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联系陈安,明天晚上九点,我有活让他做。”
又是明天晚上九点。
这个时间,让我敏感的联想到叶靖远约周霖碰面。
我蹙了蹙眉,隐约觉得叶靖远约周霖碰面,恐怕不止是要她离开海城那么简单了。
叶靖远把人约到那么荒僻的地方,又喊上陈安这种道上混的杀手,只是为了吓唬周霖,说出去鬼都不信。
一想到四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可能要在周霖身上重演,我心跳都剧烈起来。
我是救呢,还是不救?
这个问题暂放过后,我看见画面变回了刚刚看到的一幕:叶靖远主动给周霖打电话,约她见面。挂断电话后,又吃药助兴,和陈琳开始没羞没臊的互动。
怕错过的重要的信息,我又坚持把全程看完了。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在讨论什么别的事情,全程都在调情。不算有所收获的收获,大概就是我发现叶靖远即便吃了药助兴,又有陈琳高超的技巧,也为维持不了几分钟。
甚至,他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喊的名字不是陈琳,也不是他死掉的老婆凌,而是我的名字!
不,也不是我的名字。
只是和我名字太像了,我才会乍听下觉得他在喊我。可细听几次,我就发现他喊的是“凌萧”。
难道,是他老婆凌佳佳的曾用名?
我一头雾水,却又觉得自己这样揣测人家的床事实在有些变态,便把监控关了,以不变应万变,安心睡一觉等叶靖远来接我。
当天夜里,叶靖远再次敲响我公寓的大门,神情和离开时一样从容自信,完全没有监控里所见的那样暴怒嗜杀的影子。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安心地跟着他走了。
第二天,我又跟着他去机场接回了阔别十几天的小嘉言。许久不见,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脱落的头发也长出了不少。尤其他刚刚从海南回来,晒黑了一圈,肤色都显得特别的健康。
这么一看,他更像叶寒遇了。
他每喊我一声妈妈,我想对付叶靖远的决心就被动摇了一点。虽然叶靖远落败,叶寒遇连任叶氏集团的总裁,对目前的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依旧握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可自己的爸爸是公司总裁,和叔叔是总裁,到底还是两样的。尤其,我还是用他的股份代理权,去反对他的爸爸……
“妈妈,你怎么不高兴啊?”叶嘉言坐在车子里,愁眉不展的样子,“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吗?早知道我买咸蛋超人的了。我就觉得那个好看。是小花非要我买这个,还说女人都喜欢这个。”
我看了眼手中HelloKitty的粉色丝巾,幼稚风格估计连大学生都不好意思用,何况是我这个年纪的老女人。
可我想笑又不敢笑的太明显,怕刺激他敏感的小心灵,只能摸了摸他的头,表扬道,“谢谢嘉言的礼物,阿姨很喜欢。”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靖远转过头,一脸吃味地说,“爸爸呢?爸爸的礼物不会没有准备吧?小没良心。”
“有!”叶嘉言又拿出一个礼物,看盒子大小是杯子。
叶靖远拆开,是咸蛋超人的保温杯。
我看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biubiubiu打怪兽的超人印刷保温杯,真的忍不住,彻底笑出了声音。
叶嘉言可不是小笨蛋,看我笑的腰都挺不直,猜出可能是自己买的东西闹出笑话了。自尊心极度受伤的他故意坐得离我远了一些。
不过,虽然我们两个人之间空出了好大的空隙。他的小手也依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小宝贝,阿姨错了。嘉言送的礼物真有眼光。你看,天气都变冷了。你送阿姨丝巾,送爸爸保温杯。我的天呐,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小天使啊。”
叶嘉言最近稍微变得圆润的小脸蛋一下子变得通红,小手扭捏绞在一起,“真,真的吗?”
“当然!来,给阿姨亲一口。”我看的欢喜,切切实实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肉肉的,软软的。让我最近压抑在心头许久的负面情绪通通得到释放。
而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一天,临近晚上八点的时候,叶靖远说出门见个朋友,让我和孩子早点休息,不用等他,我意识到,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一家三口的温馨,全靠他我的演技。孩子的纯真背后,还有大人的算计和阴谋。
叶嘉言的生物钟一般都很准。但可能是他太久没有见到我的关系,今天尤其兴奋,都快要九点了还没有睡意,一直拉着我,和我说他冬令营里发生的趣事。
若是别人,我一颗安眠药就搞定了。但对这个孩子,我可舍不得。
我只能耐心哄他,利用给他热牛奶的时间,给远在苏城出差的叶寒遇打了个电话。
因为最近的叶寒遇对我很好,以至于他人不在海城,我都第一时间想到了他。如果是在从前,我肯定会找沈刑帮忙。
而这个改变的原因里,有没有宋欣儿的关系,我也不知道。
电话很快就接通,叶寒遇性感的嗓音从电话里流泻出来,“怎么了,突然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明知道他只是顺口撩我,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跳动。
我深吸一口气,低语道,“叶寒遇,有没有可靠的人,让他九点之前赶到鳄鱼湾头?我现在暂时走不开。”
片刻过后,叶寒遇淡淡问,“出什么事情了?”
我没想瞒他,直接说,“叶靖远今天晚上约了周霖在鳄鱼湾头碰面。周霖频频威胁他,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我怀疑他可能会痛下杀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我仿佛还听见《最炫民族风》的音乐。这歌在广场舞里的地位不可动摇。不止我之前住的小区,连叶靖远住的别墅区都不例外。
我刚想问他人在哪里,电话里再次传来叶寒遇淡淡的声音,“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过去的。你今晚上哪也别去,一会儿有空了也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知道吗?”
我没有立即回应他,他有些焦急,再次确认,“听见没?”
“知道了。”我敷衍着,心里却想等叶嘉言睡着了,我还是要跑一趟的。赶得上下半场最好,赶不上再说。
叶寒遇或许也着急安排人去鳄鱼湾头盯梢,得到我的回答后就立即挂断了电话。
我收好电话,拿着热牛奶回到叶嘉言的房间,却发现他在等我的过程里已经睡着了。很显然,他早就困了,只是因为和我说话,才越说越有精神,我一走,他就坚持不住了。
我笑了笑,给他盖好被子后又看了眼手表。刚刚八点半,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早知道就不给叶寒遇打电话了。
心里这么吐槽着,我穿上风衣,提着包包出门了。
佣人问我去哪,我说有个重要设计稿需要加班修改,如果叶嘉言醒来,帮我安抚他,说我很快就回来。
交代完后,我拉开大门,迎面一股寒风夹着雪花吹来,我的脸颊一凉,不敢相信今年的初雪来的这么早。
虽然很冷,但我真没时间换套厚实的外套,裹紧身上的风衣后,我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
寒风中,我用手机约了一辆车。
等车的时候,我冻得差点跟着广场大妈一起跳舞取暖。这些大妈真厉害,下雪了都不肯散场,找了个有棚的地方继续跳舞。
我听着洗脑的凤凰传奇歌,一束刺目的车灯光朝我打了过来。
我连忙伸手挡在眼前,却看见车门打开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里下来,缓缓朝我走来。
叶寒遇穿着黑色的双排纽扣风衣,里面一件白色羊绒毛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颠覆了我的心湖,迷人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他皱着眉头,曲指敲了我额头一下,“不是答应我呆在家,哪也不去的吗?”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怔怔的看着他朝我走来,不明白远在苏城的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