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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的是一条龙嚒？”
蔡志强抹了抹手上的油，露出笑，看向面前穿着白衬衣长相斯文的年轻人。对方表情手推了推桌上的‘计划书’，含笑不语。
计划书很薄。
起初。
蔡志强目光随意，有种阅读注册协议的草率，如果有□都准备随时打√了。
可，几组数据让他一下子沉浸进去。
上边罗列着录像带市场前景数据，并不专业，却一目了然。其中还特意摆出了“寰宇国际镭射发行公司”的业绩数据对比。
“这篇报告分析是专门让人汇总出来的数据，略有差距，但准确率不会差太多。”
钱嘉泽（阿泽）在旁说，也不打断蔡志强阅读，继续道：“去年，寰宇国际光凭着录像带市场，营业报表做到了2.3亿港币。
当然，支出也十分高，它一直在亚洲及欧洲戏院周边进行铺设店铺，同时也与多家公诸如便利店、大卖场等经营场所，同时也谈下了许多发行渠道、区域代理商。按照近两年的家庭娱乐市场发展行情及录像机市场的降价、普及，可以预见，今年增长速度至少增长40％，这是保守估算。
也就说——”
钱嘉泽顿了下，露出一抹笑容。
“我请了专业人士计算，未来十年家庭录像带需求市场在未来会成为超越线上票房成绩的一趣÷阁大生意。
仅仅亚洲市场，每年最少也有至少5亿美金以上的大蛋糕等着就发掘。”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蔡志明也正好翻到最后一页，舌头抵着牙床，目光死死盯着计划书上的数字，脸色阴晴不定。
舌头剔了剔牙，阴晴不定的蔡志强忽如一笑，合上计划书，主动抬筷子给面前的钱嘉泽夹了一筷子鱼肉。
“阿泽，不知道有何指教给我？多亏了你，我才知道当初自己还真的是买椟还珠。你刚刚说合作录像带一条龙，不如详细说一说？”
蔡志强干笑，看到寰宇的营收报表，心里就像滴血。
现在想反悔？
可寰宇并非昨日的寰宇了！
吴孝祖也绝非当年的吴狗子了！
钱是个好东西，尤其是这个东西到了一定数字之后，本身就带有巨大的影响力。
阿泽微笑，拿起筷子抿一口鱼肉。
“蔡生，你们一个是地头蛇，一个是过江龙。我们都有意做这一行——最主要，你我都要从人家嘴里夺食，本就是天然的同盟者。
这次也是特别请蔡生一起食夜宵，想知道蔡生有没有兴趣携手进入录像带市场，杀他个血雨腥风！”
这个“他”，蔡志明听懂了。
既指的是如今热闹的电影行或者准确说录像带市场，当然，也指的是吴廿亿……或者吴卅亿也说不定！
没有人说清吴孝祖到底身家多少。
除去几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和股份可以估算出来准确价值外，其余的公司都没有上市，很难计算出来。不过以寰宇国际的行情，如果真的估算的话，可能十几亿都很正常。
越想，蔡志强的心越滴血。
他做港岛荷兰两地的捞家一年刚赚多少？他洗money抽多少？
人家卖卖录像带就特么赚回去了~
当然，他也知道各个节点都会有抽成，最终盈利并不会那么夸张，但这可是刚开始发力啊！
用未来的话，做“白小姐捞家”属于红海生意，录像带妥妥地蓝海！
“可，寰宇国际如今可掌握着大部分公司的录像带发行，我们入手会不会有点晚？”蔡志明主动问。
“正版市场竞争当然激烈……但是盗版市场呢？”
蔡志强闻言，反倒没有第一时间应答。
在电影行里他也算是大致有所了解，并不算什么都不懂的雏鸟。盗版在任何有利益易模仿的行业都屡禁不止。经济发展中会有人出于利益做出这样的行为。
文化娱乐相关的产业属于重灾区。
这个时候，盗版还需要买单，盗版也收费，后世，最初互联网带来的是整个文娱市场的崩盘，需要时间来慢慢修整。
对于创作者来说，盗版无异于是在剥夺自己的劳动成果。但，这种行为在经济发展、社会发展过程中实际上是无法完全扼制。
可不管是正版还是盗版——资源很重要。
所谓没种子你说个**？
录像带市场的盗版侵害的是整个娱乐市场的利益，资源很难。哪怕拿到了资源，往往时效性也很差。
“盗版市场确是很大，不过……”蔡志明笑了下，不言而喻。
“事在人为嘛，蔡生。”阿泽道。
“CIB最近动静不小呀。”蔡志明笑。
阿泽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放好筷子，对蔡志明道：“前段时间，有人拍我肩膀对我说：‘一年前我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不要，今天我给你机会，希望你能珍惜。’
我回去想了想，他说的很对。
这确实是我的机会。
和记这个尿壶实在是尿不到一起，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学习吴生做生意。记得当初蔡生也是搵的吴生吧？难道现在有所顾忌？
如果那样……”
不等他说下去，蔡志明就摆手打断。
“天大地大不如生意大。录像带生意也不姓吴……我只想知道，我能拿到多少蛋糕。”蔡志明拇指与食指比划了一个小距离，同时好奇问：“你为何搵上我？这样生意，不缺有人感兴趣吧？”
阿泽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蔡志明的话。
“算上蔡生和我，我一共把蛋糕分成五份。蔡生在欧洲、东南亚都有人脉，同时公司也是正经的业内公司。其余三人也大致如此。既然分蛋糕，自然要把蛋糕做得又大又稳当。
还有——
吴生行事如蜘蛛，最擅长的就是织网结盟，交际手段很强。如果光凭我们两家，恐怕还没打就被人家堵死了。人多力量大！”
何况蔡生为人处世很符合我的胃口。不知道这个答复，蔡生你满不满意？”
“交际花？？~哈哈，这个描述我中意！”
蔡志明忍不住大笑，至于钱嘉泽其他的说法反倒不置可否。
“倒也没错，历数他出道以来的事迹，不难发现他的手腕。哪怕真的是交际花，吴生也是一位颇具传奇性的交际花。一个从真正的底层一步一步走下来的古惑仔……哪怕才华横溢，也不简单。”阿泽思考一下说。
“你这样一说，他还真的满善于交际的……抱大腿的手段非同小可呀。
这与交际花有何区别？
呵呵……有意思……”
蔡志明回想一下吴孝祖一直以来的作风，越发觉得对方符合‘交际花’的人设，笑容不减：“这次他也算是在你身上摔了个跟头。
倒是给你胞兄钱警官以及大佬阿乐报仇了……”
“蔡生讲错了。”
阿泽目光诚恳认真微笑摇头，“我做事一是一二是二，我胞兄的事情与我无关。
人犯错不要紧，但犯蠢可不是罪有应得？
至于乐哥……他老人家现在在泰国养大象也算是颐养天年了。
对我来说，仇恨反倒不是港币更实在一点。所以吴生同我讲珍惜机会，我才会认同。不管如何，吴生也给我们这些人指明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矮骡子一样可以名利双收，一样可以站在镁光灯上，一样的成为一位成功洗白的商人！两岸三地都吃得开……岂不是很犀利？
这方面，他倒真的是我的偶像，我本人都很佩服他。”
看着钱嘉泽真诚的模样，蔡志明目光闪烁，嗤笑一声。
这家伙看着斯文，实际上是冷血无情的禽兽！
自己是装癫，他分明是真癫！
有意思了！
据他所在，眼前人也是肥伯看好的当家人。谁知道，人家对于和记一样不感兴趣。和记还真的是出人才~接连不断的出二五仔~还真的心疼肥伯。
莫非和记拜的不是关二爷，拜的是二五仔之主？
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对赚钱都这么执着了！
“我能分多少？”蔡志明直捣黄龙。
“我们虽然是联盟，但毕竟不同于其他的合作。所以我倾向于多干多得……按劳分配。”阿泽说。
“很好，什么时候开始？”
“几家工厂都被差佬给查了，所以要晚上几天。”
阿泽目光坦诚，“我知蔡生你那边有一些工厂设备，一直做着往欧洲走货的惯例。
如果蔡生你愿意帮忙，分成方面多占一些，我想其他人不会有意见。”
蔡志明眯住眼睛。
他走的什么货两人心知肚明，但确确实实在贫民楼里有简易的录像带刻录工厂。
心里盘算一番，他默认了这个提议，然后突然对这部‘拷贝’如何获得产生了兴趣：“那部戏据说投资都超过1200万！况且还是他专门给自己女友制作的电影，费了很大周折吧？”
“这么说也不算错，但我要说……这件事算个意外。”
阿泽说到这里，露出一抹无奈，“实际上我准备晚一段时间，直接选择吴生本人导演的电影来出手。本来已经开始布局了……
可惜——这次事情出现之后，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再想找好机会就很难了。所幸这部戏也算不错~不过，不得不说，偶像确实是偶像，应对的办法出乎意料。
《双雄plus》版本如今票房都快800万了！”
听到钱嘉泽这样说，蔡志明也是错愕不已。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是钱嘉泽出手做成的事情。可听了对方的话，他不认为钱嘉泽会哄骗自己。
“黄老板突然出的手~打乱了我的计划。”钱嘉泽道。
“边个？？”
蔡志明瞪大眼叫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苦笑的钱嘉乐，问道：“黄玉浪？？”
钱嘉乐无奈颔首。
“丢！！”蔡志明忍不住骂了一句。
对方说的没错。
这样的机会，当然是留给吴孝祖本人啊！！！
真要掉包或者抢夺拷贝，吴孝祖执导的电影无疑价值更大，不管如何，第一目标也要是吴孝祖的电影。何况最近也都听到吴孝祖的电影计划。
这种事情本就是讲究出乎意料。这次之后，恐怕也就没有机会了。说起来，也确实很遗憾……如果是吴孝祖本人的电影~
嗨！
想都不敢想会有多大的价值！
不是《穿普拉达的女王》不好，而是吴孝祖的电影肯定更好！你想想~98的都长这样了都？298的还不得起飞了啊！
现在起飞的机会全都被黄玉浪那个白痴给耽误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马骂了一句“衰仔！”。
…………
一缕缕青烟冒起，遮住了脸。
黄玉浪嘴里叼着烟屁，颓废地窝在沙发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倒插满了烟屁。
感觉嘴被烟蒂烫了，黄玉浪拿下烟屁，手摸向香烟……
一捏才发现，烟盒已空。
眼睛看了看插满烟屁的烟灰缸，盯了几秒，选了一支长的重新塞回嘴里。
青烟继续冒起来。
“咳咳咳……”
重燃的烟屁劲儿真TM大！
门被推开，助手史蒂夫走进来，整个人也被呛了一下，伸手扇了扇，走到窗边先打开窗户，通了通气。
刚一转身，就听的黄玉浪嗓子沙哑的道：“有烟吗？给我来一支……”
“老板~你不能再抽了……”
史蒂夫这样说，但看着黄玉浪阴鹫的脸色，叹口气，还是翻出一包烟递给对方。
黄玉浪接过烟连忙重新接上，深深抽了一口，过肺后，一脸的满足……
这些日子，黄玉浪烟瘾病态到了成瘾，每天几包烟都正常，一支接着一支，连绵不断。
浑身都透着尼古丁烟屎与酒精混合而成的臭味。
凌乱的头发，浑浊的目光，胡子拉碴沧桑的脸庞配上臭味熏天的褶皱西服，哪里有一丝昔日儒雅潇洒的漫画大亨模样？
“找到那几个扑街了嚒？”黄玉浪缓了缓朝着史蒂夫问。
却见到助手微微沉默。
“丢雷阿姆！”
黄玉浪暴怒的扫飞了桌上的摆件，脸红脖子粗破口大骂：“甘霖凉！！这群古惑仔一点诚信都不讲！！说好我出钱让他们办事……现在人和货全都特么的消失不见……丢雷阿姆！我丢——噢啊————”
一脚踹在茶几上，瞬间痛嚎。
“老板，现在我们最重要是解决你身上的官司~我和律师那边沟通了，现在对我们很不利，您很有可能要有牢狱之灾！他们那边会尽力而为！”史蒂夫安慰道。
“丢雷阿姆！我掏出几百万给他们，不是听什么尽力而为！！！”
黄玉浪怒骂了一句，盯着史蒂夫，“告诉他们，钱不够我继续出！替我赶紧摆平这件事！然后去让人找出那几个扑街……”
“好的老板。”
史蒂夫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实际这个时候，他们消失不见并不见得是坏事。我们找不到，证明差佬想找到他们应该也能难！”
“我不想听应该！我现在是保释状态，这件事一旦坐实……”
“明白！”
摆手赶走助手，黄玉浪再次无助的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
抽出一支香烟塞在嘴上。拿起遥控器，观看起新闻。
“昨天白天，新艺城副经理黄白鸣带着旗下艺人付明苋来到……说明情况。”电视里瞬间出现TVB主持人的身影，背后是乱成一团的记者左右围堵黄白鸣及付明苋的画面。
电视机上，黄白鸣站在狗仔面前，身后付明苋戴着墨镜和绿色贝雷帽。
黄白鸣搂着我见犹怜哭泣的付明苋，对着镜头义正言辞而谈，“我会坚持维护我旗下艺人的权利，今天也特意陪着她向警方说明情况。”
付明苋拿着纸巾站在无数镜头面前，猛然鞠了一躬——
电视机前正叼着烟的黄玉浪心一软，鼻子一酸。
“对不起~”
付明苋摘下眼镜，旁边的黄白鸣趁机递过一条手绢，付明苋擦了一下——拿开手绢的时候，双眼通红，泪流不止。
那条手绢也被黄白鸣直接收走，这一幕没人注意。
“今次的事件对身边的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同时也给社会带来了不良影响。
之前的我好傻好天真，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今后的我会积极面对人生、努力工作，看清他人的真实面目……认清……”付明苋没说完，黄白鸣就急忙把手绢递到她眼前，瞬间让她哽咽的说不出话……
狗仔们全都激动不已。
很傻很天真！
这话可解读的太多了！无疑给黄玉浪深深的捅了一刀！
付明苋无疑也是受害者！
黄玉浪人面兽心、哄骗少女石锤了！！！
瞬间，现场轰动了！！
一个个问题砸了过去，整个场面接近失控！
电视机前。
黄玉浪呆滞的看着被黄白鸣护在怀中逃离现场的付明苋，软了的心有一种被刀扎入来回搅动的感觉……鼻子酸的好像要折断一般……
“丢雷阿姆！！！！！！！！”
遥控器直接砸过去，这还不解气，黄玉浪直接捡起烟灰缸砸在电视机上，抬脚朝着电视剧踢过去——
一边痛嚎一边踢！一边踢一边痛哭！
泪流不止！
中年男子的心这一刻被伤的稀碎！！！
黄玉浪哭着瘫在地上……捶胸顿足撒泼大骂！
…………
雾气氤氲。
“啪啪啪啪啪啪——”充满节奏感的声音响起，不一会穿着短裤的老师傅走出来。
蒋二少状若死狗的瘫在桑拿床上，阳面朝底，盖着白色浴巾。
懒洋洋的挑起眼眉，羡慕不已的看着精龙活虎穿着浴袍在一旁端着茶杯喝茶的吴孝祖，忍不住问：“搵边个来接盘？”
吴孝祖翘着腿，端着茶碗，徐徐吹了一口，碗盖拂走茶叶，小抿一口茶汤，全身都发着汗，抬着头看着墙角吊着的电视机。
“我好傻好天真……”
听到自己给写的稿子从电视机里播出来，吴孝祖露出一抹惬意十足的微笑。
“诺，当然是边个最热让边个接盘，这么好落井下石的机会，我怎么忍心不选他！”吴孝祖笑着随意抬手指了指电视机。
“黄白……”
蒋志强一想不对，翻起身，看了看电视机里哭哭啼啼的女明星，试着说：“黄玉浪那个衰仔？为什么选他？”
“够衰还不够嚒？”吴孝祖反问。
“呃……”蒋志强看了眼电视机主持人左上角贴出来的黄玉浪的半身像，越看越觉得对方一副印堂发黑的衰样，忍不住点点头，“这种衰人确实合适。正好还能够让收购更好进行……”
“不单单如此，我确实真的怀疑他。”吴孝祖又说。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吧。其他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吴孝祖想了想，确实觉得这段时间不该有其他人有这样的赤裸裸不上台面的操作。
他又不是神，当然不清楚有人眼红。
背地里眼红的人多了，但做这种不上台面的人真不多。
何况……
这么好抢拷贝的机会，为何不抢自己拍摄的呢？
相信真的出于利益，自己的电影应该更高吧？这种机会就是突如其来才奏效，现在自己有了防备，就打了折扣了！有了这次教训，吴孝祖也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了！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对方很急！
所以也不排除黄玉浪狗急跳墙了！
他嫌疑比较大！
当然，至于是不是他？
有关系吗？
不管如何，吴孝祖都需要是他来接盘！
也就是说，就算不是黄玉浪，这个屎盆子也一样要扣在他头上，让他接锅……至于他同不同意，谁在乎？
这种时候，他就属于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再说，他好欺负啊！╮(╯▽╰)╭！
“那后边还是就事论事？”蒋二少替黄玉浪默哀了一秒，然后就询问起后续。
“当然。扣屎盆子与办实事并不冲突嘛！”吴孝祖颔首，吸溜一口茶水，吐掉嘴里残渣叶。
“那我明早就去安排！”蒋二少道。
“不急~总要让对方的子弹飞一会儿……暗度陈仓也要给人家准备的时间对吧？要不然……怎么能打疼他们呢？《双雄plus》票房虽然不错，但毕竟让我损失了《穿普拉达的女王》的1200是实打实的。尽管有人来买单……但损失就是损失了！
总不能对方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吧？”吴孝祖笑问。
蒋二少斜嘴一笑。
这件事~
说不定对方偷鸡不成蚀把米，还特么要惹一身骚！
他见过吴孝祖蹭吃蹭喝占便宜，还没见过其他人占他便宜……
花钱从来不花自己户头的钱，连女人都占不到他便宜的人，更不要说男人了！
男人？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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