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臭显摆什么?】
谢景濯这才想起来他当时在群里宣布完自己的人生大事之后,严峋紧跟着的一句“那我也谈恋爱了”,一腔喜庆顿时化为乌有,落在屏幕上的指尖凝固了片刻,最后恶狠狠地发——
arthur:【等温楚知道你骗她,你就死定了。】
yan:【哦】
yan:【谁还没有个漂亮女朋友】
arthur:【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往后还配上有一回从吴念的朋友圈里偷来的表情包——“略略略jpg.”。
arthur:【你看到我女朋友了吗?】
arthur:【是不是很美?】
严峋看到消息又转头瞥了一眼,似乎才发现谢景濯身旁的司璇,一脸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轻哂着回复——
yan:【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
arthur:【那你和温楚是在谈恋爱吗?】
arthur:【你想骗婚?】
对方在前面两腿交叠强装淡定地演了好一会儿,才趁温楚也翻出手机开小差的时候低头看了眼消息,然后飞速给他回——
于是谢景濯机械地举起牌子,脑子里一边编纂出千回百转的诡异桥段,一边开口:“九千万。”
台上拍卖师之前还以为谢景濯要放弃竞拍了,这一听他还在竞价,当然喜不自胜,开口时顺带把司璇这个大功臣也带上了:
谢景濯看到这两条消息后眉头一皱,再抬头时,只看到严峋给他的一个冷漠背影。
yan:【???骗什么婚】
arthur:【先警告你,你要是打歪主意的话,我会告诉她家长的。】
谢景濯看到这一条信息就放心了许多,转头看到司璇递来的提醒眼神,把价格提到九千二百万,然后美滋滋地对严峋臭显摆起来——
yan:【……】
yan:【你小学生吗?】
“九千万,三十七号的这位男士和他身旁美丽的女伴出价九千万,看样子是对这副《食鱼帖》势在必得啊,还有其他叫价更高的来宾吗?”
而此时,势在必得谢景濯正在低头严厉地质问某人——
严峋看到后不可理喻地嗤笑出声,心下暗骂了句“小学生”,懒得再回他。
司璇一早就注意到谢景濯在这儿捣鼓着什么,这会儿看他总算放下手机,才转头看看他,纠结自己是不是该开口问些什么。
好在没等她开口,谢景濯已经一脸神秘地凑过来主动提供第一手资料:“我们都猜错了,温楚不知道严峋是严家的人……”
“啊?”司璇对这些八卦的套路一向摸不太清楚,顿了顿问,“那这样对严峋有什么好处吗?”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这样比较刺激吧?”谢景濯说完才觉得这话好像有点歧义,轻咳了一声后继续补充:
“我还猜想是不是温楚不喜欢和联姻备选对象谈恋爱,所以严峋采取了个比较迂回的方式,但后来一打听,好像不是这样的……可温楚到时候总会知道的,严峋要对付发怒的温楚的话,估计也够呛……”
司璇听了半天,眼神忍不住带上了些狐疑,上下扫视了小谢同学一番后,颇为忧心地吐槽他:“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八卦?”
谢景濯听到后顿时一抿唇,闭上了自己的嘴,但这会儿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重大任务没完成,抬头迎着拍卖师焦灼的眼神一举牌,道:“九千八百万。”
然而下一秒严峋故意膈应他,还不等拍卖师接话就已经懒洋洋地举起自己的号码牌:“九千八百五十万。”
谢景濯皱了皱眉,有点头疼地瞟了他的背影一眼,一边只能跟上:“九千九百万。”
谁知道温楚大概是领会错了他们之间的状况,也跟着掺和了一脚:“九千九百五十万。”
司璇听他们儿戏似的一来一回,似乎都能听见真金白银刷刷流淌的声响,格外心疼地揪了揪谢景濯的西装袖子,指望他们俩能见好就收。
但原本就已经冷下来的场面在这几人针尖对麦芒的争执中更降至零点,不少认出科世千金的大佬们略一思忖,最终放下了自己要举起的号码牌,拱手做了人家一个人情。
相较之下,谢景濯在这些场合里的名声倒还不如温楚响亮,至少在刚才跟人的叫价中,对面对他就没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情面。
好在谢景濯第二次加价后,严峋低声对那位说翻脸就翻脸的千金小姐说了句什么,对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高抬贵手地没再举牌。
于是《食鱼帖》最终以一亿零一百万的落槌价被谢景濯收入囊中,成为嘉德春季拍卖会书画专区唯二的成交额过亿的拍品。
而除此之外,要算上拍卖场所要抽取的百分之十五的拍卖佣金,《食鱼帖》的最终成交价为亿,也刷新了高古摹本在历史上的成交价纪录。
后续的拍卖环节谢景濯没有再参与,在司璇关切地问他是不是买贵了的时候,竟然还很嘚瑟地告诉她:
“比爷爷预估的价格要低,中途要不是温楚来搞破坏的话,六十八号也很有可能报出超过一亿的价位,我们这次赚大了……”
司璇这才偷偷放心不少。
拍卖会往后又进行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全部的十九件拍品在最后都以高价成功卖出,温楚也以三千四百五十万的价格将倒数第二件徐悲鸿的《秋林三骏图》拍下,在拍卖结束后和谢景濯一块去办理结算和交付手续。
晚上十一点,春拍结束后的慈善晚宴在铂悦酒店顶层的空中花园内举行。
因为这次的拍卖更偏向私人性质,晚宴上没有记者和红毯,只有拍卖行和本次合作的慈善基金会代表在场地一侧合影,手上共同展示了这次捐赠的“20,360,000”,金灿灿的数字在身后墨蓝色的背景板上显得格外瞩目。
而场地内的布置也很自由,冰蓝色的露天泳池被琳琅满目的自助餐台所环绕,一旁有任意取用的香槟区和侍者提供服务的红酒,酒吧内也有调酒师提供特调鸡尾酒……
除了灯光和霓虹夜景之外,晚宴上最不缺的就是酒精。
司璇并不喜欢喝酒,刚才在拍卖会场内的那小支香槟最后都放到没气儿了,她前后一共也就喝了两口。
相较之下,倒是谢景濯根本让人想象不到他的酒量竟然很好,虽然拍卖时的香槟没喝完,但到了晚宴上,司璇眼见着他在和各种人周旋的过程中,浅笑着喝完了手里的两小杯红酒,而且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大概是注意到她过于直勾勾的眼神,谢景濯在中途的片刻喘息时背过众人俯身吻她,然后弯着唇角掖了掖她因为不耐冻而披了一整晚的外套,道:
“你不用紧张的,我母亲的家族经营着好几座酒庄,有很悠久的酿酒史,我在还没学会喝水的时候就已经会喝酒了,这样两杯还不至于喝醉……”
司璇被他带着熟悉红酒香的吻亲得晕晕乎乎,伸手抱着他的胳膊,好半晌才抬头问他:“……你是不是把我的唇膏蹭花了?”
谢景濯的目光躲了躲,落在她殷红的唇瓣上片刻,伸手把她洇到外面去的唇膏抹掉,然后轻咳一声:“你再抿抿,就不花了。”
司璇没好气地睇他一眼,从手包里拿出小镜子和唇膏,低头飞速把嘴唇上所剩不多的颜色填满。
谢景濯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一手,看到后顿时不大高兴:“你既然可以补妆的,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让我亲?”
司璇把东西收回包里,看了他一会儿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谁想得到这人上一秒在人前还一本正经的,一背过身就是个幼稚鬼。
只好伸手帮他把嘴角也擦了擦,好脾气地哄:“口红又不好吃……再说我们待一会儿就能走了,也不急这一会儿对吧……?”
谢景濯本来想说不对,他明明都将近一个星期没见到她了,好不容易有一点独处的时间,竟然还要因为口红被拒绝,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心里这么百爪挠心地想了一会儿后,谢景濯下一秒牵起她的手往出口走,决定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走,反正招呼也打的差不多了。”
“那严峋呢?好像在酒会上还没遇到他们俩……”司璇没反应过来,扭头看了好几眼,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那两人。
庆功宴上的来宾比晚间书画拍卖时的人更多,偌大的酒店顶楼少说也穿梭着光鲜亮丽的近五百人,大都携着年轻貌美的女伴,在灯红酒绿之间浑浊一片。
司璇的目光虽然一晃而过,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一个人影,在有些久远的记忆中打捞出他的轮廓,再嵌上他此时的面孔,一瞬间便清晰起来。
忍不住紧了紧牵着谢景濯的手,她停下脚步,想把那人身侧的倩影看得更清楚些。
“怎么了?”谢景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略皱了皱眉,发现对方他并不熟识,大约也只在这样的酒会上打过几个照面。
“那是……”司璇发觉自己的嗓子不知怎么有些发干,声音出口时也意外的轻,“我另一个妈妈的再婚对象,之前见过一面的。”
谢景濯微愣,问她:“那你要跟他打招呼吗?”
司璇摇摇头,目光盯着紧贴在一起的两个身影,道:“……他身边带着的女伴,不是我妈妈。”
谢景濯“哦”了声,本来想说女伴是谁不重要,带合作伙伴也是常有的事,但下一秒看到那人的手在身旁比他还高的小姑娘的臀上重重揉了一把,眸光顿时像是被烫着了一般飞速离开,嘴里生硬地蹦出一句:
“别看了,狗改不了吃屎的。”
司璇缩了缩肩膀,转头看他,一来是他这个形容太过恰当,二来是没想到“屎”这样的字眼有朝一日竟然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片刻后只能哭笑不得地问:“你怎么还会说脏话了呢?”
谢景濯有些奇怪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再抬起头时,话回得很严谨:
“这是俗语,不算脏话,我不会说脏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峋哥:呵,小学生罢了。
小谢:你古恩啊!这本书里我才是男主!
璇崽:……你不是说你不说脏话的吗?
小谢[严谨]:这是动词,不算脏话,我不会说脏话的。(否认三连)
【在这里谢谢盒子精小宝贝给我投的地雷!木马木马木马!】
【纯手打以表诚意】
司璇听对面已经把价格抬到八千八百五十万,只好侧身提醒在这儿发愣开小差的谢景濯:“要叫价了,现在八千八百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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