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怡忍着心中的怒意,带着南巧儿走到一旁,低声警告,“可别再打什么坏心思,你一家人的性命可还都捏在本夫人的手上,要是你敢仗着他的宠爱,肆意伤害他,本夫人一定让你后悔!”
南巧儿急切起来,忙问,“我爹娘还有小禹都去哪了,夫人你将他们带哪去了?”
“在哪我自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本夫人不会亏待他们。但前提是,你万不得谋害我家川儿,途中遇见什么突发情况,最好自行了断,不可连累川儿。”
“若是让本夫人知道川儿在途中遇到一丝伤害,少了一根毫毛,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爹娘了,听清了吗!”
“是......奴婢自己受伤,也不会让三爷受伤的。”南巧儿低下头,答应下。
为了爹娘,为了小禹,她只能这么做。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太过放心那小厮,太过防备赵吟川,如今也不会陷入这种境地。
也不知道小禹被带到了哪去,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她未能按约去找小禹,他心中可会有怨恼?
“最好是这样。”梁婉怡瞪她两眼,“别装这副可怜样,一会儿让川儿看见,还以为本夫人又欺负了你。”
南巧儿回到赵吟川身边,他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低声问,“娘没为难你吧。”
也不知刚刚与梁婉怡谈话时,赵吟川与赵德勤说了些什么,总之赵德勤不再反对他带着南巧儿上路的举动。
南巧儿摇了摇头,“夫人只是嘱咐了奴婢一些事情,并没说重话。”
“嗯。”赵吟川放心了,拉着她上了另外准备的马车后,便翻身上了马。
他笔直的坐在马背上,神情变得肃穆起来,右手一扬,沉声高呼,“出发!”
一辆辆马车与马群应声奔走,人群也欢呼起来,场面热闹非常。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很快出了城门,速度不算太快,但马车内的颠簸还是令南巧儿感到一丝不适。
她掀开窗帘,探头往外看去,正好看见一匹快马飞速朝她冲来,带着某种目的性的。
她心瞬间提了起来,心道,不会吧,这才刚刚出城门,就有人安耐不住要动手了么?
可由为什么是冲她这边来的?
她瞳孔放大,额角快溢出汗珠,马儿越来越近,就在她忍不住要失声喊出来的时候,她看清了马背上的人。
竟是马唯。
马背后面还还坐着一人,不是惜阳又是谁。
南巧儿激动起来,忙喊着马夫停车。
马儿在马车前勒停,惜阳似乎不愿与马唯有过多的接触,立马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由于姿势不对,落地时不小心扭了脚。
剧疼从脚踝传来,惜阳龇牙咧嘴的嘶了声,南巧儿跳下马,扶住了站立都困难的她。
“你急什么,起码等马儿停稳后才下来呀。”南巧儿不满的责怪,“先上马车,我给你找些治跌打的药膏擦擦。”
“等等。”马唯脸上的担忧丝毫不掩,伸手穿过惜阳的咯吱窝,将她提起来,放在车沿上坐下来。
他俯身,不由分说的抓过她的脚踝,轻轻捏了两下。
惜阳面红耳赤,羞愤不已,正要动手打过去,却突地听到咔嚓一声。
“啊!”惜阳手心顿时冒出冷汗来,忍不住痛苦的喊出声。
南巧儿被她这凄厉的一声吓了一大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做完这些,马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烫手般的松开她的脚踝,偏过头去,语气略不自然的问道,“好,好些了吗,你动动看。”
惜阳一脚踹在他的身上,愤愤骂了声,“臭不要脸!”
南巧儿扶着惜阳进了马车,从坐垫下的暗箱中翻了翻,果然找到几瓶治疗各种伤势的药膏。
“没那么疼了吧。”她边给惜阳涂药,边笑道,“明明人家帮了你,你反倒恩将仇报,踢他一脚,哪有你这样的。”
惜阳瘪着嘴,从羞愤中恢复过来后,也觉得自己方才做错了,但却依旧嘴硬,“谁让他不经过我同意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我那是给他个教训。”
南巧儿被她给逗笑了,反问:“人家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教训?”
一个小小丫鬟,也敢对主子身边的得力手下不敬,这能讨着好么?
只能说,一个愿意明目张胆宠着,一个胆敢蛮不讲理的闹着。
“你还不也一样,甚至更甚,好意思说我。”惜阳哼了哼,揶揄道。
她不也只是个丫鬟,但却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屡屡惹得三爷发怒。
说起来,她胆子可没巧儿大。
临近中午时,队伍正好路过一条小河流,赵吟川低声冲马唯吩咐了句。
马唯点头领意,掉转马头冲身后众人喊道,“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吃饱喝足后继续赶路!”
“是!”众人齐声应是。
绑好自个的马儿后,众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就着水壶,啃着干料。
赵吟川牵着自己的马儿走到小河边,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饮水的爱马。
马儿似乎有些激动,一泼热尿淋进了小河中。
见状,赵吟川眉眼微动,似乎是才注意到蹲在下游,正捧着河水洗脸的南巧儿。
南巧儿见到马儿撒尿的那一幕,动作顿时僵住了,胸口中顿时涌上一种强烈的恶心感。
“呕~”她脸色煞白,捂着嘴干呕起来。
她怀疑赵吟川八成是故意的,故意整她。
赵吟川故作惊讶的表情,脸上带了些一点也不真诚的歉意。
末了,他嘴角终于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容浸在日光下,眉眼灼灼生辉,那俊俏的容颜让站在一旁的惜阳几乎移不开眼。
不得不承认,三爷是她见过的最俊俏的男子,没有之人。
但她此刻心中却莫名的浮现出马唯那个混蛋的模样,惜阳暗自呸了声,将他从脑中甩开。
赵吟川噙着笑意走了过去,低头看着还蹲在地上的人儿,问,“爷说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南巧儿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盯着他,故意说着反话,“自然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