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嘉言的红包,让我保管。”我如实回答,也选择了隐瞒。
潜意识里,我觉得老爷子把叶寒遇的平安符送给我这件事,会让季月琴很不高兴。所以我没有多嘴提那件事。
“说谎!”季月琴冷声喝道,站在玄关口处看着我,“老爷子刚刚给你公司的股份了,对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我微微一愣,“什么股份?”
季月琴冷嗤道,“你还装蒜?老爷子昨天就把律师找来家里,拟定了股份转让书,把他名下最后一点股份都给了你。你会不知道?别以为你在老爷子面前帮我说了几句好话,我就会欢迎你。你迷惑我的儿子也就算了,连老爷子都被你哄得失了理智。真不知道你一个乡下女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命。”
“妈,你才说我是天煞孤星,现在又说我只是命好,不矛盾吗?”我盯着季月琴的脸说,“股份什么的,我真不知道。可能是你的消息有误吧。而且,现在叶氏面临了很大的危机,我们更应该守望相助。如果度不过这个难关,股份再多也只是泡沫。”
我的话,让季月琴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不明显,但没能逃过我的眼。
看来良辰集团对叶氏出手,撤资的一系列报复手段,她也是心里有数的。
她怅然一笑,对我说,“危难关头,家人当然是要同舟共济。但和困境的源头搅和在一起,只会让大家跟着一起沉船。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们互看着,说着彼此心里有数却打着糊涂的哑谜。
我摇了摇头,“话虽然没错,但你一直都理解错了。只要你放下心中的成见,你就会发现从头到尾,制造麻烦和困境的人都不是我。”
季月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笑了下,“林笑,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人就是你,而不是我的成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排斥商业联姻,但这种婚姻形式却一直存在。因为爱情会随着时间褪去,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所以,你过的幸福吗?”我看向她,“你的婚姻,名当户对,你的儿子,优秀非凡。可在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什么遗憾和不平?”
我听叶寒遇说过,她的母亲也曾有过初恋,是她的大提琴启蒙老师。可惜,门不当,户不对,她最后还是选择听从父母的安排,嫁到了叶家。
叶平南是个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和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甚至在一次醉酒后还打聋了她。
我很难想象,季月琴真的爱叶平南吗?那样一个毁了她音乐梦想和事业的男人,却和她这样过了大半辈子,是幸福,还是折磨?
季月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手指慢慢收拢,用一种“你还太年轻,什么都不懂”的表情看着我,“你觉得你爱我儿子,爱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钱?
你可知,你喜欢的男人就是有钱人。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用钱堆砌出来的。他所受的教育,他的眼见,还有他的背景让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都和钱有关。
我的丈夫是不够优秀,一直被他兄长压一头。但他出身在叶家这一点,就足够秒杀许许多多的男人。是我牺牲了所有我能牺牲的,才有了他今天的一切。而你呢?”
季月琴声音有点急,“除了享受我创造培养出来的一切,你又付出了什么?你破坏了我计划好的联姻,让叶家和白家决裂,引发了现在的危机。你还有脸和我说教?”
“是。不可否认,我喜欢的男人就是与生俱来很优秀。可这不代表,为了保住他的优秀,我就要退出,成全他的商业联姻。我的选择,是让我自己一样的优秀,足以匹配他。”我一笑,不想和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人讲道理,便错身从季月琴的身边走过去。
身后,季月琴的声音悠悠传来,“林笑,知道为什么我容不下叶嘉言吗?哪怕,他是我的孙子。”
这个问题,成功地让我停下脚步,甚至全身的血液凝固。
我不曾回头,背对着她问,“为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让我浑身发凉,“他是叶靖远教养到大的,心性早就被养歪了。即使留在身边,以后也养不熟。”
一直以来,我只以为季月琴是因为不喜欢我这个母亲,才会不喜欢叶嘉言。结果她想要的,是听话又孝顺她的孩子。
多么悲哀的事啊。
想到叶嘉言以后回家,面对这样的奶奶,我的脚就似灌了铅一样沉重。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叶寒遇刚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只裹了一条浴巾。他薄唇微抿,冷峻的脸,古铜色的腹部上有六块腹肌。他无可非议的优秀,确实是季月琴的功劳。不知道叶嘉言长大后,会不会也一样优秀呢?
我这么幻想的时候,他甩了甩头发,水滴四溅,性感诱人的要命,却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问,“脸怎么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还真的很烫,尴尬地用手扇了扇风,“屋子里的暖气太强了,我调低一点温度。”“是要开低一点。”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含着笑意,“一会儿做热身运动,流太多汗,澡就白洗了。”
他的目光太犀利了,我慌张的调低了空调的温度后,就假装收拾屋子来逃避他的视线。
叶寒遇轻笑一声,凑到我的身边时,我手里正好拿着一个包装完好的礼物盒,准备塞衣柜里。
他没话找话一样指着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我的生日礼物。”我说完,深怕多一秒钟会引起他的好奇心,赶紧往柜子里塞。
“谁送的?”他察觉到我的慌张,凤眸眯成直线的同时,从我手里抢走了礼物盒。
“沈夏送的。”我深怕他误会,赶紧解释。
他却不信,“不是野男人送的,你有必要这么紧张?”
“真是她送的。”我抿了抿唇,知道他不好忽悠,才豁出去般说道,“就是东西有点那啥。还是别看了。”
可我越这么说,就引来了他的兴趣,直接动手帮我拆开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