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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塌房的第八十一天(1 / 1)

不同于骆与时的气定神闲,办公室里的李诚和周特助眼神里都有些许的紧张。

“如果不是有骆家在,谁稀罕理你?”

当年,有个没能捞到好处而气急败坏的小人曾用这样恶毒的话给还没有成年的小骆与时带来了阴影,使得后者这些年拍戏时一直捂着自己的身份不肯轻易向其他人吐露半分。

骆和光对自己唯一的弟弟几乎是无底线地纵然,不仅同意了骆与时的倔强,还在他身后张开了张无形的保护伞默默守护着。

如今,看到骆与时逐渐变得独立自信,骆和光自然是欣慰和满意,但身为弟控的那点小心思又冒了出来:

他想让所有人知道这是他的亲弟弟,是骆家的二把手,不是什么小混混都能来他面前撒野的。

对宜其牌的投资,是扶持,也是试探——

那么骆与时会答应吗?

李诚和周特助齐齐看向这位唯一拥有决策权的当事人。

一秒、两秒,沉思中的骆与时仿佛终于注意道这两道灼热的目光,嘴巴张开一个略惊讶和迷茫的弧度:

“不继续讲了吗?”

片刻,周特助反应过来,小心地问:“我说的上一条小骆总你同意了吗?”

骆与时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嗯”,点头道:“同意了,继续讲吧。”

就这?

李诚和周特助同时升起疑问,不敢相信骆与时就这么轻易地点了头。

骆与时好笑地看着两人的反应,提醒道:“诚哥、周特助,我马上26岁,我哥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把外公留下的家业快翻一倍了。”

人在长大的过程中总要学会和自己和解。只要他还流着这身血,他就永远是骆氏的子弟,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而且这么多年,尤其是在复出工作后,他见过了太多人只靠着股信念在各自的路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不提别人,光是陆曜就比他难上了太多太多,可陆曜还是坚持着走过来了。

陆曜身上的光芒不断吸引着他,也潜移默化地教给了他许多。

他见过陆曜的很多样子,也终于明白,即使是受欢迎如陆曜也不可能收获所有人的满意与喜欢,那他还在乎个什么呢?

与其追求那些与他不相干的人的所谓“平等看待”,和他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才是他更应该体贴的对象。

周特助面露欣喜,视骆与时为弟弟的李诚更是倍感欣慰。

三人又继续聊了聊和宜其牌相关的工作。

临近春节,想将宜其牌的大小事都赶在年前完成听起来就不够现实,不如更细致点慢慢来。

他们决定先暂时定个临时方案,这样众人如果在过年时有了新思路也可以等恢复工作后再提。

宜其牌的相关安排就这么敲定了,骆与时在年前的全部工作也到此画上了句号。

未到过年,骆和光便接连迎来了两件大喜事。

先是他的弟弟骆与时终于走出了将他困在原地的那一步,逐渐摆脱过去的阴影。

接着没几天,他的妻子柳晴柔就为他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赶着在过年前出生的小家伙遗传了父母双方的优点,是个很可爱也很健康的宝宝。

每当看到女儿,骆和光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曾缺失的那部分被一点一点充满了,整个心脏都变得柔软。

骆与时见到如今眉眼间锋锐冷厉淡了不少的兄长,心中酸涩和欢喜掺半。

但这份心情他谁也没说。

临近春节,其他人要么欢欢喜喜地正为过年做准备,要么就是忙碌个不停,陆曜就是后者的典型代表。

这些天,陆曜几乎是不停地奔波在去往各个省台录制春节晚会的路上,有时忙到连着两天就和骆与时说了不到十个字。

骆与时忍不住想一窥陆曜的行程表究竟得拍得有多满,却不想等陆曜将他的行程表真的拍了发过来,骆与时才真明白什么叫见识限制了他的想象。

从过年前一直到正月十五,陆曜的日程竟然全排满了,连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这种日子都不带休息的。

骆与时忍不住问,这么多工作真的不会耽误过年吗?

可话刚发出去,他就后悔了。

过年这样团圆的节日,对陆曜来说和平时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呢。

陆曜在北山村时曾简单地向他讲过他的家庭,陆曜的父母离婚后都各自成了家,不管哪边都没有陆曜的位置。

就算有谁发来了邀请,陆曜过去能做什么?旁观对方的幸福一家,感受血缘上的亲人对自己的疏离和尴尬吗?

骆与时忽然想起1月16日晚上他在家看的陆曜生日会直播。

那天现场一共去了将近三千人,直播间更是有着几千万的热度。

这么多人齐齐为陆曜庆祝生日,他们和陆曜的距离有的隔了几米、十几米、几十米,有的则是隔了一个镜头和一个屏幕。

可不论是谁,都无法走到陆曜的跟前。

陆曜就坐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警戒线到他的位置短短数米便如一道谁也无法越过的银河。

他是被警戒线保护着的,也是被圈起来的,就像是展览柜里放着的宝石,孤独又璀璨。

骆与时忽然就很想穿过屏幕去抱抱他。

……

到了大年初三这天,骆与时带着家里阿姨包好的饺子和几样小菜去医院找兄嫂过年。

柳晴柔的月子就在医院的月子中心坐,骆和光从第一天起就在病房里守着,这几天公司放了假,他更是全天24小时陪床。

所以今年,他们一家人的年夜饭被搬到了柳晴柔的坐月子的病房里。

吃完饺子,骆与时陪兄嫂聊了会儿天,便很有眼色地士动提出回家去。

他回的这个家是他们骆家的老宅,哪怕骆和光如今住在病房,骆与时还是坚持了这种过年要回家的仪式感。而且柳晴柔在正月十五那天正好可以出月子,他们一家人还能在老宅过个元宵节,算是赶上春节的尾巴。

骆和光起身想送,被骆与时按下:“就几步路,你在房间里陪陪嫂子和我侄女。”

“那你怎么回去?”骆和光拧眉。

他们老宅离医院还是有段距离的,司机在送了骆与时过来后就放了假,谁来接人?

骆与时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儿,街上有出租有公交,我还能连家都回不去?”

“好吧。”骆和光承认,他确实总忍不住把骆与时还当成那个小小的需要他保护的小人,“到家之后记得给我发个消息,省得我和你嫂子担心。”

“知道了。”骆与时摆摆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到了医院门口,呼啸的北风把骆与时重新吹进医院大厅。

外边太冷,还是不站着打车了,从手机上约个吧。

但今天大家都回家过年了,这会儿还在接单的司机少得可怜,打个车还要排队。

骆与时也不急,点了排队后就开始玩手机。

今晚的朋友圈几乎成了年夜饭展览,唯一一条特立独行的便格外引人注意——

这条是陆曜发的,配图是张拍摄地明显在后台的大合照。

今天晚上陆曜上了央台的春晚,骆与时在吃晚饭时正好从电视上看到了陆曜的部分,再看发表这条朋友圈的时间,估计就是演完了之后到后台和大家的合影。

骆与时顺手给他点了个赞,结果不出几秒,陆曜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陆曜:【陆老师不是该和家里人一起守岁吗,怎么在玩手机?】

骆与时:【我嫂子在医院坐月子,我们家今年年夜饭在病房吃的,我现在正打算从医院回家。】

消息刚发出去,陆曜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骆老师,你现在——是刚从医院出来?”陆曜的声音到中途打了个弯。

“嗯,我在医院门口打车。”骆与时回道。

久到不知道过了几秒,电话那头的终于不再是粗粗的呼吸声,响起了陆曜略有踟蹰的声音:“我的助理和经纪人都放假了,今晚我也是一个人。”

“听说今晚人民广场那边有烟花秀。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可以开着车去接你,我们一起看场烟花,然后我再送你回家,可以吗?”

说到最后,陆曜的声音已经低到几不可闻,像是想把最后的语气词咽进肚子里,直接得到对方的答应。

骆与时攥着手机的手指一紧,眼睫垂下。

人们赋予了新年的烟花有特殊的意义,他对情感的感应并不迟钝,自然心知这不是一场简单的邀约。

但情感先于理智替他做出了答案:“好,我等下就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你。你不要急,我在大厅里等你。”

陆曜还是先于导航上预估的时间到了医院。

骆与时坐上副驾,陆曜发动车子往人民广场的方向开,路上的车子和行人都远比平时要少,终日穿梭在a市大小街道的他们在今天都纷纷回到了家。

骆与时侧头看向车窗外忍不住感叹:“我从小就在a市长大,今天还是第一次在三十这天晚上上街,没想到a市竟然也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陆曜通过余光偷偷看他,他没有说,这样安静的夜晚他曾独自开着车不知道看了多少年。

到了人民广场附近,陆曜找到位置停了车先去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杯热奶茶。

“拿着暖手。”

冬天人们都裹得格外厚重,从外边根本看不到脸,他们两个得以拥有比往常更大的“自由”,可以去到广场边缘看烟花。

广场中央竖着的led电子屏正转播着今年的春晚,他们兴致勃勃地仰着头和许多人一道在寒冬天里看完了春晚,然后一起倒数:

“五、四、三、二、一!”

“砰砰砰——”

无数烟花从广场中心处和外围同时腾空而起,璀璨的光短暂地照亮了此时的夜空。

骆与时侧过脸,眼前的陆曜带着口罩,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笑得微微弯起来。

耳旁是烟花的爆炸声和无数人的喧闹嬉笑。

可他却分明听到了一句:

“新年快乐。”

他轻轻回:“你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了几分钟,但是今天我肥了一点点!

今天的作话是写到时崽说他是骆氏子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古代pa:

时崽是骆家的嫡次子,中了探花回老家省亲的路上遇到了落草为寇的山大王陆曜,小陆当晚就连夜揣着包袱带着小弟跟着时崽走了,美名其曰为自己是被探花郎一套推心置腹的大道理所感动,自愿被招安,其实就是色迷心窍,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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