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王朝,东洲一流势力,版图五州,王都易守难攻,燕王座下强者无数。
为一州牧,说是三生有幸都不为过。
李永长便是这么一位州牧,但此时此刻,他俯身在偌大案板之上,房中将领林立,不断有侍卫进出,烛火随之连连摇曳。
李永长手臂上白色的绷布缠的死死的,面容憔悴十分,脸色也很难看。
“前线几城崩颓?!我们兵粮还能撑到几时?!”
他狠狠将茶杯甩落,碎片四散,力度之大几乎化为齑粉。
将领皆是低着头,不敢作答。
“齐合山是他马的疯了是吧?!”李永长伤势不大的左手将自己发丝捋起,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
形剑道也不知发了什么毛病,自当日说要黎州开始就是闪电般下手,出手之快,小小黎州州牧当然是来不及防范的。
而他几乎举宗之力来强攻一个黎州显然是不算难,形剑道要直上大燕,与皇城叫板都可以。
李永长快急哭了,形剑道莫名其妙和他一个小小州牧过不去干嘛?
难不成是道听途说黎州有奇矿?
反正形剑道周掌教当天闯进来就打断了他条手,旋即数城池城主连发求援,匆匆备战之间又怎么敌得过这些早有准备的剑修?
李永成迟迟不问的就是援军什么时候来,近些的一州是凉州,哪怕是派些兵也不至于如此凄惨,前线每个时辰都在后缩一大截。
谁知道一一流正道宗门会突然二话不说就反水,他情报都送不出去一点,至于援军,那更是天方夜谈。
或许在别的州上,全然以为形剑道还是堂堂正正的正道宗门呢,或许更可怕些,他们就说黎州有疫,来帮手来了。
这形剑道看样子是真不顾后果了,那可是大燕的怒火啊,你几天攻下黎州,那后果呢?
“疯了!疯了!疯了!正道疯了!”
李永长连落几掌,案板上沙石飞扬。
“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黎州,援军一定在路上了,让这帮老道见识见识我大燕的盛怒!”
“末将领命!”
仗中,几多铠甲噌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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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剑道这边齐合山同样焦头烂额,他受了陈长安一招,重伤未愈,何况当日陈长生伤杀的高层不少,黎州如今同仇敌忾。
想拿下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齐合山时间紧迫,一个月,两州,还要背上黑锅。
但只要交的出两州,那就有回旋的余地,魔教与大燕,非要鱼死网破一个,当然是选大燕。
大燕或许不敢硬碰硬,但陈长安一定敢!
他如今实力似乎不但不跌反而精进了,负手能伤他,转手就能屠他满门。
想到这,齐合山就一阵后怕。
“五天了!已经五天了!黎州,还在李永长手里!”
齐合山怒喝,顺带着几声咳嗽,要不是他自己伤还没好,舍去脸面亲自下场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长安只给了他一个月时间,连下两州十四城,不是一句不易就能说过去的。
这事还得怪自己莽撞,试探了陈长安的深浅,不过当时陈长安漏了那么多破绽,但凡是个修士就忍不住吧?
现在想来都是诈术了?
先前那句前辈似乎也没错。
但他现在没空想这么多,全想着如何拿下黎州了,若是形剑道全盛,当然容易。
可先前那一战,损伤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外头公关做好些,情报密不透风,外界人都以为是黎州出了怪疫,为的就是能够收下黎州在消息传开之前围攻凉州。
拥有最多的优势,两州远比一州难下,唯有全盘托出。
“道长!不好了!”
一道喝声刺破宁静,齐合山所在处气氛又冷了不少。
“讲。”
“黎州有援军来了!有几个实力不浅的修士,对我们形剑道出手了!”
“什么屁话?!本道消息把控的这么死,哪来的援军?!”
齐合山一拍桌椅起身,背后些许冷汗,若是被人知道,那就是消息传大了,不但一州都交不上去,还两头挨揍。
“弟弟弟...子不知,还...”
“不必赘述,本道亲自去看。”
齐合山只得起身出面,装作云淡风轻,实际重伤到几乎无法出手。
“是。”
齐合山步出行营,抬头就看到了位于空中的“黎州支援”。
使的无一不是魔教手笔,大化骨掌,遮天蔽日大法,鬼哭六座法身。
无一不是绝学。
这五个人,都是魔教高层啊!
黎州修士喜不自胜,连声道: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见此阵仗,唯有李永长与齐合山感同身受。
虽是身处异地,却是一模一样做出一个动作来: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欲哭无泪道:
“陈教主!这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