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峥本不愿意在回忆以前,但是终架不住卢传军妻子满脸的苦涩,还是忍不住良心,来到病房,坐在步凡面前。
步凡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瘦弱,连从床上坐起来的气力都没有,看着曲峥,露出难看笑容,开玩笑道:“头发理的挺精神。”
“一年不见,胆子变大了?”曲峥皱着眉,讥讽道:“都敢自杀了?”
步凡沉默不语,目光更加黯淡,最后用力一指道:“吃个橘子吧。”
曲峥鼻头一酸,强忍住,追问道:“怎么回事?”
“没有药啊,就这么回事。”
曲峥还想说什么,护士进门,开始清创。
只能出门,坐在门口,突然病房传来步凡一阵阵哀嚎,如同杀猪般,妻子漠然的坐在旁边,已经习以为常。
阳光从旁边窗户洒进来,正好在长椅中间位置。
女人在长凳右边,被黑暗包裹着,暗示她的生活已经失去希望。
曲峥在长凳左边,身体恰在阳光与黑暗的交界处,暗示着内心恶魔与天使的斗争,是成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人,还是成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药神?
“已经到衰变期,医生劝我们放弃...”
“只有一条路走,硬上骨髓移植手术,但机会很小...”
“谢谢你来看他,再难我们也要坚持下去,放心吧。”
曲峥冲出医院,耳边响起女人平淡如水的声音,如同尖刀,把好容易隐藏的愧疚感一点点剖开,露出真实的内心。
收拾行李,去印度再次谈判,可回来的时候,卢传军已经....
走了!
完成最后一场戏,步凡长松口气,所有人鼓掌庆祝,他在剧组期间的表现,他用他的演技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牧野喊出杀青的时候,步凡对着剧组深鞠一躬,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不是药神》不是步凡待的最久的一个剧组,却是他从龙套算起,演的最认真的这个剧组。
为此原来的小有规模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型男,在两个月的拍摄下来,成了地地道道的皮包骨。
有时候新晋助理苗苗看着步凡这样,萌妹子那可爱的大眼睛,是止不住的变成了泪眼汪汪。
看着步凡情不自禁的表演,曲峥走过来,拍着肩膀笑道:“有其他戏没?再呆几天?”
步凡用力点点头,破涕为笑道:“这里的盒饭好吃,还想多吃几顿。”
真舍不得走,这里让步凡感觉到演员的意义,从导演到主演,甚至一个群演,简简单单,只是想把自己的角色演好,仅此而已。
剧情继续,曲峥又开始卖药,这次一瓶只卖五百,其他的差价自己往里贴钱。
思如回来了,老戏骨也回来了,最后是黄毛....
接下来是周一文,警方继续追查走私,最令步凡震撼的一场戏,一个群演老太太,抓住周一文的手,说出所有病人的心声。
“领导,能不能别抓了?”
“我以前都是吃四万块钱一盒的药,吃掉了房子,吃垮了家人...”
“求求你们不要抓卖药的人,他一分钱都没赚,谁家还没有个病人?”
“你难道就能保证,这辈子没有病?”
周一文哭了,正是这句话,让他在程序正义与人性光辉中做出抉择。在卫生间洗脸时,抬头看向对面的镜子,镜子中的他与现实中的分别代表人性与法理两个立场。
之后镜头给镜子里的倒影特写,暗示将选择人性,转身将所有病人全放了,和局长表示没法办这个案子,甘愿接受所有处分。
可惜法律就是法律,没有人情可讲,警方继续调查,纸终究包不住火,找到曲峥的线索。
然后是黄毛,刚出场抢药时就顶着一头黄毛,桀骜不驯,看上去就是好勇斗狠的社会人,非常不好惹。
作为片中唯一不戴口罩的病人,随时抡起酒瓶准备干架,凶狠眼神透露着不服砍就你。
从来拒绝回家,却一直安安稳稳的活着。然而当他决心改变自己,剪去一头黄毛,换成一般意义上好孩子才留的板寸时。
决心干完这一趟就回家、车票都买好的时候,却因为掩护曲峥,被警察追的时候...
撞死了!
这是压到曲峥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怯懦的他,直接暴打周一文这个小舅子,声嘶力竭质问道:“他才二十岁...只想活着....他有什么错!”
“来,都过来!”
曲峥用力拍打着头,看着步凡等人,无奈道:“就是哭不出来,怎么办?”
卢传军走了,现在连黄毛也走了,曲峥面临崩溃,这场戏要求大哭一场,但总感觉情绪不到。
“要不咱们用角色给你写几句话吧?”
曲峥猛地抬头,目光灼灼盯着步凡,兴奋道:“好,都别愣着,快点!”
当看完所有人写的信,曲峥瞬间崩溃,泪如雨下,蜷缩着身体,如同孩子般嚎啕大哭......
最后还是被抓,判五年。
所有人站在街上,送曲峥的车往监狱,车经过的时候,所有人自发摘下口罩....
曲峥恍惚之间,竟然看见卢传军站在人群中,旁边还有黄毛,对他笑着....
戏演到这里,《我不是药神》,正式杀青!
当晚酒桌上,所有人都喝多了,包括曲峥和导演,最后曲峥拉着步凡的手,边吐边支支吾吾道:“你是好演员...放心...下次有戏必须再合作!”
步凡迷迷糊糊被苗苗和韩小果两人给架回酒店,自己怎么上的床都不记得,这段时间太累太压抑,总算可以放松下来。
第二天睡到中午,在微信群里跟其他人告别,坐车回到京城,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工作的事情。
卢传军这个角色太难,步凡杀青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出这个阴影。
......
半个月!
步凡整整用了半个月,不叫养好了属于“卢传军”的心灵,也养好了处于步凡的身体。虽然整个身体比拍《我不是药神》要瘦一些,但经过半个月不懈努力,身上松弛的肌肉又从新紧了起来。
这半个月里,除了回来的时候步凡回过一次橙子娱乐,直到现在半个月时间过去,步凡都未曾回公司,而今天回到这边第一个迎接他的不是公司的改变,而是拿到了通行证在楼内参观的游客。
“步凡!”
看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来往的人越来越多,存在的人越来越多,步凡由衷高兴。
直到现在能在公司里遇见能叫的出他名字的粉丝,这是第一次。
步凡下电梯,两个女孩便认出了他,并且没有任何犹豫的准确喊出他的名字,不是成才,不是最近很火的帅帅大叔酒剑仙,是他的名字-步凡。
“能合个影吗?你本人好瘦,比电视里还要瘦。”
这样的要求,步凡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任由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身边。
“谢谢。加油,你本人要比电视里帅。”
说实话这大实话,步凡爱听,很爱听。
这段时间随着《仙剑》的播出,除了没能力压和《士兵突击》对决失败后,知耻而后勇的央视大戏。
抛开央视不说在其他上星电视台中,《仙剑》认第二,虽也不敢说他是第一。
胡戈因为《仙剑》中李逍遥的角色,在这段时间直接红到爆炸,网上甚至把基友胡戈形容成新一代颜值在线。
一炮而红!
现在更是广告、通告直接飞起来,羡慕在剧组中拍戏的步凡,是不要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