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阳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再次说了出来,“奴婢说,请爷先出去,巧儿现在似乎不是很愿意看到爷。”
赵吟川冷冷的眯着凤眸,正要发作,南巧儿却突然一巴掌扇在他的下巴上,“你走开!我不要你!我要惜阳,你不许欺负她,呜呜呜......”
惜阳差点没憋住,身子剧烈的抽搐着,眼睛弯弯的。她是真没想到巧儿居然敢这么大胆,毫不避讳的对三爷这个天之骄子动手。
赵吟川心里升腾上来一股怒气,却又不舍得对她发火,磨了磨后槽牙,一拂袖,怒气冲冲往外走去。
见恶神离开,惜阳连忙上前,将南巧儿抱在怀中,柔声安抚,“咱们不哭了,啊,不哭了,你再哭,我也忍不住要哭了,巧儿,你别哭了好不好。”
“呜呜呜,巧儿,你别哭了,呜呜呜,别哭了,我也好伤心啊,为什么我也这么难过,呜呜呜,呜呜呜......”
赵吟川并未离开,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却意外的发现里面的哭声从一人变成了两人。
就是这么哄人的么!
“蠢货!”男人恶狠狠的撂下两个字,大步离去。
门口守着的小厮和丫鬟皆面露惶恐,三爷方才骂的是谁?
人人主动将这两个字往自己身上安。
马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应和了一句,是蠢货,的确是蠢货。
南巧儿哭累后停了下来,却发现惜阳哭的停不下来,止不住的嚎啕。
她有些无奈,浑身无力的趴在桌面上,小声嘀咕,“到底是谁哄谁啊......”
赵吟川去花园逛了好几圈,回来时已经夜深,他站在自己房门前迟迟不敢动手推门。
也不知道她消气没,万一还在气恼中,他突然闯进去,岂不是又要惹得她哭一场。
南巧儿拉着惜阳不许她走,硬是将她留下来陪她睡觉。
赵吟川在隔间走来走去坐立不安,直到茗春来告诉他正屋已经熄灯,他又坐了会儿,这才起身往隔壁走去。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抬轻步子拐去了南巧儿的卧房。
赵吟川站在床前看了半晌,俯下身,心疼的摸了摸她红肿的眼皮,“爷对你不好么,这么不待见爷,嗯?”
正要褪去鞋子上床时,却见被子里突然钻出另外一个脑袋。
赵吟川被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床上的惜阳亦是满脸惊恐,立马抱住了一旁的南巧儿瑟瑟发抖。
“你怎么在这?!”他声音带着怒气,却竭力压制着嗓音,不至于过大,吵醒一旁的女孩。
“奴婢,奴婢......”惜阳害怕的结巴起来,谁知道赵吟川有大半夜爬人家床的习惯,她毕竟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睡觉时一个男子突然闯进来,任谁都不可能当没事人。
“你下去。”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沉声命令。
“是......”“不许!”南巧儿蓦地睁开双眼,紧紧回抱着惜阳,不准她起身。
“我就要跟惜阳一块睡,谁也不许赶她走!”南巧儿板着小脸,神情坚定。
“巧儿,我,我,我要不还是回去吧,这实在是......”惜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脸色阴沉的男人,那森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给吃了。
“惜阳,你真要抛弃我?”南巧儿故作委屈状,瘪着嘴巴,双眸瞬间含满了水雾,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好,那我留下,你可要,可要保护我啊。”说着,惜阳重新钻进被子里,双手抱着南巧儿纤细的腰肢,躲在被褥里的身子有些颤抖。
“别怕。”南巧儿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小手轻轻拍着被褥里突出的那一小团。
赵吟川气得火冒三丈,手关节捏的咯咯作响,呼吸急促,眼梢发红,“你们,你们,你们......”
想说些威胁的话,却半天想不出个好歹,总算放弃了。
重重吐出一口郁气,迈着大步绕到屏风后去。
还从没女人敢这么跟他对着干。
要不是,要不是喜欢她,他恐怕早将她拖出去打板子给打死了!
就是仗着他喜欢她。
惜阳再次震惊,钻出憋的通红的小脸,竖起一个大拇指,小声称赞,“巧儿,你可真厉害,将三爷治得服服帖帖的,居然这样都不生气。”
南巧儿无意识的嗯了声,疲惫逐渐袭来,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
南巧儿睁开眼时,惜阳还在呼呼大睡,她笑了笑,轻手轻脚下了床。
她记得昨日赵吟川与她说了,今日要出远门,叫她早上去大门口送送他。
南巧儿心里嗤笑一声,他昨日对她做了那种事,还妄想她跟个没事人似的去送他?
她一起身,便有小丫鬟送进来洗漱用具,她随意洗漱了一番,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间,拿着破损的衣裳坐在窗户边开始缝了起来。
惜阳约摸晚了两刻才幽幽醒转过来,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向窗边的女孩,“你那破衣裳还留着做什么,三爷没给你添置新衣裳?”
南巧儿也没回头,咬断那根黑线,淡淡说道,“他给了,又不代表我想要。”
赵吟川进门的脚步蓦地顿住,脸色有些难看。
昨晚没抱着她睡,心里本来就有些不爽利,今早在大门口等了许久不见她来送自己,更是烦闷,隐有怒意。
但一想到或许是因为她睡得沉,现在还没起,他的怒火又渐渐消了下去。
本想着再返回来看她一眼就走。
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
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一脚踹倒屏风,疾步往里走去,站定在她面前,眼神阴鸷又暴戾,“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
“爷对你还不够好?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要你说,就算是要那天上的月亮,爷都会想办法给你寻来,你说爷给你的,并非是你喜欢的,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东西,你倒是与爷说说!”
自己说了这么一大长串,见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愤怒的火苗一下子吞噬他的大脑。
他一气之下,抓过她手上刚缝制好的破旧衣裳,用力甩到了窗外去,另一只手如铁钳般紧紧抓捏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