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滴一滴的眼泪,还是不断的落在他的手上,几乎就像是要把他的手给冰冻住似的。
这是梦吗?还是现实?
如果真的是梦的话,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又是那样的真实呢?就好像有一双熟悉的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
熟悉的手……
楚西辞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只看到季莲心坐在床边,正拿着纸巾在擦拭着他额头沁出的薄汗。
他恍惚着,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又是现实。
她就这样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是那种疏离淡然,而是有着心疼焦急还有……爱恋。
就像是以前,她看着他的眼神。
“莲心?”他喃喃的问道,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实。
“是我。”她回道。
他抬起了手,颤颤的伸向了她的脸庞。
她没有动,等待着他的手的碰触。
可是他的手却在距离她脸颊几厘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明明只要再往前伸一下,就可以碰触到,但是却又像是怕打破眼前所见的一切似的,迟迟不敢去碰。
怕一切只是他的幻想,怕此刻她眼神中的那份爱恋,只是因为他太想了,太渴望了,所以才会见到。
怕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而已,一旦真的碰触了,就会回到现实。
他怕,曾几何时,他竟然变得这般胆小。
就像是看清了他的迟疑,她突然抓住了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拉着他的手,贴上了她的脸颊,就像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温热的肌肤触感,是真实的,楚西辞猛的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双眼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她,真的是莲心!她在他的面前!
只是片刻之后,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是他的别墅,而不是季家,而现在,更是在他的卧室中。
“你父亲来找我,说你病了,所以我就过来了。”季莲心道。
是吗?原来是父亲……父亲去找了她吗?“父亲还有对你说其他什么话吗?”他有着一丝担心,怕父亲会把他和家里决裂的事情,迁怒到她的身上。
季莲心的回答,打消了楚西辞的担心,“你父亲很好。”
他注意到了她眼睛的红肿,“你哭过了?”
“嗯,哭过了。”她没有隐瞒的回道。
他的指尖轻轻地刷过了她的眼尾,想起了梦中的情景,这么说,那不是梦,那时候,她站在走廊上,他抱着她的时候,她真的哭了?
蓦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了章绮的样子。
对了,母亲……他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了母亲。那时候他拔了输液的针头,要去找莲心,母亲似乎拉住了他,再之后……
“你看到我母亲了吗?”他紧张地问道。
季莲心点点头。
“那我母亲她……她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吗?”他很清楚,母亲从来都没有真正接纳过莲心,只把莲心当成是一根刺儿,想着如何去拔掉。
“你母亲只是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季莲心道。
“你不用去管她说了什么,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代替我来做决定,你也不要去多想!”楚西辞道,深怕母亲说了太过伤人的话。
季莲心道,“她其实也是太在乎你了,只是她用错了方法。不过最后,你母亲还是败在了她对你的爱上。”所以,章绮才会撂下那样一句话之后离开。
那是对她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的妥协。
“什么意思?”楚西辞不解的问道。
季莲心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我对你母亲说,我选择的结果,未必是她想要看到的,而她,选择了让我留下,她自己离开了。”
楚西辞的瞳孔蓦地一阵紧缩,脸上是不敢置信。她这话的意思是……她已经做好了选择了吗?她已经决定了要如何处置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他问着,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唇角轻轻一笑,当着他的面,摊开了自己的左手,在左手的手心处,是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那是他们当初的订婚戒指。
“西辞……”她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我相信你,相信你对我的爱。你呢,还愿意和我还有宝宝一起组成家庭吗?不管以后有多少的风风雨雨,都一起面对?”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漆黑的双眸中,已经是一片湿润了,就像是被清澈的泉水浸透的黑曜石,那么的美,又那么的吸引着人。
“好,我们一起组成家庭,我愿意,一千次一万次都愿意。”他哽咽着,猛的把她搂进了怀中。
如果现在也是梦的话,那么他宁愿这个梦永远不醒。
“莲心,我爱你,可以让我明白爱得人,只有你。”不管他曾经有过多少个女人,也不管他曾经追逐过谁,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时兴趣,或许只是无所谓,又或许只是不甘。
可是在她的面前,他才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一个人,一生只需要拥有一个真正想要的人,那么就已经足够了。
而她,回应了他的爱。
“西辞,我也一样的爱你。”她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春风,轻抚过他的灵魂,令他满足不已。
————
有时候,当一个决定真的做出后,人反而也会轻松不少。季莲心看着又陷入着沉睡中的楚西辞,不由得唇角微微扬起。
他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帘,脸上是满足的睡颜。明明俊美的让人怦然心动,却又给人一种孩子般的感觉。
季莲心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直到他把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中指上,他才再度昏昏沉沉的睡下去了。
这戒指,曾经是他们彼此相爱的证明,而将来,也会是他们相爱的证明。
接下来,医生和护士继续照顾着楚西辞,而章绮不曾再来过别墅这里,倒是楚天放,又来了两次,看着儿子逐渐恢复的样子,对着季莲心道,“谢谢你,愿意重新给西辞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