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种尴尬没有继续，张老头很快就把小丫头要的东西取来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包裹，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丫头接过那东西，颇为不满地问道：“就这么一点？”
张老头忙赔笑道：“是的，这次就这么多，全在这里呢，不过全是上品。上次姑娘说品次太差，效果不好，所以这次特别在意品级，数量自然也就很有限了。下次我一定想办法多给姑娘弄一些来。”
小丫头只得无可奈何地说道：“那好吧，辛苦你了。”
张老头如释重负地说道：“姑娘客气了，小老儿应该的。”
小丫头得了东西，虽然感觉少了些，但因为全是上品，还是颇为满意的，便把那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随后站起身来，随手丢了一把散碎银钱在桌子上便走了。竟没有看李坤一眼。
张老头一直送出大门，才又折身回来，皱着眉头把桌子上的银钱收了起来。
李坤原本没想到小丫头会给钱，因为看她对张老头的态度，并不像是一个正常的顾客，而张老头对她的巴结明显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怕。这也不是商人对顾客的正常态度。
小丫头终究还是付钱了，可是，她付的钱却又是些散碎的银钱。像这样的钱，一般是贫穷人家才有的。可是，凭张老头对她的态度，她断然不会是贫穷人家的孩子。
为此，李坤对那丫头的身份越发好奇，见张老头皱眉收钱，遂好奇地问道：“她给的钱不够吗？”
张老头摇头道：“够的，够的，她要的东西虽然难得，但并不是珍贵之物，只是我们这里不出产而已。”
李坤又越发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摇头呢？”
张老头捧着那边散碎银钱，看着李坤，竟然叹了口气，说道：“商姑娘也是苦命人啊。”
“苦命人？”
李坤十分不解。因为在他的理解中，苦命人定然是生活得十分卑微的，而这丫头却丝毫没有卑微之态，反而对别人颐指气使。这哪里像是苦命人该有的样子？
张老头见李坤不解，便说道：“感情公子还不知道，她是商家堡的大小姐，叫商小蝶。”
商家堡！她竟是商家堡的大小姐。
李坤自然是知道商家堡的，这可是仙居镇势力最大的家族，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商家堡便是这仙居镇的主人。商家堡的大小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而且还是“命苦人”？
李坤对此显然不能理解。
“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李坤非常想知道其中的缘故，本以为张老头会给他说道说道的。谁知，张老头竟不往下说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即又像换了个人一样，脸上堆出笑来，对李坤说道：“不好意思，让公子久等了，请问公子需要批发什么药材？”
李坤虽然对那商小蝶颇为好奇，但他并不是八卦之人，见张老头不肯说，也就罢了。再说了，两人不过萍水相逢的偶遇罢了，并无什么交集，实无必要去理会那些跟自己无关的东西。
为此，李坤很快就丢开那商姑娘，对张老头说道：“我需要朱砂。”
“公子要朱砂？”
张老头脸上立刻呈现出古怪的神色。
李坤十分不解，同时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忙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老头忙说道：“公子别误会，这当然没问题，只不过，那朱砂刚才全让商姑娘拿去了。”
“你说什么？”李坤大吃一惊，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张老头。
张老头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是说，朱砂全被商姑娘拿去了，我这里没有了。”
张老头说完，又疑惑地问李坤：“公子要朱砂干什么？朱砂虽然是药材，但因为我们这里不出产，而且有可以替代它的药材。所以在仙居镇很少有朱砂。本商行也并指望朱砂赚钱，只是因为商姑娘和李家庄的李青山老爷有特殊用处，所以我们才给代购一些的。”
原来父亲也是在这里买的朱砂。
既然如此，李坤便不隐瞒了，索性抬出父亲来，说不定这奸商还特意留有存货，不肯卖给外人呢。
为此，李坤只得自暴身份。
“原来是李公子，真是失敬了。”
张老头顿时客气了一番，随即又说道：“李青山老爷每三个月才会来要一次朱砂，小老儿算着时间呢，应该还有两个月才会再要，所以这次没有给他准备。”
李坤这才知道，父亲要的朱砂都是有定量的，自己不知道，为了练习制符，把朱砂都糟蹋完了。
看这张老头的神形，不像是有假，况且他原本也替父亲提供朱砂的，没必要故意骗他。
既然如此，他这里定然是真的没货了。
这可如何是好？
李坤不由大急，忙问道：“那你可知道在这仙居镇，还有哪里可以弄到朱砂？”
张老头摇头道：“除了本商行，没人会有朱砂。”
张老头说完，又埋怨道：“公子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了，我刚才就分一些出来给您。现在已经给商姑娘了，小老儿也没办法了。”
张老头这话提醒了李坤，李坤顿时有了主意，说不得，只得去找那商小蝶了，希望她能够分出一些给自己应急。
说话这一会儿，商小蝶已经离去好一会儿了。事不宜迟，李坤忙要出去追她。
张老头却叫住他。
李坤不明其意，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张老头，且听他还有何话要说。
张老头竟问道：“李公子可是要去找那商姑娘？”
果然是商人，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心思。
李坤心里感慨了一下，很是干脆地承认了。
张老头却又问道：“公子要去哪里找她？”
这也算是问题吗？李坤面对张老头的问题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耐着性子说道：“她还没走远，或许能追上。实在不行就去商家堡找她呗。她不是商家堡的人吗？”
谁知，张老头却摇头道：“公子如果能够追上她也罢，如果没有追上，就不要去商家堡了，去城外的城隍庙看看，她必定会去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