,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你胡说!”吕启良看不少人都松了口气的样子,心里一急,都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开口就反驳,“你分明……”

“放肆!”肖云又厉喝一声,“皇上面前,岂容你喧哗!”

吕启良刚刚也是急了才慌乱开口,此时想起这是在乾清宫,惊的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忙请罪,“皇上恕罪!学生只是不愿看到皇上被奸人蒙蔽!”

他这话说的,仿佛泰熙帝是昏君,肖云脸色微便,又要开口斥骂,赵胤抬了抬手,开口便是温温的语气,“卿等所揍,朕俱已知晓。”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跪伏于地的程襄身上,心里冷笑,若非他最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提起楚菱,他怕是都愿意相信他个楚菱毫无瓜葛!

“只是这事既然牵扯到楚淑女,不能你们说如何就如何,也要听听另一个当事人怎么说。”他微偏头,吩咐肖云,“你亲自去一趟,带楚淑女过来。”

他倒要看看,楚菱和程襄到底怎么个素不相识!

“小……”宝庄进屋放下食盒,再出来时手里拿着封信,他看了看暂时都没有麻雀的影子,便走近了些,小声开口,才说了一个字,楚菱立刻轻轻嘘了声让他噤声,接着就见她双眼突地一凛,只听嗖的一声,一颗小石子射出去,一只麻雀已经从半空掉下来,啪的摔到院子里。

宝庄来了这么些日子,也听说了楚菱是乡下来的,上树掏鸟下河摸鱼这种事没少干,但亲眼看到她做弹弓打鸟还是挺震惊的,毕竟很少能见到一姑娘射弹弓射的那么好,一打一个准!

可惜的是,皇宫里可没那么多麻雀,一天能打到一只已经很稀罕了,何况今天天气也不好,眼瞅着就要下雨了。

青园虽然心里还很怕,但处理了几次已经上手了,不大会儿就把麻雀处理的干干净净,用木签子插好,仔细地刷着蜂蜜。这是他们唯一拥有的能用来当调料的东西。

宝庄并非铁石心肠,哪怕楚菱这么做只是单纯的为了收买人心,他亦觉得难得。

想到此,宝庄一贯木然的脸上多了一丝丝的柔和。

翻到最后一页,她愣住。

一整页工整秀逸的小楷,扑面而来的平和自然,以楚菱浅薄的水平来看,没个十几年的功力写不出这笔字。

然后走过去,递出了信,“小主,您家里寄过来的信。”

但请她放心,只要她还记得他们的誓要,再给他一点时间,等他通过殿试谋个外放,她再想办法被打发去行宫,他就能想办法带她走,一起去外地任职,到时天高皇帝远,再也没人能拆散他们!

落款,程原之。

这一幕犹如闪电一样迅速,到青园捏着那只麻雀小翅膀的一尖回来,宝庄都还没想明白那只麻雀究竟从哪儿飞出来的。

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宝庄看了看被硬逼着不得不可怜兮兮的学着处理麻雀而瑟瑟抖抖一惊一乍又不敢吭出声来的青园,和满脸嫌弃的楚菱,嘴角微微翘了翘。

楚菱已经不亲自动手了,只是坐在一旁指挥,没什么事,就拿了信来看。

信还是三丫写的,都是些生活琐碎,还有不少错字,估计是还不会,用了同音字代替。

楚菱已经看到最后的落款了,后面却还有一张纸,三丫也没在信里说还寄了别的什么。

楚菱回来快一个月,之前的激动都渐渐平复,这段时间也已经收了两回信,故而这一回也不急,手里还拿着剪刀浇着热水,腾不出手来,遂说,“先放着,我一会儿看。”

宝庄依言把信放好,过来帮忙生火,用的是冬天用剩下的炭,并不多,得省着用,而且烧的旺了烟雾太浓容易叫人察觉。

开头便是一声菱妹,叫楚菱顿生不详之感。

信上说,会试结果已经出来,多亏了楚菱,他才取得会试第一名的成绩,又说殿试之时,只要他发挥正常,至少能中个探花。

而后话锋一转,他已经听说了楚菱如今的处境,区区淑女,不但无宠,还被禁足受罚,让他很是心痛,后悔当初没能早一些认识她和她成亲,又痛恨自己无权无势不能救她于水火。

不过哪怕一天就那么一只小小的麻雀,这种主子被罚的情况下能天天吃一点肉味也是很不容易。

这可都多亏了楚菱,比她当初说的只要有她一口吃的就饿不死他要做的好多了。

打牙祭,烤了吃。

宝庄提着食盒回到猗兰馆时,楚菱正猫着腰藏在廊柱后头,手里举着弹弓,聚精会神地盯着半空,只待鸟儿飞过,立刻就能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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