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已经有些老旧掉漆的建筑,看模样低低矮矮的,房]页是一个蘑菇的形象,红白色的彩漆已经开始脱落积灰,正隐藏在鬼屋入口不远处的那一片树林中。苏眠眸光猛地一紧,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直面着这个看起来更像是给小孩玩耍的蘑菇屋,心下说不清有什么很是突兀的颤了颤记忆之中不知道被尘封了多久的画面在这一刻突然浮现在脑海,却像是隔着一层白雾,朦朦胧胧,让他根本看不真切。此番再度抬眸看着面前,却也只觉得无比熟悉,就像是从哪里见过一样。可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阅历里,确实是从来没有到过这样一个游乐园。
“喂,他”郝琼悄悄示意了一下苏眠的方向,
付成光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又有发现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时训抱着手臂摇了摇头,
“他、他该不会是要我们等死吧”徐瑶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一并走上前来,不出所料,无人应答。不远处的苏眠却在这一刻很是突然的向后退了几步,就好像是在找角度一般,斜着迈了几步,目光却都自始至终的落在了面前的蘑菇屋上。
“这里面有东西”郝富有一边说着已经抬腿走了过去,“进去看看”
“不用。”摇头,微微敛下眸子,“这里应该快要出事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郝琼犹豫了一阵,默默张口问了一句:“这里··不是已经出事了吗”
“我不知道他想杀你们的动机是什么,但那场火灾,和他脱不了千系。”
付成光垂下头听着,无端觉得后背一凉。“又是‘他’”苏眠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说话。空气之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寂静到两侧游乐设施呼啸而过的声音都是一清二楚。
“那我们要等什么”时训看着他,目光不知怎的显得有些惆怅,抬手抹了抹脸,这个副本说难不难,就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线索很多。”苏眠瞥了他一眼,这是最后的一环。”
“你什么意思我们快出去了吗”徐瑶瑶的话语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迫切,眼底几乎都带着光。
“你真以为这么容易”郝琼一听他这话就是气打不出来,
“是成是败,就看最后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眼底的神色一时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希望真相不要是我预想的那样。”付成光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感刚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苏眠已经抬腿走向了不远处的长椅,重新坐了下来。整个时空内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循环,不会停下的所有游乐设施,乘坐在游乐设施上的、已经死亡的游客们,以及这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鬼屋好像一个都在暗示着死循环,永远也无法出去的死循环。
“哎”郝富有跟着一并叹了口气,又重新跑了回去,“有句话你得说明白,是要我们等什么呢”
“两种可能吧,亲眼看见那场火灾的产生,或者是等他出来。”苏眠眯了眯眸子,看起来很是困顿的打了个哈欠,“我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不会等太久。”
“所以那个‘他’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时训仍旧皱着眉头,甚至于眉心已经有了印子,‘只是说了这个游乐场会毁灭”苏眠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好像抛开他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也就只剩下了这一个信息算得上有价值。
“那我们和等死,有什么区别吗”郝琼似乎是有些心悸,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鬼屋门。
“赶在死亡之前找到真相,再尽力挽回。成功率不能保证,但目前看来是唯一的办法。”苏眠看着地面,猛然间觉得自己腰间的皮肉好像也在丝丝缕缕的泛着疼痛,垂下眸子捞起衣角看了看,却只见其上同样是一片红红的掐痕,甚至于周围的皮肤还泛着红,像是被虐待殴打了一样,吓得他赶忙放下了捞起来的衣服。也正是这个时候,郝琼突然惊呼了一声。
“你、你脖子上怎么了”她上前几步,仔细观察了半晌,我之前还注意过你这个纹身,不过怎么记得之前没有啊苏眠一愣,看着郝琼递过来的镜子,拿着一照,面上莫名一凝。就在脖颈上那朵蔷薇花的印记不远处,赫然是一块泛着红的痕迹。看起来有些像是:1那个‘人’使这么大的劲千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莫名觉得有些混乱。如果说这个仅仅是因为怨恨,那么也理应是在整个游乐园被抛弃了的基础之上。既然游乐园中仍旧有游客,又何谈‘抛弃’再者说来如果他真的是拉着整个游乐园中的所有人一并陪葬,那么先前所试想的执念或者遗愿就更说不通了。苏眠抬手敲了敲脑袋。事故之后离奇发生的火灾,怎样都走不出去的鬼屋,包括永无休止的各类游乐设施这其中好像都有着某种牵扯,却根本没有任何落脚点能够深入探索。
还有鬼屋里面那个带着面具的boss他蓦地皱起了眉头,虽说自己被副本是一次两次,几乎可以算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可这一次却总让他觉得怪异。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甚至带着几分熟悉,心脏在这一瞬间很是突兀的咯噔了一声,让他下意识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胸腔,脖颈却在这一瞬间骤然一烫。
“听起来是没什么把握。”时训一句话扯回了他的注意力,“不过除了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办法。”
“现在呢就这么干等着”郝富有收拾了一块干净地方,坐在草坪周围的石台上,
“我们真的还能出去吗”郝琼眼底甚至已经多了几分绝望,转而又很快敛下了情绪,“算了,本身就未必能回去,只不过早死晚死的事情罢了。”
“我就说你别这么悲观。”郝富有面上竟然有些小心翼翼,像是不太敢安慰似的,‘咱刚来的时候你不也这么说吗现在这不也第五场了。要我说咱早就死了,活一天赚一天,还刺激。”
“你说的轻巧,我可是无缘无故就被扯进来了。”时训瞥了他一眼,
付成光同样皱眉,我记得我在第二个副本的时候,也遇到过你这种情况的玩家,不过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猛然间被苏眠打断了,“你是第几场游戏”时训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视线,下意识打到:第四场,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眠回过身,却无可避免的想到了当初木禺村刚刚开局的时候。明这个游戏是只有死亡之后才能被拉入其中,可在第二个副本的时候,却已经出现了活着的人被强行拖入。自己和付成光是同一时间进的游戏,而时训进入游戏的时间却也刚好相差一个副本,这也就说明活着的人被强行拖入,正是在同一个时间线上,突然出现的。
是池骁,还是另有其人
“现在怎么办干等着吗”时训揉了揉太阳穴,“几天没闭眼,在这么下去咱几个不会活活猝死吧”
也说不准。”郝富有叹了口气,“还行,本来就死了,还能体验第二种死法,也算生活阅历丰富了。”
“你闭上嘴。”郝琼给了他一巴掌,一屁股坐在他收拾干净的那块地方,“你不想活着,我还想呢。”时训叹了口气,
”谁不想活着啊,于事无补了吧。”别过脑袋去看了他一眼,恰好捕捉到了他脸上毫无掩饰的不甘和怅然。付成光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并看了他一眼,面上流露出了一丝苦笑,“你刚见到我那天,刚好是我们省进国家队的选拔赛。”苏眠微微一愣,不由得回忆起来刚刚进入游戏时的一切,眸光一颤。
“我这个年纪在运动员里已经不年轻了,错过今年这次机会,恐怕再也上不去国际赛场。他一边说着,一边垂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偏偏就是在那一天。”苏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抬眸看着已经熟悉的红色光线,几乎能够看见那赤红色的火焰将一切席卷,再吞噬殆尽。
他似乎听见自己低低的叹了口气,我看见过一句话悦人世间的不如意,一下子压过来了,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好像人生而在世,就不可能万世顺意一样。所谓的万事如意,也只能是一句美好的祝福语,仅仅是祝愿罢了。那阵晕眩感不受控制的冲入脑海,让他下意识闭紧了眼睛。825360184
“总归是有希望的。还没到最后,谁说就一定出不去呢。”苏眠放大了声音,没啥事儿的都睡会儿吧,猝死虽然不怎么难受,听起来也不怎么体面。”睡意和困倦又将他拖入黑暗,好像在黑暗之中,寒冷总是如影随形。半梦半醒的混沌之中,他分不清时间的概念,就像是一个人在雪夜里踽踽独行,不知走了多久,才勉强能看得见那一丝微弱的光趋光性似乎不仅仅是昆虫的本能,他也一样。只是还没等追得上那一束光,却猛然间感知到手指上那枚对戒的位置骤然一烫。游戏中。徐瑶瑶似乎是看着几个人睡熟了,这才悄悄走上前去,视线一一扫过了所有人,却率先锁定在了苏眠手指上的这枚戒指。而她刚刚抬手试图摘下,却发觉这枚戒指竟然纹丝不动。
下一秒,就是苏眠带着几分慵懒和困倦的声音从上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