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个好人,我也想向姐姐那样,帮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狗子已经从蒋勋口中,得知流民三十余名得到妥善安置,给了这些流民一条生路,姐姐功不可没。
他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狗子心中有了信仰,只想一心追随姜雪卿的脚步,还能和他的兄弟蒋勋一同办事,自是最好不过。
虽然就在方才,狗子心中还有微微一点气蒋旭,不过看在他已经是在为姐姐办事的人,就大方原谅他一回了。
“听说你是临县小百事通?”姜雪卿看似随口问了一句。
“姐姐谬赞了,别的不敢说,就临县这小地方,只要是我狗子想知道的,没有打听不出来的事。”
狗子打小就没了爷爷,孤身一人在小草屋,吃百家饭,混迹在市井,替不少人跑过腿,从挨打中练就了一身本领,奈何没遇到伯乐。
“在我这可没有后门走,你跟蒋勋待遇一样,三个月考察期,若是过不了我这关,从哪来就回哪儿去,听明白了吗?”
姜雪卿曲起白嫩的指尖,敲了敲桌面,不带一丝个人情感开口。
“明白,我一会会通过的。”
狗子眼神坚定地道。
见姜雪卿抬了抬手,他立马会意,上前一步,弯下腰身给姜雪卿倒了一杯茶,“姐姐喝茶。”
“嗯。”
姜雪卿抿了一口茶水,眸子扫了一眼在场的二人,才缓缓开口,“交给你二人一个任务,把临县地段好的空铺子都找出来,问清楚价钱。”
“明白。”
“明白。”
二人领命后就掩门出去了,他们除了客栈,狗子拍了拍蒋旭的肩膀,“蒋大哥,姐姐交代的这事,也太容易办了。”
以他对临县的熟悉,不出半个时辰,这事就给办妥了。
蒋勋敲了敲狗子的脑袋,摇了摇头,“你真觉得姑娘交代的事,真跟表面交代的一样?”
他没忘姜雪卿对他们二人,可是有长达三个月的考察期,虽然他不知道考察的标准是什么,但以他对姜姑娘的观察,知她是走一步先想好三步的人,或许从各方面都需考核。
“蒋大哥,那你的意思是?”
狗子揉了揉被打的脑袋,不解的抬头看着蒋勋道。
“自己悟。”
蒋勋迈起步伐,离开客栈,狗子不过停在原地,饶了绕后脑勺,想着方才蒋勋的一番话,再次抬起眸子时,发现人已经走远了,他三步并作一大步,朝着蒋勋的背影喊着,“蒋大哥,你等等我嘛。”
客栈。
扣扣扣的敲门声——
“谁?”姜雪卿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听见门外响起三道敲门声,她头也没抬,直接开声。
“是我。”
“姐姐处理完事情了吗?该下去吃午饭了。”
门站站在的人,正是暂时住在隔壁的时野,他指骨分明的指尖抵在门外,十分有耐心的静候。
“来了。”
姜雪卿理了理发梢,起身推开房门,仰起头,看了一眼已经高她一个头的时野,怎么家里的几个弟弟妹妹都长个头了,就她一个没长!
被后来者身高居上,姜雪卿踩着少年的影子,撇了撇嘴角,“走,带你去吃些好的,附近有家食肆的酒菜,跟潘婶子的厨艺有得一拼。”
姜雪卿把少年带去了食肆,没进门就闻到了酒香味,“呦,是姑娘你来了,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啊,不是咱们临县人吧?”
食肆掌柜这会正好注意到姜雪卿二人,便上前招呼起二人。
他与姜雪卿闲聊几句,而后把视线放在面生的公子身上,实在是这位公子太耀眼了。
骨相与皮相两者兼具,眼尾的红痣便足够貌比潘安,周身清冷疏离的气质,宛如局外人,眸中漠然又凌厉,只是在对上姜雪卿视线时,才渐渐褪去,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掌柜的好眼力,老样子,上几个招牌菜,一壶清酒。”
姜雪卿领着时野坐下,便开口让食肆掌柜去厨房备几个酒菜。
“好咧,二位稍等。”
食肆掌柜一退下,姜雪卿便开口,与时野介绍这家食肆的特色菜。
“来过几回,就属他家招牌清酒焖老鸭,最为好吃,等回去就让潘婶子也研究研究这道菜,日后想吃了,也能吃上。”
“还有啊,他家的酒香味,远远甩了林山镇酒肆,至少两条街。”她竖起两只活跃的手指,对着少年道。
酒菜还没上来,姜雪卿一个人在娓娓道来,少年则一脸乖巧地看着姜雪卿,耐心十足地,又认真听她讲的每一句话,时不时应了一声。
“对了,这两日你就在客栈好好修养,我让桑兆均去购置一辆马车,等大后日送你回林山镇。”
虽说时野这家伙天赋异禀,缺席几日,对课业并不会有多大影响,但想到姜少恒一人在书院,他性子还是略微有些冲动,若是跟人起了争执,有时野在旁看着,出不了多打的岔子。
蓦地,少年脸上竟多了几分委屈之意,他咬了咬唇瓣,眸光微润,“姐姐是在赶我走吗?是不是我哪儿不好了?”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姜雪卿见不得少年委屈,她竟然有了几分紧张之色,只想好好地哄一哄他。
“你就是在赶我走,姐姐若是希望我早些走,那我吃完这段饭走便是了,不用等到大后天。”
时野低垂眸子,掩藏了神色,低沉的嗓音,却丝丝透露出自己,是个被即将被抛弃的人。
瞧着少年的模样,姜雪卿仿佛又回想起,他娘亲刚过世的那会儿,他便是这般,低垂眼睑,抿紧唇瓣,像是把自己与世界割断联系。
姜雪卿叹了一声,主动握住了少年紧攥拳头的手,轻柔的一根接一根,掰开他的指骨,“听话,松手。”
少年指尖一顿,渐渐松开力道。
紧攥的指尖被姜雪卿摊开,露出掌心的四道血痕,这是用了多大的劲,才能把掌心弄得伤痕累累,她抽了一口气,“再怎么样,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少年不语,始终低着头颅。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