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权建立了,村子里到处都呈现着一种全新的喜气洋洋气氛,几乎和往年的过年一样。中?文? w1w8w?.88111zw.人们到了街上上一见面,几乎说的都是新制度下的优越性。
就在平分土地之前的不长的时间,上级决定在水门村建立一个中心粮库。原因就是一是看中了水门村交通方便,四通八达。二是有利于各村的公粮的收购和管理,即便于运进,也便于运出。但是,如果要建立一个大型的粮库,土地成了目前最大的难题。临时的库房能够解决,那就是村东的原来的兵营和村西的双庙的房屋。但是,根据需要,这样的库存量肯定是不够的。因为,根据当时的需要,这个粮库一是要解决万一遇到的饥荒问题,二是承担着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为前线的将士们筹集军粮的任务。也就是这个问题,让驻村工作组感到了头痛。也可以这样说,根本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因为,当时还没有平分土地,而积极分子的手里没有这么多的土地。而那些手里握有大量土地权的人,基本上是一些顽固的保守势力分子,他们又极不情愿地和新政府合作。一些人是成心的作对,一些人处于观望态度。而作对的人是出于对新政权的仇恨,观望的人是出于对新政权的怀疑。他们即希望新政权能够蓬勃壮大,又害怕旧势力卷土重来。正在工作组为了这个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时候,孙老世找到了王世杰,而且孙老世还是特意地找到了王世杰。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孙老世是找到县里,县里又派人到了市里的车站找到王世杰。让王世杰特意回的家,和孙老世长谈了一次。
在王世杰家的客厅里,孙老世对五世杰说:“亲家,我想打听个事,你不要瞒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王世杰说:“你老哥这么说就见外了,我怎么能够瞒你呢?除非工作纪律上要求不能够对外说的事情。”孙老世说:“那就好,亲家,我可说了。我听说上面要在咱们村建立一个中心粮库,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王世杰回答说:“有,但是,目前好像是征地的问题遇到了困难。愿意捐献土地的人手里没有多少地,我们也不能够为了一个中心粮库,而断了人家的生路不是吗?而手里有土地的,又不愿意出让给政府,你说怎么办?”孙老世说:“我找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问题,我想把我村子东北角的六十亩地转让给政府建粮库。钱我分文不要,就是捐献,你觉得行吗?”王世杰听了,一愣问道:“你老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孙老世说:“亲家,你不相信我是吗?我告诉你吧!咱们不是做了亲家了吗?如果我的思想不先进点,我不是在给姑爷和姑娘的脸上,还有亲家你的脸上抹黑吗?况且,咱们也毕竟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对问题的看法,应该有前瞻****?你说呢,亲家?”王世杰听了,非常地感动。激动地说道:“古人说的好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我王世杰找你这个亲家找对了。”王世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把孙老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眼里激动地流出热泪,同时扭过头去冲着门外喊道:“老伴,快快做几个菜,今天我和亲家好好地喝几盅,亲家把他自家的地无偿地捐献出来给政府建粮库了。”五世杰给老伴说完了,又扭过头来对孙老世说:“这么做就对了,亲家。我实话和你说吧!政府给我分了房子,我和老伴儿也准备到市里政府给分的房子去住了。村东的百亩良田,我也准备全部捐献给政府了。还有家里的房产,除了正房以外,其余的也都准备给了村子里。毕竟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没有地方去住哇!让村委会把它们给分了,分给那些真正地需要房屋和土地的人。新政府就是为了让人人都有饭吃,人人都有房住,人人都有好日子过。”一会儿,王世杰家的,把菜和酒端了上来,二人边吃边喝边聊,甚是开心和愉快。
就在二人正喝着呢,村子里传来了几声二起脚的炮竹声响,紧接着就是有人啼哭的声音。王世杰就问孙老世说:“谁家又死人了?”孙老世说道:“亲家,你不在家,你就不知道了。张五哥家的铁头死了,横死的,可能今天下葬吧!”果然,也就是几声炮响,几声啼哭,好像只有张五奶奶一个人在哭,而且时间也不是很长就平息了。二人就又恢复了正常,喝起了酒。还是一边聊,一边喝,一边说。
正在二人的酒喝的高兴的时候,只听见街上传来了打闹的声音。而且,好像争执的还非常地激烈。二人觉得好奇,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决定出去一看究竟。
二人来到了街上,就见街上已经挤满了人。而且,神情还都特别的专注。就见人群的正中央,有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地上,用双手抱着脑袋哭。只是哭,一句话也没有。但是,在这个只知道哭的中年妇女的南北两侧,却有着两批虎视眈眈的人互相的对峙着,大有一触即之势。王世杰仔细地看了看,见是孙氏家族的两大派系在相互的对峙着。就问孙老世:“亲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老世也仔细地看了看说:“是老三家的,孙大鞍的媳妇。前几年,孙大鞍不是死了吗!前几天,就有人给南街老孙家的一个光棍,名字叫孙大雨的张罗。都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二人也熟识。男有情,女有意的,双方都没有什么意见。可是,我们这一族的人就觉得鞍子的媳妇如果向前走了,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就闹的不可开交了。而鞍子的两个孩子还都小,大的是女儿,也才十三四岁。二的是儿子,也顶多就是个七八岁的光景。他们只顾及到他们的脸面啦,可是,你们也得想想阿!人家鞍子媳妇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怎么过呢?”王世杰对孙老世说:“现在是新社会了,婚姻和恋爱自由。他们有什么权力干涉人家的婚姻自由呢?”孙老世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谁能够说的通呢?我大哥,那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封建,早已经还把我扫地出门了,孙家已经不承认我是他们一族的人了。”王世杰说:“我去说说看。”孙老世说:“亲家,你能够说的通吗?”王世杰说:“试试看吧!”
王世杰分开人群,来到了那个坐在地上哭的女人面前。开口说道:“鞍子家的,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行不,我听着如果在理儿的话,我给你做主,我看看谁敢无理地干涉你的婚姻自由。”鞍子媳妇抬头一看说话的是王世杰,就说道:“王老爷,你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哪!你能够难我做主吗?”王世杰把手一摆说道:“新社会了,不能这么叫了。我和你二伯父是亲家,你就叫我叔叔吧!还是叫王叔更亲切。”鞍子家的就说道:“王叔哇!我张巧珍命苦哇!前几年,鞍子把我们娘仨一扔就走了。你说我们这孤儿寡母的怎么过呢?这不前几天,有人把我和南街的也是老孙家的大雨张罗上了。我们俩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他们叔叔伯伯家的人不干哪!”王世杰问道:“那你怎么不去找村委会呢?为什么不让他们出面,按照法宝的程序给你解决这件事呢?”这时只听孙老贤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说道:“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任何人都管不着!”王世杰听到这里,转过身来对着孙老贤说道:“老贤大哥,我听你这话就说得没有道理了吧?这不是你们家的私事。这是人家鞍子家的,也就是张巧珍个人的私事。我看任何人都管不着吧?还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人家自己做主吧!”孙老贤听到这里,把眼一瞪说道:“王世杰,别人溜你的须,拍你的马屁,我管不着。但是,我孙老贤绝对不会溜你的须,拍你的马屁。这个事我管定了,我是孙家的族长,我要是说了不同意,我看谁敢让她嫁过去。”王世杰听到这里,也寸步不让地说道:“老贤大哥,你说你管得着,我不反对。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凭什么管得着人家张巧珍的私事呢?你如果非要管,那么对不住了,今天请你当着我王世杰还有众乡亲的面儿,先给人家张巧珍娘仨个拿出三年的开销来。然后,你再说你管得着这件事情。”孙老贤一听,立刻脸红肚子粗地说道:“我凭什么供养她们娘仨呢?”王世杰也咄咄逼人地说道:“那你凭什么干涉人家的自由呢?”王世杰不再理会孙老贤,而是面向大家说道:“乡亲们,万事都有个理在。人家张巧珍的事情,人家张巧珍自己做主。别人谁也不能够干涉人家的自由,你也没有权力干涉人家的自由。大家这么怒目而视的,是想干什么呢?动武吗?打架吗?我告诉你们吧,现在是新社会了,是有王法的社会了,谁敢违背法律做事,谁就要负全部的责任。新社会,新政府是不惧怕任何敢于挑战新政府的权力和尊严的人。”说到这里,王世杰看了看大家,然后挥挥手说:“大家散了吧!散了吧!人家自己的事情,人家自己解决。”围观的人,和准备抢亲以及准备阻拦抢亲的人都觉得无趣,悻悻地走散开了,走了。王世杰也回过头来对着张巧珍说:“鞍子家的,你也回去准备你的婚事吧!如果再有人难为你,你就去找我,我给你做主儿。”一场风波就这样被王世杰化解于无形之中了。
王世杰在回府城的途中找到了刘得盛,刘得盛一见王世杰严峻的面容,赶紧问道:“祖爷爷,你看,你这是怎么了?”王世杰满脸不高兴地说道:“你刘得盛是**的********呀!还是过去的县太爷呀?”刘得盛赶紧陪笑地说道:“祖爷爷,你这么一说,我都糊涂了。到底因为什么事惹你生气了?”王世杰说道:“刘得盛阿!咱们村的孙鞍子的媳妇,为改嫁的事情差点没有打起来。你们县里的人,还有工作组的人,还有村委会的人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那么热闹的场面,一个你们的人都看不见呢?得盛阿!我们是**的干部,我们是新政府的干部,我们是人民的干部。我们要找事去做,不要让事来找我们。我们要积极地去现人民群众之间的茅盾,及时地化解和排除群众之间的纠纷。党让我们是来干工作的,不是让我们顶着一个干部的光环耍威风和图名声儿好听的。你们好好想想吧!我们到底该怎么样去工作。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走了,我还要赶回府城车站去呢!”
王世杰是本县早期仅存的三个**员之一,无论是资历,还是威望都要比刘得盛高很多很多。因此,王世杰的一番话对刘得盛的触动很大。王世杰走了,刘得盛却在心里自言自语地说道:“老人家说的对呀!我们是应该想想,我们到底应该怎么样干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