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了船之后,唐伯虎向他们之中熟识路径的人问清楚了前往丹阳港的路径,之后那些乘客就各自拿着自己的行李散去了。
“伯虎,我们也快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待,好恶心啊”,李点点用手帕捂着口鼻,对唐伯虎说道。
“好的好的,你要是觉得恶心,在那边等我们”,唐伯虎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轻轻拍了拍李点点的香肩,咧嘴一笑。
李点点嘟了嘟嘴,掐了他一把就转身跑向了不远处的树林。
“咱们还留下来干嘛?”,张灵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
“嘿嘿,当然是料理后事了”,唐伯虎笑道,拍了拍张灵的肩膀道:“咱们不能把那两个贼子的尸体扔在这里吧,到时候要是被人发现,追查下来,虽然我们不会有什么事,但是被衙门盯上问话,不是也很麻烦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的意思是把他们埋了?”,张灵问道。
“埋了?你动手还是我动手?你不嫌脏吗?”,唐伯虎撇了撇嘴道:“把船凿个洞就好,这两个贼子在江上做无本买卖,想必葬身鱼腹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嘿嘿嘿”。
当下两人进到船舱里,将船舱底凿了个洞,到前边汇合了李点点,就一起向丹阳港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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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泰捂着肩膀的伤口,一路狂奔,丝毫不敢停歇,他本是臭名昭著的采花淫贼,轻功本就极佳,不然还采哪门子的花,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此刻肩上插着的那只箭仍旧没有拔出,手上的铁烤和脚镣已经在第一时间被他拿根枯柴撬开了,对于经常干着溜门撬锁营生的采花贼来说,打开个简陋的手铐脚镣简直像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对于这次莫名其妙的劫囚,西门泰也是暗自吃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显然那些人并不是来救他的。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像他这种淫贼怎么会有人肯费这么大力气来救呢,看看刚刚那阵势,光弓箭手就不下十人,这样的势力肯定不容小觑,那是他西门泰这种喽啰能养得起的,要是真有这么多人肯效忠自己,那还做哪门子淫贼啊,早就三妻四妾逍遥自在的享受生活去了,真以为采花贼好做啊?
采花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啊!这绝对是西门泰这个资深淫贼对新手们的经验之谈。毕竟折在这上面的先行者们的教训那都是血淋淋的呀。不是被阉了就是被废了,现在想想胯下都凉嗖嗖的。
“啊”的一声轻呼,西门泰靠在一个大树上,咬着牙使劲的拔出了身上插着的羽箭,暗呼侥幸,还好这只是那些猎户打猎时自己制作的羽箭,手工也比较粗糙,也很容易拔,并没有倒刺之类的东西,不会连皮带肉带下来一大片。
撕扯下自己的囚服,将伤口随意一包扎,西门泰也害怕大批捕快随后追来,当下也不敢停留,停歇了片刻就发足向江边狂奔,之前在丹阳县做过一两起案子,他对这一代的地形倒是颇为熟悉,知道只要到了江边自己随便弄条船,就再也不惧官差前来追捕。
随后边跑咬牙切齿的道:“徐文盛,刘俊达你们这两这个王八蛋,我西门泰发誓,只要让我躲过今天这一劫,逃出生天,我绝不会放过你们,嘿嘿嘿,徐大捕头,等我伤好了,我一定会去好好照顾你那两个如花似玉的侄女的,哈哈哈,你们徐家的便宜女婿我西门泰是做定了”。
奔到江边,却发现此时这段水域江面上并没有渡船经过,只得咬咬牙,发力向上游寻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看见前面不远处江边停了一艘不大不小的乌篷船,西门泰大喜过望,连呼苍天保佑,他原本指望着怎么骗一只小船从江面上驶过来,之后再杀人夺船呢,没想到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竟然有傻蛋把船停靠在这里,都省了再去耍花招骗了,毕竟自己现在穿着囚服,也不好骗人,这荒山野岭的可没地方找衣服去,即使想抢都没地方抢去。
当下西门泰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船边,屏住呼吸,深吸一口气,展开自己的轻身功夫,飞身一跃,跃上船舱顶!正准备乘船头的艄公不备一跃而下杀人夺船。谁曾想向下一看,简直激动地热泪盈眶,暗道老天开眼,简直太照顾他了,没想到竟然不但船准备好了,连人都顺带着杀了。在这一刻从来不信神佛的西门泰,竟然都萌生了一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念头,但是随后一想,自己可离不开那些娇滴滴,俏生生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是做我的淫贼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西门泰跃下船舱顶!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那两个倒霉鬼,想了想恐怕不是哪个神仙帮自己,恐怕这俩个家伙是被人杀人越货了。他本是个混迹**的人物,此时自然生不出什么同情心,当下分别用脚踢了踢两人,确定这两人已经死透了,估计船舱里也不会有什么人,不然谁会放着两具尸体在这儿任由太阳暴晒。
当下也不嫌脏,开始动手扒起那艄公的衣服来,虽说带着血污,但是总比自己这身囚服来的顺眼。令西门泰兴奋异常的是,他竟然还在那艄公的身上摸到了五十两银子和一张带血的二百两银票。
西门泰大喜过望,于是赶忙跑过去又在那旁边看起来颇为壮硕的汉子身上摸索了一阵,竟然屁都没摸着,气的西门泰站起身来,一脚将尸体揣进了河里。
西门泰三两下扒下了自己身上的囚服,换上了那艄公的衣服,也将那艄公的尸体一脚揣进了江里。之后拿起船头放着的竹篙,撑起船向江上行去,对丹阳港方向投下仇恨的一瞥,暗暗恨道:徐文盛,你等着,老子要让你后悔终生。
唐伯虎和张灵李点点来到丹阳港的时候,看见码头上戒备森严,大批持枪跨刀的捕快列队巡逻,三四十个犯人被围在中间。
幸亏刚才在小路上他们害怕引起别人怀疑,把砍刀和匕首都给扔了,要不然此时此刻拿着武器,又碰见这么多捕快,可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忽然,唐伯虎眼睛一亮,看见了一个熟人,知道没有他的招呼自己休想靠近,于是招着手,远远地大声喊道:“徐捕头,徐叔叔”。
徐文盛原本正在想着为何丹阳县解送的那三名犯人还不来,刘俊达都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了,我们也得尽快启程,不能耽搁太久,正在思量着是不是和主事大人说说再派人去丹阳县催催,忽然听到有人在远远地向他招手呼喊,定睛一看顿时有些高兴起来,没想到竟然是唐伯虎,自己前先天才给他做了一次评判,见识到了这小子出神入化的厨艺,品尝了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美味佳肴,现在仍旧回味无穷,再加上自己和这小子的特殊关系,所以对他格外亲厚。
当下徐文盛令手下将唐伯虎三人带了过来,拍了拍唐伯虎的肩膀,哈哈笑着问道:“伯虎,你不好好经营你天然居的生意,怎么会来到丹阳呢?”。
唐伯虎三人向徐文盛行过礼,知道他很有可能与自己那便宜老丈人之间有瓜葛,弄不好还是亲戚,虽然他并不怎么待见他的便宜老丈人,但是毕竟是亲戚,此刻也算是他乡遇故知,故而也分外亲厚,回道:“不瞒徐叔叔,我们要到镇江府去洽谈些酒店上的生意,路过此地,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您,怎么徐叔叔,你们是在押运犯人吗?”。
“恩,原来如此,是啊,徐叔叔有公务在身。伯虎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儿戏了,你看看你们,两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再加上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就敢上路,你们也不怕半道碰上劫道打闷棍的”,
唐伯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暗道还真让他说准了,看来这外面是真不太平啊,看来得早日找几个厉害点的保镖护院,且不说防范歹人,最起码自己以后调戏了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有他们保护着,才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好了,来来来,伯虎,我带你见见主事大人,他听我说了你的事,对你的才学和厨艺也颇有耳闻”。徐文盛领着唐伯虎三人向不远处临时搭起的帐篷走去。
“徐捕头,这三位是…”,谁知还没有进去,陈永华就推开帐篷走了出来,见到徐文盛引着三人过来,不由十分奇怪,暗道徐文盛十分谨慎小心,此时此刻绝不会带陌生人来到这,看来他和这三个孩子关系匪浅。
“大人,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唐家小哥唐寅,算是我的侄儿,他可是对上了周院长的考校,也算是周院长的学生,不过大人想必也听我提到过他的厨艺十分了得,改天有时间让他做两道菜请大人品尝品尝”
“哦,原来你就是唐寅,呵呵,周臣院长大名鼎鼎,桃李满天下,我曾经也有幸得过他的点拨,受益匪浅。唐小哥能入他门下也是福缘深厚”。
唐伯虎连忙逊谢,至于李点点和张灵此时见了这个六品大员,自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在他们眼里,徐捕头这个未入流的官都已经是需要仰望的人物了更何况是这个六品的大官。
外面酷热难当。当下陈永华将他们引进帐篷,让手下添了些茶水给三人,和他们谈天说笑,倒也和蔼。在陈永华眼中这就是三个孩子,自然不需要摆什么官架子,而且他们也算是是徐文盛的亲属,自然亲切。
李点点和张灵本来还有些拘谨,但是此刻见这个大官一点架子都没有,说笑了一会儿也就渐渐不那么拘谨了。
“伯虎啊,要不你等等吧,一会丹阳县有人来押送囚犯,我吩咐他们一声,你和他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然你们三个孩子上路,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徐文盛叮嘱道。
“不错,有衙役护着也安全些,最近这地面上不太安宁啊”,陈永华喝了口茶也劝道。
唐伯虎想了想也对,他可不想再碰见拦路抢劫的了,下次自己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平安脱险。于是连忙逊谢。
“大人,大人,小人有事禀报,”,三人正在说笑,突然有个捕快,未经请示就闯入,徐文盛正待呵斥,但是待看清了那捕快的样貌,顿时大吃一惊,猛的站了起来,险些将茶杯打翻,连忙问道:“六子,怎么会是你,你们不是压着囚犯去丹徒镇了吗?出什么事了?刘捕头呢?”
此时几十里外的江面上,一个人影在水里有如旱鸭子般扑腾腾的在水中一阵乱刨,终于抓住了一块船上的破木板,吐了好几口江水喘了口气,暗呼一声老天保佑,看了看四周的滚滚江水和旁边已经完全沉没的船,简直欲哭无泪,禁不住仰天长啸:“老天爷,你要坑死我西门泰吗,这..这..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