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难道是为了让我觉悟一些什么?”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忽然一段莫名的记忆流入他的脑海……那情形就好像是本来尘封已久的东西忽然遇到某种契机被激了一般。『81ww w.
“我儿,当你遇事彷徨的时候。你当谨记,凡事不可只讨人的喜悦,更要讨道的喜悦;讨人的喜悦,或在今生得到一些好处,被人看做聪明;但道却是智慧的源头,是一切悟性之父,讨他的喜悦才是真的智慧……
你要讨他的喜悦、就不要依靠自己的聪明,因为人以为聪明的,在他眼里尽是愚拙……人所宝贵的,在他眼里犹如糠秕……人自以为是的至义、真善,在他眼里如同污秽破烂的衣服,像风干过的枯叶,又如海里的狂浪、涌出自己可耻的沫子来。
这样人还拿什么来换他的垂怜呢?不是在乎你们的行为,你们自以为义的行为在他面前一无所夸;你所要行的只有一样,就是虚己,自看为愚拙,诚诚实实俯伏在他的面前。”
“又来了吗?这种深奥的话谁能明白啊?”他心里不由得暗自腹诽起来。
然而那个记忆似乎很了解他的想法一般,紧接着又是一段信息传入他的脑海……
“我这样说乃是要告诉你……凡事不要自认为自己是占理的。人常常以为自己是绝对的真理,结果他们衍生出来的哲学理论彼此冲突,他们明的宗教信条彼此相杀,所以我才说人自以为是的至义、真善在道眼里如同污秽破烂的衣服,是风干过的枯叶,是海里的狂浪、涌出自己可耻的沫子来。
只有道才是真理的源头,是善的本体,也是公义的本体,故此你要向他买火炼的金子,叫你各样的贫瘠变为富足;又买白衣穿上,叫你以往的过犯所导致的赤身的羞耻不至于露出来;又买眼药擦你的眼睛,使你能看见今后当走的路。
你还要学习饶恕人,因为他虽然名为公义,却明了救赎,使他公义的审判不马上临到人,却用百般的忍耐等候人回到他面前,你当效法他,就必得他的赏赐……”
随着这段话涌入他的脑海,一段福至心灵的感悟突然涌上他的心田,他霎那间明白了。
“是了,他是在告诫我,固然现在我和风狩面临的这种状况是因为我们所行的种种错误造成的,但他却要教导我在这样的境况当中该如何选择;是随己意顺着自己的感受去行事呢?还是虚己、顺着他的原则行事?
而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学习怎样饶恕人,单纯思想上的饶恕并不是真的饶恕,只有心里真正甘心乐意才是真的饶恕。
只是人真的有力量甘心乐意去饶恕人吗?有些人虽然明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见到对方以后还是忍不住去恨对方。还有许多人自己没有办法过得了自己那道坎,宁愿作践自己,也不愿学习饶恕。
是了,所以他才说你们能说不能行,也没有力量行。因此你要向我买金子、买白衣、买眼药……买这些你没有的东西,让我来补满你的亏欠。
而这个买并不是说……人有什么东西能与他,人的行为在他面前一无所夸;他所要的,只是要人回头,偏离自己那偏己的路,回到他面前,效法他,就必得他的赏赐……”
当这一切都想通那一刹那,他突然感到整个人儿都豁然开朗起来,一股不可抑制的喜悦涌入他的心田;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经历……无论是自己孤身一人面对困境的时候、还是应对各样诱惑无法抗拒的时候,透过那莫名消失的家传玉佩他曾不止一次获得过这种改变自己心灵的力量;不同的是,以前那些他都是被动的接受,唯有这次他是主动寻求的。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他的赏赐。
这喜悦是如此的甘甜,以至于他忽然笑了起来。血凤儿和血傲霜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高轲却没有说什么,他现在突然想去见风狩了,当他心中对风狩那道坎无法成为他的辖制以后,他对风狩的思念就不可抑制地爆了出来,以至于他一刻都等不了。即便是她现在还没有醒,他也愿意呆在她身边。
在向血凤儿和血傲霜打了声招呼后,他一个瞬闪就消失在原地。
……
风狩本来已经做好了醒来以后看不到高轲的准备,毕竟在扔下自己独自跑路这件事情上高轲是有前科的……在融合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独自呆在空房里、无人问津的景象。
坦白说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所措到了即使见面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高轲的地步;照这个情形看,双方不见面说不定还是件好事,让彼此都冷静冷静也好。
但是当她醒来那一刻、她却出奇地感到自己的手正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紧紧地握着……不是普通的握,而是那种十指交心地握,似乎对方生怕自己抽手甩掉他一般。
她的睫毛有些触动,双眼微微睁开一线,入眼的却是高轲静静看着她的样子。
“醒了?”一直关注她的高轲很快就现了她的异状,开口问道。
风狩没说话。
实际上高轲现在心里也有些惴惴,正如风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把自己的心意完整地表达给风狩,毕竟双方所经历的事远远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
为此他练习了好久,只是没想到风狩醒来的那一刻,并没按他的套路接话,以至于他先前想象、构思的那套说辞瞬间就没电了……他本是在这方面拙嘴笨舌的,一时间不由得有些举足无措起来。
他却忘了他手还和对方攥着呢,他心里的波动瞬间就被风狩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