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明媚。
两道身影在空中掠过,展翅而飞。
一人背生漆黑双翼,另一人则是两对华丽的金色羽翼,在阳光下泛着钢铁般的色泽。
两人恣意飞驰,宛若轻灵的鸟雀。
他们掠过高山,掠过苍茫树海,在一处高崖上落下。
燕尘收了背后羽翼,转身一瞥——少女正轻盈落下,青丝漫舞,裙裾飞扬,明艳不可方物。
燕尘挠了挠脑袋,道:“刚才……多谢了!”
卫轻雪收了羽翼,盈盈转身,一对美眸望了过来,抿嘴轻笑:“不用谢,那家伙挺讨人厌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燕尘笑了笑,道:“那事……怎么样了?”
“哦!没问题了,珍宝阁有特殊的联络手段,刘管事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很快我家里就能得到消息,最迟后天就能赶来了。”
说着,她眼神一黯,流露出几分伤感。
虽然才与眼前这个少年相处了两天,但一提起分别,她已有了几分不舍。
“这样啊!挺好的……”燕尘道。
卫轻雪靠着一块岩石坐下,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长发,情绪有些低落。她抿着嘴唇,看了看燕尘,欲言又止。
一阵良久的沉默。
狂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崖上刮过。
燕尘走到岩石前,坐了下来。
“喂!”忽然,卫轻雪转过身,“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离开这儿?”
燕尘怔了怔,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你天赋这么好,留在这儿岂不是浪费,这儿啊,相对整个东莱府来说,就是个偏僻的小地方,呆在这儿,只会埋没了你的天赋。”
“再说了,你的宗门一点也不重视你,还把你流放了,离开这里,你才有更广阔的天地。”
卫轻雪说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对淡金色的眼眸中,闪动着一抹期冀的光芒。
燕尘沉吟了片刻,摇头道:“多谢你的好意,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自小在北元长大,是我师父将我抚养成人,我舍不得离开这儿。”
听罢,少女神色一黯,眼中满是失落。
“不过,等我以后修炼有成,一定会走出沧幽城,去外面看看,到时候,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卫轻雪神色稍缓,暗暗心道:是啊,以他的天资,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将来定能再见。
“哦!对了,这个是给你的!”燕尘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玉匣,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卫轻雪讶道。
“是一对玉镯,我刚才买的。”燕尘将玉匣打开,露出里面一对青碧玉镯,通体清光湛湛,如琉璃一般清澈,通透,没有半点瑕疵。
她一对美眸忽地亮了起来,惊叹道:“好漂亮!真要送给我?”
“嗯!”燕尘重重点头。
少女脸上忽地跃起一抹红霞,眼中波光流转,越发娇媚动人。
她伸出葱白玉指,在玉镯上轻抚而过,旋即将玉镯摘出,戴在了手腕上。
阳光下,玉镯碧光湛湛,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却是再完美不过。
“谢谢!”卫轻雪摆弄着手上的玉镯,爱不释手。
两天后,正午,青云山上空降下一艘艘巨大的飞舟,通体呈金色,每一艘的船首处,都立着一只金色的钢铁异兽,鸟兽人身,背生金翅,透着一股凛凛神威。
飞舟群横亘于空中,遮天蔽日,其上旌旗飞扬,透出铮铮的杀伐之气。
这等异状,震动整片山脉。
幽谷附近的一处山头,卫轻雪收回远眺的目光,回过身,不舍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她目光黯淡,伤感,却又夹着一抹难明的意味,忽然,她自腰间取出一枚玉佩,递给燕尘。
“这个给你,以后若是你来战域了,可以来卫家找我!”
“噢!”燕尘讷讷应了一声,接过了玉佩。一面是个卫字,另一面是一头金翅迦楼罗,与那令牌差不多。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起手,冲燕尘展示了一下手上的碧色玉镯,“我会好好保管的……那……我走了!”
说着,转过身,便欲离去。
蓦然,她脚步一顿,猛地转回身,冲了上来,轻轻拥了他一下。
还未等燕尘回过神,她便退开一步,露出明媚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与娇羞,旋即,背后两对金色的羽翼展开,轻轻一扇,飞上了空中。
她冲燕尘挥了挥手,转身往飞舟掠去。
很快,那道身影化作了一个黑点,落入一艘飞舟之中。
再过片刻,飞舟群动了起来,缓缓升空,没入云层。
燕尘仰望天空,看着云海滚动,心中怅然不已。
随着卫轻雪离去,燕尘回归到了平静的修炼中,日子一天天过去,逐渐接近了三月之期。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如愿突破,晋升了武师三阶。
在剑法上,通过日夜不缀的苦练,他对于剑意的理解,变得越发深刻,运用起来亦越发得心应手。
自从领悟剑意后,他在剑道上的造诣已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远超寻常武者。
至于武魂,在吞噬了大量妖兽魂魄后,黑羽的变化越来越大,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现在有脸盆大小,除了胸前的一片羽毛还是黑色的,其余皆化作了赤色。
它变得更加威猛,更加神骏,通体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火焰气息。
不过,虽模样大变,但它还未进化,这也令燕尘颇为失望。
是夜,月朗星稀。
燕尘独坐高崖之上,仰望星空。夜风吹来,拂动他的一头散乱黑发,带着他的思绪,逸散入茫茫夜空。
明天,便是他回归北元之日,也是与韩天放决斗之时。
三个月的苦修,三个月的蛰伏,为的就是这一天!
他要雪耻,洗去这几年来,所有的压抑,屈辱,他要为自己正名,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燕尘,并不是一个废物。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师父,他都要夺回自己曾经的荣耀!一雪前耻!
一念及此,他狠狠灌了口酒,酒水下肚,化作滚滚烈焰,令他浑身鲜血沸腾,豪情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