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境伸手将他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你……”
这话开了个头,却端的是欲语还休,欲言又止。
他从她怀中抬起了头,伸手轻拂过她额际的碎发,“您这是怎么了?”
他能感觉到,她今日有些不对劲。
她凤眸定了定,到口的话锋微微一转,“睡好了吗?”
他点一下头,斟酌着道:“睡好了。您这么早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您直接与我说罢,我听着。”
她唇边微起了几分淡笑,视线停驻于他眉眼之间,“我听说,南儿回来了一趟。”
他面上微微一诧,“您说的是谁?”
他还不知道容境与司南的关系,即便司南曾留宿过城主府,内外两院分隔,他们也是碰不到的,因此一时想不起这一声南儿指的是谁。
容境手臂收了收,缓声道:“司南。还记得吗?”
洛瑕几不可察地拢拢眉,轻点一下头,“嗯。是上次在嘉福酒楼,恰好救过我的司南姑娘。她既然回来……您代我,谢过她了吗?”
这话听来,虽显见着是隐瞒了一些他与司南的过往,却也分明是没往心上放的态度。
容境眸底微沉了沉,淡声一“嗯”,望着他眸底的清澈,到底没将自己的一番心怀芥蒂言明出来。
虽然世间很多事,该说开的时候应该说开,但总有些事,说出来并不一定就好。
譬如此番。
他都已怀了她的孩子,她却因为司南的一个举动,在背地里暗中调查了他,若让他知道……
那他很可能,会寒了心。
而对她此问,洛瑕着实没往心间去,只将身子往她怀中凑近几分,“那您还要出门吗?还是这一趟回来……”
容境侧首吻了吻他的唇,“该预备的都忙的差不多了,就等朝廷来人。”
说着,她已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将原本浅浅的亲吻,转化为一个有些急促且带着几分侵占意味的深吻。
他被掠夺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由从被子里探出手去推她的身子,但她很快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不容拒绝地将他手腕扣紧,又一把掀开锦被,扯落了他腰间的束带……
他身前一凉,张开了眸子去看她,她却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薄唇自他颈间一寸寸地向下……
“妻主?”他两手被制,整个身子对她的碰触极为敏感,却还惦记着腹中的孩子,只能用沾染了媚态的嗓音出声唤她。
倒着实没生出什么想要反抗的念头,因为心底里不自觉地相信,她不会伤害他,也不会不顾他们的孩子。
……
果然最终,她势态强硬的亲吻轻柔地停留在他小腹处,然后低着头轻呼出一口气,略略平息一番气息,直起身将他抱进了怀里。
又松开两手,低眸仔细地为他整理衣裳。
他小心地抿了抿唇角,脑袋埋入她颈侧,“要不,我用……帮您……一下?”
这还是萧氏此行临去前,悄悄与他说的,在孕期里伺候妻主的法子。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可能要用上。
她抬手抚了抚他的发,唇角因他这一语而微微上扬几分,喜欢看他为她情动,也喜欢感知他对她亲近的依顺,他愿意为她纾解欲念,也恰表明他对她的全然接受……
认真地为他扣好前襟的最后一颗盘扣,她轻拉了他下到地上,“不早了,先起来用晚膳。”
司南的事,既然目前看来,只是司南一人有了懵懂心思,她就不想再去深究。
他屈指挠了挠她的掌心,眼眸微微一低,“真的……不用吗?”
她淡笑,“之前几年都忍过来了,如今还差这三个月?”
从很早起就开始用了心去喜欢他,又浑然天成地不知不觉就开始惦念他的身子,她对他急色不假,却更在意他这个人是否安好。
他羽睫轻轻一扇,“那不是……不一样吗?”
先前她是没尝过那档子事儿的滋味,如今她却实打实地食髓知味了……
她低低一笑,倾身靠近他耳畔,“为妻……不想要假小小,只想要真的……”
说着,竟就不经意般悄悄伸手往他……探了探,继而笑意愈深,眸色愈浓。
真的小小,对她的触碰,毫无抵抗之力……已经诚实地给出了应有的反应。
他身子蓦地就软了软,整个人依附在她身前,“您……太坏了。”
她原本空着的手将他搂的更紧一些,已触碰到他的手指间轻动,嗓音沉沉道:“小小这些日子,照顾我们的宝宝……辛苦了,为妻来伺候你罢。”
男子孕期的身子较平日更敏感许多,她在翻阅医书时瞧见过,知道用这个法子排解,不仅不伤腹中胎儿,还会于孕夫情绪……有诸多益处。
他初次品尝此般奇异感觉,不由紧紧埋首入她怀中,轻咬了下唇,克制地只泄露出轻微声响。
“会……舒服些吗?”她低声轻问,带了几分不确定的迟疑。
“嗯……哼。”他圈紧了她的脖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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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氏离开城主府后又五日,朝廷派来临安九州考核政事的巡抚大人苏誉行,到了。
刚接到消息时,容境的打算是自己带人到城门前去将人接着。
只是没想到,容清画传来消息,说是苏誉行此行带了一位宠侍,宝贝得紧,不仅走到哪都不离,还要底下的人见了面就恭恭敬敬地给那宠侍见礼,俨然一副将宠侍当做自己正君的势态。
奉节城那里,乔筠衣就为此分设了男女宾两席,不仅让怀着身孕的方雪落去接待了这位宠侍,还特意给那位宠侍备足了厚礼。
那宠侍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姿态,对方雪落这位城主正君也不见恭敬,反而处处刁难,言辞间全无尊卑礼度。
不过话虽如此,容清画传信中未特别言明的意思,还是请容境斟酌着,看临安这边要不要也这样顺着。
容境看到消息时微凝了凝眉,却也没说什么,直接将字条放进烛台燃了。
然后在苏誉行抵达的今晚,她虽没让洛瑕随着到城门前去亲迎,却到底在嘉福酒楼设了两席,男宾席就由洛瑕看顾。
如此,一来确给苏誉行和她那宠侍几分薄面,二来坦坦荡荡地表明洛瑕城主正君的地位,也是她与洛瑕妻夫二人一体的颜面。
不过在临行前,她没忘告诉洛瑕:“旁人若无礼,小小也不必让着。”
毕竟在她看来,她在苏誉行顶着的巡抚大人的名头下收敛些没什么,苏誉行身边的莫说一个小小宠侍,便是她的正君亲自来,也不能让洛瑕受上半分委屈。
她的人,只有她自己能……在床上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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