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碗推到一旁,站起身来,也进了房间,甚至都没有洗漱,和衣躺在床上,本以为会难过的睡不着觉,因为这样煎熬又甜蜜的爱情,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却不想才沾上枕头,疲惫感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在也无法想些什么,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深夜的别墅里,大厅里精致奢华的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着美丽妖冶的女子,修长纤细性感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脚上的新款PRADA黑色经典高跟鞋散发着优雅光泽,身上的黑色外套将白皙皮肤衬托的愈发楚楚动人,娇艳如花。
邵厉言大步走了进来,带着一脸戾气,让人还未近身,便感到压迫感。
夏彦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他,嘴角噙着一丝胜券在握的笑。
管家见邵厉言进来,慌忙迎上去,“先生,夏小姐执意要进来等您……”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邵厉言边往前走,边吩咐一声,管家闻言,立即噤了声,退了下去。
沙发上坐着的女子眼看着他一点点靠近,似是危险渐渐降临,她却不为所动,好整以暇的等待敌人发起最初的进攻。
她依然胜券在握,不需要乞求,甚至不需要请求,也不在需要他真的爱上自己,只要他在她身边,这一辈子,他只能是她的。
邵厉言坐到夏彦对面的沙发上,定定的看着她,白色眼球里有红色血丝,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但那血丝绝不是生气所致,那是因为疲劳驾驶的缘故。
良久,他终于开口,“你想怎么样?”
夏彦看着他,眼神里有瞬间惊痛,一闪而过,她抬起手来,像是细细欣赏自己指甲上血红色的丹蔻,但着快乐与慵懒,开口说:“你知道我想怎样。”
邵厉言看着她一副自以为是的面孔,不由觉得可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们之间,不是没有情谊,然而这种情谊,不会是爱情,更不是友情,而是一种扭曲变质惨不忍睹的情感。
她一定要他在她身边的那种近乎疯狂的执拗,与他一定要她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外的那种冷漠
疏离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致使他们终将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这样还有什么意思?”他怒极反笑,带着难以理解的目光看她。
夏彦被他莫名其妙的目光与不屑的语气激怒,是啊,还有什么意思,确实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以为自己喜欢这样,喜欢这样下贱的,无耻的,卑鄙的,一定要死皮赖脸的站在他身旁,他以为自己喜欢?
“难道,我真的连一个坐。台妹都比不上?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下贱?我到底比谁差了?差在哪儿了?这些年我对你忍气吞声,不离不弃,你对我呢?你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一次?邵厉言,我就是不服,我就是不服气你这样对我,我恨你!恨极了你们,我不好过,你们也都他、妈别想过好!”她失控的对他喊出来,满眼怨恨,脸色因为激动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本来完美的面孔居然因为愤怒扭曲的近乎狰狞,可怕之极。
她咻咻的喘着气,停顿片刻,又接着说:“跟我订婚没人逼你吧?我逼你了吗?后来我说要结婚,你也答应了,不过就这么几天,你就变成这样,你这样对我,都不怕遭报应!”
“报应?你也好意思和我谈报应?”邵厉言嗤笑着质问夏彦。
夏彦被他一副居高临下的面孔弄的一怔,这些话,她闷在心里很长时间,本以为说出来,他一定找不到任何话语还击,归根结底,他们两人的事情,还是他对不住她,尽管以他的个性,压根不会将这对不住与她的怨恨放在眼里,但至少这些话,可以让两人不至于走向太过难堪的局面。
“你什么意思?”夏彦问他。
邵厉言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无法令人直视的愤怒与压迫感,“秋凉是怎么死的,想必你心里最清楚。”
夏彦听着他说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脑海里瞬间被炸得火花四溅,身子不由自主的绵软下来,向被抽空般,在也无力与他战斗下去。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秋凉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他凭什么就以为是自己的缘故,难不成是自己亲手杀了他,他凭什么这样指责她。
邵厉言看着她渐渐苍白无血色的脸,和不住颤抖的身体,本来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淡了下来,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何必要闹到这种地步。
“你本值得更爱你的人。”他说。
“谁?谁更爱我?”她问他,脸上带着凄楚的笑。
“义诚,他一直喜欢你,你自己也知道吧?”他说,眼神是真诚的。
夏彦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仿佛妥协一般,认命的点了点头,“你不想要我,我也不想再勉强你,只是就算我退出,你也未必能和成雪诗在一起,除非你愿意带她走,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怎么选你自己看,好自为之。”
夏彦说完,便拎起自己的包包就走。
邵厉言陷入沉思,末了勾唇笑笑,离开吗?
为了所爱之人,也无不可。
……
一年又一年,生活总是在无限悲伤中与有限时间中飞速流转,不知不觉,便已发生太多。
雪诗一直没有联系上朵馨,因她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她不知她老家的具体位置,亦无从找到别的联系方式,她曾惊惧,与最亲近的人,不过是靠一个电话号码联络着。
如今只要一关机,便无从寻找。
她去找过尹修,尹修显然如她一样,对朵馨的去向一无所知,并不知所措。
该去哪里找她,该从哪儿找起,她为什么会忽然消失,总要给众人一个理由,哪怕一句话也好。
但她就可以,人间蒸发般决绝的不在出现。
唯一可以问的人,是郭晓峰,但他同样也消失了,他们的地下室已经换了别人居住,郭晓峰和这座城市的所有外地人一样,来去无踪。
朵馨并不是发生了意外,这点她可以肯定,陈姐说过,她是拎着行李坐着飞机走的,大概是一个人去旅行了吧。她想,如果真是一个人出去玩儿,那也忒不仗义了,说都不说一声。
转念想想,貌似自己和邵厉言在新疆的时候,彼此的手机都是关机,别人压根想联系也联系不到。
这样也好,远离这座城市,一个人远行,将所有那些烦心与伤痛抛之脑后。
夜晚的风依旧凄凉,北方城市的冬日清晨,大部分是被雾霾占据的,这白蒙蒙的景象充斥城市的每个角落,直到太阳冉冉升起的那一刻,它才不甘心的渐渐散去。
意外的是,在找了很长时间都毫无音讯的朵馨,在这个清晨,寄来一张明信片,陈姐将其与其他报纸信件一起带上楼,给了雪诗看。
上面有娟秀的字体:雪诗,西藏的天空蓝的要吓死人。
朵馨
没有日期,没有多余的言语,雪诗愣愣的看着这张干净的卡片,翻过来,是西藏某处山峰的景色,深蓝的天空如湖泊般,深邃静逸,广阔无比,灰色的山峰矗立在底下,可以看到顶峰永不融化的皑皑白雪,没有任何多余的现代设施,没有行人,像是无人涉足的仙境,美好的一塌糊涂。
她们一早就有过这样的梦想,一起去西藏,去拉萨,大概只是因为它的盛名而已,就是想要去看看,却不想她先去了。
果然这样不仗义!雪诗心里腹诽。
看朵馨还寄明信片回来,想来是过得不错,心里便也放心不少。
转眼已经到了年关,想起去年还有妈妈在自己还有小南一起过年,如今就只剩下他们姐弟俩,不过幸好还有陈姐在,倒也不显得太冷清。
想起妈妈,便总是会难过起来。
邵厉言从卧室出来,穿着灰色的真丝绸睡衣,是雪诗给买的,头发有些蓬松的走到她身边,看到桌上静静躺着明信片,不由好奇的拿起来看,眼神顿时变作惊讶,“她居然跑到西藏去了?”
“是啊,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雪诗说。
邵厉言笑的爽朗,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硬硬我胡茬扎到她脖颈细嫩的皮肤上,泛起一阵酥痒的感觉,她不由的一挣,笑起来:“你扎到我了。”
男人语气坏坏的道:“哪儿扎到你了?”
雪诗的大脑早已被他时不时冒出来的邪恶语言荼毒,顷刻便反应出他指的是什么,一张小脸红做一团,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嗔怪道:“陈姐在呢,你还闹!”
“陈姐在厨房呢,听不见。”他小声哄她,热气呼进她耳朵里,痒痒的温热感。
“你把我打疼了。”他又说,像个孩子一样,带着撒娇的口吻。
雪诗不禁无奈,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粘人,自从搬离原来的城市,到这里新的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夜不归宿过,像是与她过起真正的夫妻生活般。
每天朝九晚五,饭局能推的一定推掉,偶尔会带回她爱吃的蛋糕,或者不知在哪里看到好玩儿的玩具,便一并给小南买回来,甚至会和她一起去超市买日用品,买菜,偶尔会陪她和小南逛街买衣服。
尤其在意她的感受,有些东西,她只要多看两眼,他便不动声色的掏腰包买下来,手腕上他送的那块香奈儿手表也已经被他强行摘下来,扔到了书架角落里,她严肃的抗议他太浪费,他却说当初买的时候其实是怕你上班的时候有别的男同事看上你,看你带这么贵的手表,他们便不敢靠近你了,这样的表又俗又贵,他们绝对认识。
雪诗被他说了哑口无言,她愣神儿的功夫,他又开口,咬牙切齿的说,谁知道你和乐义诚勾搭上了……
她立马像是被烧了尾巴的猴儿,跳到他跟前反驳,谁和他勾搭了,那不是为了你嘛!都是被你逼的!你当初那么对我!……
最后喋喋不休的反驳被他温柔的吻堵住了,战场便会转移到卧室去,便随着铁铸床越来越响的咯吱声,她通常会迅速偃旗息鼓。
“那我给你揉揉。”她耐心的哄他。
“不要,得躺床上安抚我一下。”他说。
她顿时从他怀里跳出来,昨天晚上两次已经够了,大早上的,他也真够欲求不满的,她讪笑着,不理他嘴角坏坏的笑,“我……我去帮陈姐做早餐,你快去洗漱。”
说完不等他开口,便飞也似的跑进了厨房。
邵厉言在后面摇头,他不过是吓吓她,又当真了。
两人吃完早餐,小南还没有睡醒,陈姐将公事包递给刚好站起身来的邵厉言,雪诗也站起来,笑着说:“早点回来。”
邵厉言点头,复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陈姐在一旁看着,小声嘀咕:“哎呦,要顾及我这老太太的情绪……”
雪诗噗嗤一声笑出来,羞得不知说什么好,倒是邵厉言,对陈姐开玩笑道:“陈姐可不是老太太,充其量也就是一少妇。”
陈姐老脸一红,边送他出门边嗔怪:“你这孩子……我一把年纪还要被你取笑……”
看着每天清晨必有的欢欢笑闹,雪诗想,最幸福,说的便是现在这般吧。
而这种幸福,也将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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