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一处平原之上,赤仙军万马奔驰,军容整齐,气势非凡,前方一根大旗之下,赤仙军校尉田晏志得意满,左顾右盼,向左右问道:“距离逆道白子云的涿县还有多远?”
一位亲兵看了看四周,回道:“应该还有四五十里。”
田晏哈哈笑道:“距离如此近的距离,竟然不见其一兵一卒出来相应,难道是怕了我等雄军,龟缩城中,不敢应战吗?”
那亲兵笑道:“涿县人口近年来已经增加到了三十来万,但守军仍然是龙象军和白马义从为首,其他不足虑,而这两军不过六千人而已,我等有一万铁骑,他们人少力弱,自然不敢来野地迎敌。”
“如此便可惜了。”田晏惋惜道:“陛下只让我等试探一下长留仙门,却没有命令我等攻城,不然必可一股而下,扬我赤仙军威名。”
忽然前方有人喊道:“快看,前方有一骑,定然是仙门的斥候。”
田晏放眼望去,果然数里外,有一人骑着马往这边观望,料想对方马上会离去,不想那人策马迎了上来。
一人对一万铁骑,何其单薄,田晏自然7≤,没有放在眼内。领着骑兵汹涌奔去,轰隆隆的铁蹄声,惊天动地,让人胆寒。
但前方那人却毫不回避,径直而来,田晏冷笑一声,将手一挥,赤仙军毫不停留,如滔天骇浪般往那人冲去,眼看着对方就要被淹没在铁骑洪流之下。
忽然前方一声炸雷,顿时人喊马嘶。马失前蹄,相互碰撞。前方一片混乱。
田晏连忙将军队停了下来,驱马上前。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位都头晃着脑袋,晕乎乎的说道:“田校尉,前方那人大喊了一声,声若惊雷,摄人心魄,我等数百位将士顿时头昏眼花,不知南北,还有不少坠下马来,死活不知了。”
田晏悚然一惊。凝重地看上前方,只见数十米外,一人一骑,一身白袍,身材魁梧之极,便喝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去路,伤我手下?”
那人咧嘴笑道:“俺叫张飞,尔等无辜闯入了我仙门地盘。又来者不善,故刚才给尔等一个警告,望尔等适可而止,速速请回。”
田晏见他单枪匹马。又一身衣袍,无甲胄在身,便起了轻视之心。“足下何处其言?我等不过远征鲜卑胡虏,刚好路过涿郡而已。”
张飞哈哈一笑。嘲弄道:“足下似乎脑子不好使啊,这大漠远在数百里之外。尔等却跑到涿县来了,难道是认为涿县有鲜卑胡虏不成?”
见对方出言不逊,田晏心中恼怒,目光一厉,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已经伤了我部下,那便留下命来吧。弓箭手……”
“吼~”
忽然,张飞张嘴猛然吸气,随即从嘴中爆发出了一个恐怖的吼声,如虎啸狮吼,惊天动地,前方数千人都感头昏眼花,天地都在打转一般。
等到众人清醒过来之时,早已不见那张飞的人影。
“田校尉!”
忽然一个惊叫声传来,众亲卫齐齐看向田晏,顿时毛骨悚然,只见田晏七孔流血,早已死去多时了,却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
白家庄,一处雅士内。
“康成兄,最近你可是很少来我这了,今日来访,定然是有要紧事吧?”白子云看向郑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笑问道。
“的确是有要紧事。” 坐在桌案对面的郑玄接过精巧的杯子,微微喝了一口,笑道:“近日尊上发售了一个数学期刊,我受到这个启发,也想办一个期刊,今日特来向尊上讨要印刷事宜的,这涿县可就是只有长留仙门才有印刷坊。”
他自然不可能是来和白子云讨要印刷事情,这种小事那需要劳驾白子云,他这话的重点是要创立期刊。
白子云笑问道:“你的期刊主旨是什么?”
“最近我在藏书阁里看了不少仙界治世书籍,让我大开眼界,我大汉不应当只是独尊儒术,其他学派也应当提倡,如先秦时期百家齐发,不过治世良策不辨不明,故我想效仿先贤辩证学问,这便有了创立期刊的想法。”
“嗯,不错啊。”
白子云还是蛮惊讶的,他对政治一向不是很关系,所以在藏书阁里也没放几本政治书籍,也不知道郑玄这个博学之士悟出了什么东西。
白子云不由好奇道:“康成兄在那些书籍中悟到了什么?”
郑玄深深地看着白子云,淡淡道:“在下见到仙界可无君主却世界大同,故思虑我等凡尘能否用此法。”
“什么?”白子云差点没有一口茶水喷出来,惊讶地看向郑玄,“我记得没有在什么书籍上写过这类内容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郑玄双眸一亮,笑道:“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国度,尊上能否告知在下?”
白子云微微不爽,原来他是在套自己的话,又见他神情颇为激动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摇头道:“这种无君主的国策并不适合汉朝,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了解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郑玄呵呵笑道:“我刚才不过是玩笑之语,可没真的要推行这种无君无主的治世之道。”
白子云上下打量着他,像是重新认识他一般,这般作为有些无礼了。
郑玄见了,不由皱眉道:“怎么?”
白子云道:“多日不见,康成兄为何有这般大的变化?”
郑玄微微一愣,随即了然笑道:“尊上是说我以前是心向汉朝,今日却又为何对汉朝不以为然了?”
白子云点头,“不错。本座心中疑惑。”
郑玄笑而不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才感叹道:“两年前。我初次来拜访尊上,喝的便是这茶水,起先很不习惯,甚至心中厌弃,但渐渐地便合口了,直到如今已经离不开它了。”
白子云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郑玄道:“期刊创办初期,为了扩大影响力。想请尊上题词做诗,有尊上的笔墨,我想我这刊物必能响彻宇内,进入千家万户。”
“题诗作词?我可不擅长这个。”白子云连忙拒绝,他可不想抄袭古人的诗词来扬名,何况以他现在地位和人望,也无需这个东西。
“尊上过谦了,藏经阁门前仙石上的诗句如今已经闻名天下,妇孺皆知。尊上怎可说自己不会做事?”
“仙石?”白子云微微惊讶。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郑玄摇头晃脑地吟诵了一遍,随即说道:“如此佳句。尊上可不要说不是自己做的。”
这还真不是自己做的,但这话白子云绝对不能说的,不然有损他的尊严和名望。
“那是我的游戏之作。应当是我的超常发挥。我并不擅长古诗词,你知道的。我仙界并不流行古诗词,而是流行白话诗词。”
“白话诗词?”郑玄微微一愣。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是白话文诗词吗?”
“不错。我们仙界与凡间文化语言有些不同,大部分仙人都是不擅长古诗词的。”
“原来如此,尊上可精通白话文诗词?”
“这个啊。”白子云微微迟疑道,“我略懂一二。”
郑玄顿时大喜道:“那便请尊上做一首。”
“这个……”白子云顿时为难了,摆手道:“我只是稍微懂一点而已,我就不献丑了。”想想以前他读书的时候也算是半个文艺青年,是做过一些的诗词的,但那种程度的作品,他哪敢拿出贻笑大方。
郑玄道:“仙界之物一向倍受凡人喜爱,如果能有一首仙界的白话文诗词,反而比我等凡间古诗词强百倍,再加上是尊上的诗词,更是不同凡响,还忘尊上成全。”说着郑重作揖。
现在仙界的学识在幽燕之地大受欢迎,就如同清末民初的崇洋媚外一般,仙界的东西在凡人看来都是好的,郑玄就是知道这个道理,这白话文诗词从来没有在凡间出现过,如果能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期刊上,那肯定是能够享誉天下,名震宇内,所以他才一再请求。
白子云见他求到这份上了,也实在不好拒绝了,便说道:“我少年之时在英国居住过一段时间,有一个秋天,我再次到英国访问,旧地重游,勃发了诗兴,将自己的生活体验化作缕缕情思,融汇在所抒写的康桥美丽的景色里,因此写了一首诗,名字叫《再别康桥》,康成兄,你且听听。”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白子云轻盈婉转的声音刚说完,便听到张飞的大嗓门传来。
“师傅,你是做什么坏事,要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