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见御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是盯着那不远处正在弹奏的穆昂。
倏然,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正在弹奏的目光,视线朝着这边望了过来,下一刻,音乐声嘎然而止。
穆昂站起身,朝着司见御和关灿灿缓步地走了过来,周围的人似有不满,嚷嚷着,“怎么不弹了?再弹啊,还没听够呢!”
可是穆昂却充耳不闻,一直走到了司见御和关灿灿的跟前,才停下了脚步,那双宛若白莲般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关灿灿的眼睛依旧被蒙着,一只耳朵被司见御掩着,只剩下另一只耳朵可以听清楚周围环境的声音。
她只听到琴声突然中断了,周围喧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随即,原本那种快节奏的歌曲又充斥在了pub里,再然后……却是穆昂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就连这种地方,都可以巧遇,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缘分呢,灿灿?”
关灿灿的身子猛然一僵,同时亦感觉到司见御掩着她眼睛和耳朵的手,收紧了些。
“昂,你特意走过来,就是要说这种无聊的话吗?”司见御的声音亦响了起来。
“我从来不觉得这是无聊的话。”穆昂淡淡地道,“表哥,你这样掩着灿灿的眼睛和耳朵,是在怕着什么吗?”
司见御优雅浅笑,“你觉得呢?”
“御!”关灿灿突然出声道,“你把手放下来吧,我没事了。”
他低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慢慢地把手移开了。
关灿灿的眼睛总算是重见光明了,耳朵所听到的声音,也比之前要清楚许多了。
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在过了几秒钟后,才重新适应了pub里的光线,也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穆昂。
此刻的穆昂,神情淡漠,清冷而俊美的脸庞,带着一种隐隐的阴霾,和刚才他在台上地那种表情,截然不同。
“刚才我弹的琴,你听到了吗?”穆昂突然开口道。
“听到了。”关灿灿回道。
“觉得怎么样?”
“没有以前歌剧表演的时候弹得好,好像指法有点生疏的感觉。”她实话实说道。
穆昂有些微怔,大多数人,恐怕只会说弹得好,只有极少地人,才会发现这一点吧,可是她却察觉到了。
“是没那时候好了。”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十指,“已经好些日子没弹钢琴了,真的是生疏了挺多的。”
对他来说,今天来这里,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遇到了她吧。会来这里,不过是想起曾经在戏剧社里听到她和别人闲聊的时候,谈起过这件pub,所以刚才当车经过这间pub门口的时候,他让司机停了车,走了进来。而当他看到了台上的那架钢琴后,突然涌起着想要弹奏地yu望。
而他想要弹的,只有她的曲子。
可是却没料到,当曲子弹到一半,却会这样地看到了她,还有她身旁的——司见御!
关灿灿有些微楞,穆昂是钢琴系的学生,通常钢琴系的学生,从早到晚地在那儿弹琴都不稀奇,可是他却说已经好些日子没弹了。他这段时间没去学校,是在做其他和音乐无关的事情吗?
突然,有个女人走道了穆昂的身边,一脸娇笑地道,“小帅哥,你刚才的琴弹得不错,再上去弹会儿啊,姐姐我可是最喜欢会弹琴的帅哥了!”女人说着说着,还把身子朝着穆昂的身上贴了过去,从女人身上的酒气,还有微红的脸颊,可以看得出女人该是喝了些酒的。
穆昂冷冷地抬起手一挥,只听到砰的一声,女人便被他挥倒在了地上。
女人显然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挥倒,当即脸色一变,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再无刚才的娇媚,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居然打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最好现在就马上向我赔罪,我心情好还会原谅你,否则的话……”
穆昂的视线冷冷一瞥,“否则的话又怎么样?我可从来没什么不对女人动手的规矩。”
冷然的目光,让女人蓦地颤了下身子,然后重重地跺了下脚,“你别走,等着!”说完,就挤出了人群。
关灿灿没想到,穆昂会突然动手,如果是以前的他,就算女人这样故意贴过来,他恐怕也是闪身避开,而非是直接挥开对方吧,感觉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用着那种目光看我,就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穆昂抬眼看着关灿灿道。
“只是觉得你好像和在学校里的不太一样。”关灿灿回道,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身旁的司见御握住了,而且还握得很紧很紧。
“人总是会变的,我也一样,如果一尘不变的话,那么或许会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穆昂说着,目光转向了司见御,“表哥,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那得看你想要的是什么了,有些东西,就算你改变了,也还是得不到。”司见御冷笑着回道。
突然,刚才离开的那个女人又回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三个体型壮硕的大男人,女人手指着穆昂,狠狠地道,“就是这个小子,刚才把我推倒在地上,你们谁把他揍到求饶,今晚我就跟了谁!”
三个大汉围上了穆昂,原本一直在暗处的几个黑西装的男人突然在了穆昂的身边道,“少爷。”
“我自己就可以解决了。”穆昂冷冷地道。
几个黑衣男人一副遵命的样子,退到了一旁。
就在三个大汉还没搞清楚这几个黑衣男人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穆昂突然就动起了手。
完全是实打实的打法,没有任何浮华的招式,每一下,都是打在了实处,那一拳一脚地打在人身上,光是听着声音,就会觉得很痛。
周围顿时又是一阵喧哗,人群四散。三个大汉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被揍翻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而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女人,此刻则完全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纤瘦冰冷的少年,居然会有着这样的身手。
pub的侍应生和店主跑过来,似乎想要劝架,但是却全被那几个黑西装的男人给拦住了。
穆昂还在打着,纵使那几个人已经在求饶了,纵使那几个人头上有血涌出……
“灿灿,我们走。”司见御拉着关灿灿,打算带她离开。
可是她的眼睛,却还在看着动手打人的穆昂,脚步没有挪动。
司见御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正要再说,关灿灿却已经先一步地出声道,“别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却比那三个人所有的求饶都有作用。穆昂的动作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关灿灿,“看不下去了吗?觉得我这样很残忍?”
她的表情默认着他的话,“如果你觉得还不够解气的话,可以把他们交给警察,但是没必要真打得出了人命,到时候后悔的人会是你。”
“那么,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成是关心我吗?”穆昂道。
关灿灿窒了窒,手上蓦地传来了一阵疼痛,却是司见御握着她手的五指在不断的收紧着,生生弄-疼-了她。
关灿灿咬了咬唇,没吧痛呼声喊出口。
穆昂跨过横躺在地上的三个男人,从一旁的黑衣男人手中接过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一下手。
“你留下来,把这儿的事处理一下。”穆昂对着其中一个黑衣男人道。
“是。”对方恭敬地道。
穆昂抬起脚步,朝着pub的门口方向走去,其余地几个黑衣男人则跟在他的身后,就在他走了几步后,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了关灿灿,“可是关灿灿,如果你连我这种程度都觉得残忍的话,那么又怎么会接受司见御呢?难道说,喜欢一个人,会连对方的残忍都一起包容吗?”
那一刻,关灿灿只觉得一直紧握着她的那只手,突然之间,变得冰凉无比。
————
关灿灿和司见御离开pub的时候,司见御的脸色不太好。一直到了车里,他才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已经被他握得红肿的手,脸上闪过了愧疚之色,“我一时忘了力道……如果下次我握痛你的话,你就喊出声,或者打我也可以。”
“还好,也没有很痛。”关灿灿道,反而反手又用自己的小手包裹住了司见御的手,“你的手很凉。”
这是实话,几乎可以说是冷得要命,可是这会儿的气温,却根本不低。
他只觉得她的手上传来着阵阵的暖意,在驱逐着他手上的冰冷。
“是和刚才穆昂最后说的话有关吗?”关灿灿又问道。因为是在穆昂说了那话后,他的手才会突然变得这么冰冷。
他的薄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关灿灿的双手,继续围拢着司见御的手,轻轻的搓揉着,如同热力摩擦似的,“穆昂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其实并不是太明白,是指你比他更残忍吗?可是我并不是一个只会听一面之词的人。我只知道,你从来没有对我残忍过。”
————看在我这几天狂更爆发的份儿上,筒子们的月票,再来点吧~~~~求票票~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