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村民们才一同返回了村子,原本屹立着大柳树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平地,而埋藏在地低深处的女尸,胸口处突然发出了淡淡的青色光芒,如妖如幻,将整具尸体笼罩了起来,女尸狰狞扭曲的脸上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只是这一切却深埋地下,再无人知晓!
回到村子里之后,灵心翻找出以前保存下来的药草粉末,调好比例放入一个圆形的花盆里,将从石坑里带回来的泉水也倒了进去,混合成了黑色的粘稠液体。
接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刻着精致花纹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数十颗红色的种子,灵心拿出一颗种子放进了花盆里。
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木勺,把种子按到盆底,直至被液体完全覆盖,这才将花盆端到了向阳的窗户上。
“这就做好了?”阳小丁好奇的问,貌似步骤也很简单嘛!
“还没有,每隔三个时辰,就要重新兑换粉末和泉水。”灵心边移动花盆的位置,边解释道。
这些粉末都是极其珍贵难得的灵药,晒干磨粉的步骤冗长繁琐,此时作为肥料还真有些浪费。
“哦,原来是这样。”阳小丁恍然大悟的说道。
随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阳小丁看着立在桌前的美丽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灵心忙着整理一些瓶瓶罐罐,也就没有开口,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良久,灵心软糯轻盈的声音才又响起:“你走之后,还会回来吗?”
阳小丁被问的一愣,随后苦笑着说道:“大概,不会了吧!”
他们毕竟是生活在不同空间纬度的人,本来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因为阳小丁有所求,所以才会让水月镜把他带到这里的,这种逆天而行的事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那样岂不是破坏天道循环,若是因此再降下什么因果报应,他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阳小丁告别道,屋子里的气氛太压抑了,这种淡淡的离别悲伤还真有点让人受不了,他还是先出去透透气吧!
“嗯。”
灵心淡淡的回应着,没有挽留,甚至连头都没抬,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直到阳小丁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门外,她才丢下手里的药草,坐在了椅子上,脸上挂着失落和忧伤。
如果她不是圣女,没有背负这么多责任就好了。
那样,她就能抛下一切,义无反顾的追随他了。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她们两人注定只能是彼此的过客。
夕阳西下,皓月当空,时间飞速的流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这是阳小丁在药族待的第六天了,也是他将要返回的日子,既然注定了要分离,那就速战速决吧,互相也少一些不舍。
阳小丁先去药田石坑,将被泉水冲刷了一夜的斩尽拿了出来,握着刀柄的一瞬,阳小丁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不同于以往的寒意逼人,此时的刀就像是杂货铺子里捡来的一样,平淡无奇,沉稳内敛,那丝张扬的邪气也消失不见了。
阳小丁试着挥动刀身,做了一个劈的动作,刀身上迅速流动出一股气流,“嘭”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划过空气,将地面弄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痕。
尼玛,这震撼的场景,立马就把阳小丁给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这这这这刀也太厉害了吧,随手一挥就有如此威力,要是配合招式使用的话,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艾玛,捡到宝了,有了这么厉害的武器,自己以后怕是都能横着走了,阳小丁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放声大笑起来。
得亏是荒郊野外,空无一人,要不,他八成就会被当成神经病了。
阳小丁满意的拿着斩尽回了村子,走进灵心的高脚楼时,她正站在窗前,呆呆的注视着花盆里盛开的奇异植物。
大约有三公分高的植物,纤细的根茎上长着四瓣鲜翠欲滴的叶子,顶端则是一颗鲜红的心脏形花朵,阳小丁甚至能看到上面似乎有脉搏在跳动。
“花开了!”
阳小丁惊喜的声音将陷入迷茫的灵心给叫醒了。
她一回头,一缕碎发拂过脸颊,柳眉弯弯眼眸似水,美的如同掉落凡尘的仙子,一袭白衣在红花的陪衬下更显得空灵脱俗。
阳小丁瞬间就呆住了,这幅绝美的画面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直到很多年后,再次想起,依然是那么清晰,那么惊艳。
“你来的很巧,花才刚刚开。”灵心望着呆立的阳小丁说。
“哦。”阳小丁缓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了笑。
“你直接将花盆带走吧,这样能保证药效不会流失,用药的时候将花朵里面的汁液挤出就好,那四片叶子可以晒干磨成粉末食用,可保百毒不侵。”
灵心端起窗台上的花盆,走到了阳小丁面前,伸手递给他,交待到。
“好,我记住了。”阳小丁接过花盆抱在怀里,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那,我就走了,你,好好保重。”阳小丁深深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走,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抑制不住离别的情绪。
灵心的脚步迈了出去,想拉住他再说些什么,手伸了一半却停在了半空中,罢了,这样的离别也少些牵挂。
药族的村民们则将阳小丁一直送出了村口,纷纷表达了感激和不舍,岳铭文和几个跟着阳小丁学武的少年,都忍不住哭红了眼。
两位长老还送了阳小丁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粉,阳小丁挥手拜别众人,又看了一眼村中央,高脚楼上一抹白色若隐若现。
这才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直到看不见村子了,阳小丁才拿出了水月镜,念咒催动。
一阵白光包裹上他的身体,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清凉的微风拂过空空如也的小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