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抽屉里拿烟,却是僵得拿不稳,这个女人,他真是死了心了!
周助理急忙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高明辉狠吸一口,腾地起身,大步来到玻璃窗前,长眉紧锁,脸色阴郁。周助理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不知他在想什么,一颗心也提了起来,懒
高明辉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又忽然转身,大步来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律师函,“去,不管用什么手段,把这个,什么云峰事务所给我封掉!”
“总裁……”周助理怔愕。
“去!听见没有!”高明辉眸光阴郁在他脸上一扫,周助理便不敢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周助理一走,高明辉便把那份律师函扔进了碎纸机,然后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沉声吩咐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少奶奶给我挖出来!”
两天后
某高等住宅小区一处居民楼前,红色宝马呼地停下,王琳轻快地下了车,又在对讲门前按了几个数字,那门便咔地打开了。
王琳开门进入。不远处,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她蓝色的身影闪进楼道,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如果不是找人跟踪王琳,他说什么也不会想到,姚雨菲会住在这里。想起来,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是高氏开发的楼盘,而那所房子的主人却是秦展。虫
她竟然会住在他的房子里,看来,关系真的是不一般了。
他眸光深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很烦燥,长眉聚拢,脸上是一种清冷的神色。
902房间内,姚雨菲裹着一条薄毯躺在沙发上,长发软软的垂在肩头,她一张白荷般的脸上,眼窝深陷,下巴也越发地尖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她喃喃般的说着,忽然便掩面而泣。
离婚协议他撕掉,律师函他又给搅碎了,还用卑劣的手段封了人家的律师楼,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不急啊,不急!”王琳见状,急忙安慰,“咱再找律师,实在不行,就上法院起诉!”
“我们还可以找谁?C城那么多律师,只有那么一家敢接受我的委托,还是秦展花了重金的结果,可是现在,又被他用卑劣的手段施以重压,关门了。”
“嗯……这个高明辉还真是不可思议,他外边的女人不少,干嘛就不放过你呢?难道他是真的喜欢你?”王琳说完,转念又一想,不对:他要是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对林英儿那么好?
高明辉一直坐在车里,在抽了第四根烟后,王琳从里面出来了。看她的车开走,他才从车上下来。可是楼道进口处有对讲门,是需要房子的主人按下开的按扭才能打开的。他心知,姚雨菲断不会给他开门,所幸这所房子才刚交付使用,维修人员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能敲开各户的门。
当维修人员以楼上漏水的原因按下902的门号后,随着,咔地一声,对讲门打开,高明辉混在维修工人中间进了楼,在敲防盗门时,又如法炮制。当姚雨菲将门打开后,便见到眼前巍然屹立的男人,“高明辉,你……”她身体微僵,长睫颤动,脸上全是愠色。
高明辉无声一笑,“我来看看你。”说着,便要进屋。
姚雨菲慌忙关门,“我不用你看!”
可是,她身体本就虚,即便是完全健康时,也是顶不过他的力道的,高明辉几乎是没用多少力道,便闪进了屋里。
进来后,他没有看她,而是双眸四顾,又走进里面的卧室打量了一番,这才转回身,讥诮道:“急着从医院里搬出来,就是为了住在这里吗?如果我没说错,这应该是,秦展的房子吧!”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急着和我离婚,甚至委托了律师,是不是也是为了那个姓秦的?”他眼中戾色闪现,却仍是不紧不慢地掏出烟来燃上。
姚雨菲被他的话气得颤栗起来,倚着门,她几乎快站不住了。
“高明辉,你什么都不用管,你只要记得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要离婚的就行了!”
“很好!”高明辉挺拔的身子向前几步,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挑起她越发尖瘦的下颌,半带玩味地说:“可是,我永远都不会答应的!你也要记住,以后没有任何一家事务所会接受你的委托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手下一使力,在她下巴上捏了一把,才松了五指。
姚雨菲呆了片刻,突然便大放悲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究竟要怎么样?”
她纤瘦的双臂抱着肩,慢慢蹲了下去。
他看到她凝脂般的腕子上,那虫子一般的疤痕,心弦猛地一颤,颀长的身子蹲下,伸手拉过她受伤的手臂,“这里,还疼吗?”
姚雨菲只是轻声地啜泣,并不理他。
他脸上的戾色退去,长眉也纠结起来,脸上有疼惜的神色,“跟我回去吧,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姚雨菲猛然抬眸,“你以为发什么过什么,像你和林英儿一样上床吗?”她反诘他。
他哑了哑,脸色已是一片暗沉,“可是你住在别的男人的房子里,这还叫做没有发生过什么吗?”他面色再度阴寒,“这只是你而已!”后面的话加重了语气,她不知道,如果换做别的女人,胆敢有这样不清不楚的行为,他是断不会再要她的!
只是,眼前的女人,即使是知道她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他却还是舍不得。
此时门铃响了起来。
姚雨菲起身,透过可视屏,便见到秦展站在门外。
她抬手便要开门,手腕却被人抓住,一个冷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许开!”
“你——”姚雨菲气结,伸出另一只手去开门,可是,那只手也被那人抓住了,“我说过,不许开!”他的声音带着愠怒。
“你……你……”姚雨菲直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见状,心下一暗,便松开了她的手,她立刻捂住了左腕,脸上是痛苦的神色。
高明辉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就抓着她受伤的左腕,还抓得那么地用力,心中便有些懊恼。
“菲菲,在不在里边?”秦展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姚雨菲转身将门打开,只见秦展手捧着一大束的白色的百合花满脸焦虑地站在门外。
看到高明辉,秦展一怔,瞬即又恢复从容的神色。
“你好,高先生。”他向他伸出手去。
高明辉却只是眸光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便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上,慢悠悠地说道:“秦总,这是来给我老婆送花吗?”
他的话不不急不缓,却咄咄逼人。
秦展生性温润,高明辉却是温文中还带着内敛的锋芒,言词不着痕迹的犀利,如刀子一般直削过来,秦展微微敛了眉。
“高先生,菲菲是你的妻子,可也是我的朋友,我来看看她,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展哥,进来吧!”姚雨菲脸上有着内疚的神色。
秦展却是将手中的花递了过来,“这花给你,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秦展说完便转身下了楼。
姚雨菲捧着花,还在愕神,后边的人却一把将那花夺了去,“好,很好!”高明辉摘下一片花瓣放在手里把玩,“白色百合花的花语是什么?好像是心心相印,百年好合吧!”他拢着眉,望向她,眼里有玩味更有深冷的寒意。
“我们还没离婚,他就开始追你了啊!”
“你还给我!”姚雨菲不理会他的冷言嘲讽,只是追过来,伸手抢那花。
高明辉边躲边退,手中的花已被他一朵朵揪下,白色的花瓣满天飞舞,纷纷落下。
“你不能这样!高明辉你混蛋!”姚雨菲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他那么高,她够不到他的手,眼见着那大捧的白色花朵已经被揪了个干干净净,她气得撕扯他的衣服,又急又气,眼里便涌出了泪。
高明辉任她揪着,将手中光秃秃只剩叶子的花束抛出窗外,冷冷道:“记住,一天没离婚,你就还是我的女人,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一样都不能收!”
“你滚出去!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她拼了命地往外扯他。
高明辉面色阴沉,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冷冷地睨向她。
她看到了他双眸中跳动着的火焰,似乎是冰封了千年的火山即将暴发,她有些怔,他却甩开她,大步走向门口,啪的带门走了。
听着那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四天后,姚海峰的祭日
一大早,姚雨菲就先去了墓地,她没有去母亲那里,她怕会遇见高明辉,他一定会去接母亲和桐桐,她不想见到那个人,所以早早来了。
依旧是纯白的衬衫,温和的脸上,笑容依旧清洌,然而,那个人却再也不能相见!
将手中的雏菊放在墓碑前,她静静端祥着照片上那熟悉的容颜。
“咦,你是谁呀?”恍惚中,一个声音穿过十六年的时空清晰地响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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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记忆翻飞,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个清晨。
厚重的铁门吱的打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探出头来,他看见了门口蜷缩着的‘小脏猫’。
“喂,你是谁呀?”男孩儿伸手拨开女孩儿散乱的头发,对着那张惊恐的脏兮兮的小脸柔柔一笑。
经历了数日流离,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孩,此时睁开了眼睛,虽然满脸的污垢,却遮不住那眼睛星晨般的光芒。
她看了看男孩儿,忽的就哭了。
时光飞逝,许多年后的今天,她仍然不能忘记当时的情景,那个面容清洌的男孩,他的笑容那么的温暖,如寒冬里那和煦的暖阳,一下子照亮了她飘零无依的心。
“哥,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我……真的好想你……”
夏日的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凌乱的遮住了脸。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忽然被人拢住。沉浸在悲伤中的姚雨菲惊得跳了起来。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是高明辉,他一身黑衣,戴着墨镜,正站在她身旁。
姚雨菲胡乱地抹掉眼泪,躲开他。没想到,她来得这么早,还是遇见他了。
高明辉长眉一凛,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对着他的救命恩人,姚海峰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又转过身来,目光清冷地对着姚雨菲:“一会儿,跟我回家去!”
姚雨菲没有抬头,却也能感到那两道眸光射过来的寒意。
“不,我再也不会回去!”说完,她扭身便欲走,他却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必须跟我回去!”
他的大手紧紧攥住她细瘦的胳膊,让她挣脱不开,“放开我,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她急了,“难道你想在哥哥面前对我动粗吗?”
这句话果然管用,抓着她胳膊的手一僵,她趁机躲开。
可是他的目光却仍然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的头皮一阵阵地发紧。他站在她身旁,那高大挺拔的身材,那深寒的眸光,无不让她感到压抑,感到锋芒在背。
她有些站立难安了。
他看着她,她好像又瘦了,他想看看她手腕的伤,可她今天穿了长袖的衣服,他什么也看不到。他知道,她是怕母亲看到伤口,才特意穿了长袖的衣服。
(今天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