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倒像真听得懂人说的话,听完这话,它蓦地抬起头来,吞咽下去嘴里最后一块糕点,然后去咬南巧儿的衣摆。
南巧儿咧嘴一笑,“你这是要带我去找吗?”
小狗喉咙呜咽两声,拖拽着她的衣裙就往外走。
“真是有灵性啊!”南巧儿由衷的夸赞了句,眼中冒着惊奇的光芒。
一人一狗就这么出了小山洞,她跟着它一路走到了一棵大树下。
小狗停了下来,两只前爪开始扒拉着松动的土壤,嘴中哼哧哼哧的叫着。
“包裹埋这里边了?”
南巧儿随意找了根棍子,蹲在它身旁也扒拉起来。
不多时,碎花布料渐渐露了出来。
包裹埋的并不深,土也是松动的。
她心中难免有些疑惑,一个狗怎么能想到将包裹埋在这种地方。
但一想到是这只有灵性的狗狗做的,倒也并非那么难以置信了。
南巧儿扯出包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笑眯眯的看着小狗,“多谢了,下回一定带更多的好吃的给你。”
说罢,她将包裹抱在怀中站起身来,左右看了一眼便出了花园去。
小狗兴致颇高,一路摇着尾巴跟着她走。
正当她左顾右盼的走出进来时那月牙石门时,迎面走来俩身强体壮的青衣小厮。
南巧儿心瞬间下沉,却又抱着一丝侥幸,低着头绕过迎面的两人,继续往前走。
“站住!”其中一人开口,声音雄浑洪亮,给她吓得一哆嗦。
南巧儿脚步似乎定住了,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
俩小厮径直朝她走来,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就往前院的方向去。
“你们......”南巧儿挣扎两下,本想反抗,发现力量悬殊过大,绷紧的身子颓了下来,认命似的低头乖乖跟着两人走。
她自知理亏,也不再挣扎。
该来的总会来。
反正这一顿受罚是免不了了,早些受过了,她也就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两人拽着南巧儿一路到了前院,进入了宽敞的厅堂。
他们一句话没说,将南巧儿压跪在地上后,一左一右守在两旁。
南巧儿低着头没敢乱看,直到一双黑色烫金锦靴出现在眼前,一道浓重的阴影自头顶上投射下来。
南巧儿咽了口唾液,规矩的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既不抬头,也不说话。
赵吟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眸光幽冷。
良久,他似是耐心耗尽,冷冷说道,“既没什么要解释的,那就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两旁小厮应是,上前来抓人。
南巧儿也不挣扎,由两人架着她躺在板凳上。
她双手紧张的抓着凳角,双眸紧闭,长睫微微颤抖,浑身绷的死死的,无一不透露着她此刻的害怕。
但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不将她赶出府,或是发卖,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她自然不敢厚皮厚脸的再狡辩些什么。
赵吟川眼神更冷,转身坐在了上座的靠椅上,双手搭在扶手上,姿态悠闲的看着厅堂中央。
两小厮的板子交替着,一下一下打在南巧儿屁股,大腿,或是腰间。
火辣辣的疼。
不过一瞬的功夫,她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红唇紧咬,渗出血丝,却依旧倔强的不肯大声哭嚎叫疼。
打到第十下的时候,南巧儿终于忍不住,低低的呜咽起来,豆大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赵吟川摆手示意他们暂时停下,踱步到她面前,抬起她下巴,好以整暇的看着她那张苍白倔强,又满是泪痕的小脸。
“哭什么,方才不是还倔强的哼都不哼一声么?”
南巧儿吸了吸鼻子,憋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忍住身后的疼痛,断断续续说着,“奴婢那日冲撞您,是奴婢的错,奴婢罪有应得,甘愿受罚,所以不说些求饶话,也不发出委屈的叫疼声。但是这么被当众打板子对奴婢而言实在是一种屈辱,故而忍不住哭......”
厅堂里面是只有他们四人在,但庭院里有许多干活走动的下人,厅内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不过一刻,整个三院都要传遍了。
一想到以后出门会被人指指点点,她就伤心。
她自尊心不算强,但她终归是个女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今日这般落了面子,心里难免觉得伤心。
赵吟川看了看她咬破皮的红唇,眸光微暗,松开手坐回到椅子上。
“打板子对你没用,既然这么怕丢脸的话,那以后正院里倒夜香的活都由你来干。”
南巧儿一愣,猛的抬头看向上座衣冠楚楚,矜贵淡漠的男子。
赵吟川被她这直白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沉着脸,侧身去端茶杯。
南巧儿不明白他意欲何为,但倒夜香总比挨板子好,受皮肉之苦与干些脏活,她当然是选后者。
才十个板子,她已经觉得自己皮开肉绽,动弹不得,再来十板子,她腿不得废了,或者去了半条命都是可能的。
南巧儿抿了抿唇,低声道谢,“谢爷饶恕。”
“爷可没饶恕你,只不过换种惩罚方式,你可别自作多情。”赵吟川斜睨了她一眼,他可没忘记这姑娘对他有些其他的心思,妄想攀龙附凤。
南巧儿也没多说,只撑着凳子,慢慢的爬了起来。
见她一小姑娘起来有些艰难,两小厮忍不住搭了把手。
双腿疼的没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勉强扶着柱子才不至于摔下去。
赵吟川多看了她两眼,漠然吩咐道,“你们两人将她扶回去。”
他不觉得自己是动了什么恻隐之心,不过是一个强者对于一个弱者,一个男子对于一个女子,天生而来的怜悯。
两小厮或许是嫌她走路太慢,又或者是对刚刚打了她有些愧意。出了大门后,两人就一前一后,抬着她往厨房下人房走去。
惜阳绿菱正巧午睡起来,要去厨房干活,见南巧儿面色憔悴苍白的被抬进来时都吓了一大跳。
惜阳很快想明白过来,不由得红了眼眶,快步走向床边拉着南巧儿的手,“怎么被打得这样狠,三爷也太......”
南巧儿直起身子,赶紧捂着惜阳的嘴巴,动作有些大,触碰到伤口,她痛苦的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