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慈召回西瓜,日夜折腾,终于小脸重变得光滑细嫩纤瘦,仿佛看着皮肤更好了些。
“嘿嘿,不经历风雨哪得见彩虹啊。”
轩辕受够了一个傻子拿着水银镜看半天还看不够,凑上去贱贱道:“娘子,不然我给你另一边也来一下?”
杨念慈哼了声,手指尖轻轻在他左胸处画着圈,媚声道:“你舍得吗?”。
轩辕不说话了,他万分肯定自己若是敢点头,这个女人定会扑上来再咬一口。
无奈道:“你莫不是属狗?”
杨念慈一愣,当真去掰手指头,掰了半天惊讶道:“我真的属狗哎?”
轩辕也愣:“你属什么都不知道?”
杨念慈尴尬笑了笑:“之前乳母只告诉我是哪年生辰,我还真没想着属相。倒是你属什么?”
羊。”
杨念慈想了半天道:“好像有个词叫挂羊头卖狗肉。”
轩辕接道:“不只是词,这事儿常见,狗肉不值钱。”
杨念慈怒,知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狗肉才是难得的美食?个没见识的!
“平王那里怎么样了?你不是叫着给我报仇吗?”。
轩辕有些无奈:“那小子得了教训谨慎了。除了家里就是在宫里,或是官衙,逮不到他。”
杨念慈出主意:“在路上将他装麻袋里,打一顿得了。”
轩辕笑笑:“太便宜他了,你别管了。等收拾了他,再给你说。”
杨念慈不放心嘱咐了句:“别闹大了,人家是王爷,咱惹不起。”
轩辕直点头,只是看着没什么诚心。
杨念慈也当真不再过问,男人家的事儿女人少管。
“咱们回府看我爹啊。”
轩辕看着脸色不怎么好,才搬来几天啊?
杨念慈有些无所事事,园子太大,人太少,冷清啊。而且段老爹肯定不放心这个所谓的假女婿。自己回去看他也好安他的心。当下不顾轩辕的臭脸,招呼着人备车。
轩辕能怎么办?跟着呗。
当下两辆大车,跟着十几匹马缓缓向相府行去。
出府时还晴空万里阳光灿烂,走到半道上乌云眼见的从东边涌了上来。像打翻了的墨汁子似的。
看着还有一半明亮的天空。轩辕急忙招呼快点儿。早到相府省的挨淋。这时节的雨都是急性子,说下就下。
乐园本来就有一段围墙是外墙,后来单独成院后。杨念慈为了进出方便,硬是缠着段相在外墙上又开了一道小门。虽没用过几次,但一直有人守着的。说是小门,其实足够大车行进去。
一行人便直接到了小门处,提早得到消息的守门人急忙开了门迎了进去。顺着宽阔笔直的石板路,杨念慈便稳稳当当坐在车里来到屋子前。
这还是得亏了当时修院子时,杨念慈争取来的权利,像武宁侯府似的路修得又直又宽。不然这里一道桥那里一个弯,可不得急死个人。
众人下了车,便跟咬脚似的往台阶上跑。杨念慈也抱着小杨康往上走,她一抬头已经看见上面的天黑的仿佛夜临。
段相本来在外书房,想等着杨念慈到了乐园自己再过来,后来见到变天便直接来了这儿,省的再被沾湿了鞋。
此时,他站着厦子下笑道:“还好,你们从小门里进,不然可不得浇一身?”
杨念慈这时已来到了厦子边上,撇撇嘴刚想说话,突然视野里就是一阵闪亮,却是一道粗壮的闪电在云层里蜿蜒。
杨念慈脸一白,就往屋里奔。一只脚跨过门槛,就听见轰隆隆的雷声个顶个的在头顶炸裂开来。
杨念慈双膝一软,差点儿将小杨康摔落了去,头就往前扑。幸亏轩辕一直在她身边,眼疾手快的扶着她跌进自己的怀里。杨念慈下意识的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后边的段相就是一怒,瞪向轩辕。
轩辕老神在在的回了个眼神,这可是在外人面前,自己不伸手才是不正常的吧?
乳母也上前来扶住她,魏妈妈就伸手来接小杨康。
小杨康似乎觉得娘亲不对劲,两只小短胳膊紧紧搂着杨念慈的头,嘴里还道:“娘娘,不怕。”
杨念慈小脸煞白,强笑了下:“我只是受了一惊,先去屋里坐坐。”
这是又是一阵滚雷落下来,动静大的仿佛屋子都颤了颤。
杨念慈再不耽搁,紧搂了小杨康往后面的内室跑去,尽管两条腿还颤颤。
轩辕也想跟去,被段相拉了住,无奈,只得在外厅里陪老丈人。
乐园里一切如故,杨念慈上了床,便扯过一边的薄被围在了身上,再不说话。
小杨康体贴的坐在她旁边。
魏妈妈等人看得稀奇,从没见过娘子如此失态的时候。
倒是乳母甜李香橙一脸的担忧不安。
乳母心疼道:“往日里下雨天,雷声一大了,小姐就害怕的缩在被子里,还以为如今好了呢。头前几场雨小姐看着也无碍,今个儿雷一大,旧毛病就犯了。”
魏妈妈看她脸更苍白了几分,还微微打着颤,便道:“我看娘子有些冷,我去小厨房里煮些糖水来。”
从侧间出去沿着廊子进了小厨房,一看,除了新鲜蔬菜肉鱼不再随时备着外,其他能放住的食材调料倒是都齐全着,且厨房早烧着了热水。
用滚水做了姜糖水,魏妈妈就端着往回走。进了内室才发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杨念慈又围了一床锦被,连后脑勺带整个身子都捂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张脸,仿佛更白了些。
乳母接过糖水,这水被一路上凉凉的雨气一带,倒是降了不少温。乳母拿精瓷小勺舀了薄薄一层送到杨念慈跟前,杨念慈一口咽了下去,略烫的糖水顺着喉咙食道滑进胃里,说不出的舒坦。如此用了半碗多,杨念慈方觉得身子暖了过来,脸上也有了丝血色。
乳母见她好了些,心才放下。一边继续喂着。一边打趣道:“小姐多大的人了,还怕打雷呢,连小少爷都不如了。”
小杨康也凑趣:“娘娘,丢丢。”还用小手指划自己的脸。
杨念慈虚弱一笑。并不争辩。
其实。她是不敢争辩。
她不怕打雷的。在第一世的时候。每次雷雨天,外面轰隆隆的响,有时她就站在窗边。看银色的闪电在天上行走,还对着自己说,我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仿佛发誓。
可后来莫名来到这个时空,她竟怕了打雷,不是身体或心里害怕,而是来自灵魂的无可抗拒的战栗!
上一世时,她在打雷时缩在被子了,事后还被温翔戏谑:莫不是要渡天劫的狐仙?
杨念慈心虚,不是仙不是妖,姐可是个孤魂啊!难道那些鬼怪小说里写是真的,雷至刚至阳,最能震慑一切邪祟?
因此,杨念慈绝不会在雷雨天出门,今天实在是没想到才遇上这掉脸的事儿,被人看了笑话。为什么没有天气预报啊?
这时雷声已渐不可闻,从紧闭的窗子外能听到雨线砸在石板上的声音,杨念慈腹里暖烘烘的,才觉得又活了过来。掀了被子嘱咐众人呆在内室,自己去了外厅。
刚进外厅,就见对面而坐的两人都扭头看着窗外,听到动静看过来,微微皱起的眉头就是一松。
杨念慈无语,难道这两人就一言不发的坐到现在?看了眼门外,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全是水,有什么好看的?
杨念慈喊了声爹,段相关切问了声没事吧。
轩辕就哼哼:“好好呆在咱们自己家不就得了?做什么瞎跑,可不就被吓着了?”
有别人在隔间呢,可不得继续做戏?
段相也哼哼:“才出去几天就身体不适了?正好住下别走了,这才是你的家。”
杨念慈心里叹气,瞪了轩辕一眼,不是你要瞒着身份,我爹能这样对你?
轩辕也知道段相难为自己才是正道,倒是不再呛声。
杨念慈就走到门边,看仿佛将天地黏住的雨帘,庭院里已存了一层水,被雨柱子砸的沸沸腾腾,仿佛开了锅。
轩辕不由担忧道:“你进来,小心再打雷。”
杨念慈摇头:“雨都倒下来了,不会再有雷了。”说完发了会儿呆,有些失神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两人诧异,这么正经的说这么正经的话,还真不习惯。
杨念慈叹了口气,皱着眉苦恼望天:“这哪是君恩?人间的帝王,再是明君贤主呢,也管不了打雷下雨啊。”
若是她嘻嘻笑着说呢,两人也不在意,偏偏她愁闷苦楚的模样,让人禁不住担忧。
段相开口问:“惜儿,你想什么呢?”
杨念慈不说话,她能说她是怕老天打雷劈死自己这个占了别人肉身的孤魂野鬼吗?她心里倒是在琢磨,都说是人间帝王是真龙,有龙气,不只鬼怪莫近,也能避得天劫。如果真的这雷想劈死自己,是不是该跟段老爹讨些皇帝的物件,沾沾龙气保命?可怎么开口呢?
心烦之余,不由说了声:“怎么今年这雨水这么多,这么大?”
段相望着雨帘子沉吟道:“今年确实雨水多,不过钦天监倒是有说过,并无大影响。”
习惯跟他抬杠的轩辕就冷哼:“无大影响?这么多水,河道湖子里可放得下?便是农田里也排不及吧?”
他的意思是您堂堂一相爷,去关心关心民生,就别插在我们小两口之间了。
杨念慈却是心里一咯噔,她突然想起,上一世时的今年不只京里雨水多,南方更是泛了灾,据说河堤被毁洪水滔天,良田村落被淹,死了不少百姓,后来连京里都见了灾民。
那时,她不关心朝政,但这一辈子,她却不得不多想想。
不由低低叫了声:“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