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杰一家人搬走了,从此,王家就在水门村消失了。中文 w=w≠w=.≤8=1≤z≥w=.≤能够记起王家的只有水门村的半部历史,因为,后半部历史的记述也就是有一些零星地片断,能够串起有关王家人的回忆。虽说王家走了,但是,和王家有关联的人还都在。因此,虽说水门村的历史的记载中缺少了王家的一页,但是历史却没有忘记王家,忘记了历史和被历史忘记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大抵人们都是一样的,有的人不愿意被历史记起,有的人却不愿意在历史的记载中消失。水门村的小麻子就是一个不愿意被历史记起的人,因为,这个人的长相,只要你看见了第一眼,绝对不想再看第二眼。但是,虽说人长的相貌奇丑无比,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人并没有因为自己奇特的长相而引起过人的特别的关注。不管是他的长相,还是他的行为,还是他所做过的事情,好像都不愿意被人记起似的。本来王文祥还有刘得盛是和小麻子一起被赵桂芝接走的,但是,半路小麻子自己回来了,也没有人提及小麻子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要回来?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好像这个人的存在于否,在水门村的人们的心里都没有什么值得回味和憎恨的东西似的。即使他也曾经为革命做出过很大的贡献,但是,好像在水门村里,任谁也不会把革命同他联系起来。无论是刘振天,还是雷金风,抑或是雷大江或者是雷金河。谁也没把好多机密事情的泄密同他联系起来,鉴于这样一种情况,虽说解放了,但是水门村也还并不是静水一潭,有时候也会沉渣泛起。所以,经过上级有关部门的研究决定,暂时小麻子的身份仍然不公开,而把他做为一颗安插在暗中的钉子,而且是安插在敌人眼中的钉子。小麻子也正好利用个人身份的有利条件,因为做为一个教书先生,总要走街串户的去做家访。而且这个行动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无论到谁家,只要这家有学生,他去就是正常的。虽然小麻子在村子没有多少人重视他的存在,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在县里刘得盛和赵桂芝还有江胜勇,就特别重视这个人的存在。不但重视,而且在重要的事情上总把他的话做为制订行动方案的依据。
在村子里杜大壮也十分重视小小麻子的存在,虽然人们把小麻子和杜大壮的接触,不但是接触,而且接触的十分的密切。都看作是杜大壮的两个儿子都是小麻子的学生,而且杜大壮的家距离学校也近。也正是由于这一点,往往人们只注意了表面现象,而忽略了其真正的内涵。
这天下午,又到了放学的时间,小麻子又倒背着双手,悠闲自在地来到了双庙前。转了一圈,看了看聊天的人们,又沿着庙的周围转了转,就又回到聊天的人面前。也有人主动搭话说道:“麻子,没有事了,又开始瞎转悠呢?”小麻子回答着:“学生放学了,吃饭还早呢!你说我一个光棍儿,我不瞎转悠,我干什么呢?”小麻子一边回答着别人的话,一边又向四周看了看。忽然小麻子看见了好多的麻雀在粮库的周围飞来飞去的,就说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看起来说的没有错。你看这粮库附近的麻雀都比别的地方胖,这是容易得到吃食的原因。”吴玉仁老汉听了麻子的话说道:“麻子,咱们商量个事情行吗?”麻子说:“什么事情?”“把万巧红给你说说,你如果觉得行,我就让张五奶奶作回媒人,给你提亲去,相信你也用不了多少聘礼。你也放心,巧红还年轻呢!还有生娃呢!”小麻子的眼珠儿转了转说道:“大叔哇!你让我想想行吗?”吴玉仁老汉说道:“行,你想好了给我个信,我好让张五奶奶给你提亲去。你也顺便给你的父母商量一下,别心思太高了,岁数不小也也该凑合着点了。”小麻子说:“好的,好的,你们先忙,我到村东下棋去了。”
小麻子又信步地来到了村东的集市前面,孙莲香的百货店前面,这也是一个水门村的人们消遣的地方。村西的双庙,村东的百货店,这两个地方都是人们闲来没事的时候消遣的地方。但是,这里就又和村西的聊天的人群不一样了,来这里消遣的人大部分都是爱下棋的人。不知道孙莲香是出于生意上的考虑,还是有别的原因,自备了棋子和棋盘。因此,也能够时常的招徕一些人来这里逗留,小麻子就是其中的一个。但是,小麻了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他是只是看,偶尔遇见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人也指点一两招。但是,他从来不下棋。可是,有人却说他的棋艺是非常高的,是不屑于同这些人下的。因为,在本村当中,爱下棋的人里没有他的敌手,觉得没有意思罢了。
小麻子正在往人们下棋的地方晃着,突然看见万巧红从孙莲香的百货店里走了出来。而且,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着她的特征,一步三晃,极富招蜂引蝶之态。万巧红刚好和小麻子打了照面儿。小麻子突然想起了吴玉仁老汉说的话,觉得心里突突地跳了两下。不知道什么原因,竟也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哈哈哈,你个老娘们儿干什么呢?”小麻子在村子里的辈分比较低,所以爱和人逗。不管怎么逗,也不能引起别人的重视和关注。就听万巧红一声似淫似荡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个丑鬼干什么呢?是不是憋的,憋不住了,故意寻老娘的开心呢?”。小麻子则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教你家的娃儿,谁知道你是个不下蛋的鸡呢!结果,你又没有娃。现在进财又不在了,看起来你是下不了蛋了。”小麻子说完了,也淫邪地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小麻子的话激怒了万巧红,还是农村的习俗,辈分高的可以随便骂辈分低的人。只听万巧红骂道:“你个挨天刀的臭麻子,就该让你一辈子打光棍儿,你的臭嘴里一辈子也吐不出象牙来。”小麻子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道,好看,寡妇婶子恼了更好看。”万巧红更来气了,怒冲冲地说道:“滚你个臭麻子,滚的远远的。你个挨天刀的臭麻子,看了老娘,让你晚上烂眼珠儿。”万巧红一边骂着,一边屁股一扭一扭的走远了。
小麻子来到了棋摊跟前,见有几个人正在下棋,小麻子就说道:“今天谁是臭棋篓子,今天谁是谁买烟抽。”正在下棋的一个绰号叫油葫芦的人说道:“麻子老师,你来了。今天你不叫麻子了,改名叫坑人吧!”小麻子看了看另一个下棋的人,然后说道:“行,你这下棋的水平也和你的名字一样,真是个二把刀。”二把刀把眼睛一斜,随口说了句:“把你的臭嘴闭上,你个臭麻子脸儿。”小麻子听了,哈哈哈一笑说道:“我找个纸片垫着坐下,看着你们下,一个油葫芦、一个二把刀。今天怎么三脚猫还有瘸腿猪没有来呢?”围着看棋的人听了,都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时候就听油葫芦说道:“你个臭麻子,就瞎咧咧吧,你看这几个外号都是你起的。现在弄的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叫油葫芦了,而我的真名字王大本快没有人知道了,都是叫你个臭麻子脸儿闹的。”小麻子一边同众人打着哈哈儿,一边乘人不注意把在百货店外面捡的几张纸片偷偷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太阳快落山了,有家有业的人都66续续地离开了棋摊儿,小麻子也起身离开了棋摊。因为,小麻子现在在村子里也是孤身一个人。其母亲,已经被王世杰安排在了府城车站的食堂里,做了一员车站的炊事员。而其父亲也成了府城车站的工人,专管赶着马车给车站拉货。所以,小麻子也就在水门村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光棍了。
回到了家里的小麻子,在油灯下摆弄起了从孙莲香的百货店门前捡来的纸片儿。突然,小麻子被几个残碎的纸片吸引住了。因为,单从这几个纸片来分析,好像是一张纸撕开的。于是小麻子就拼凑这张纸,经过长时间的反反复复地折腾,终于将纸片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虽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是,其右下角还是被火烧去了一块。不知道是由于人偶然的路过踩了一脚,还是什么原因。才使的火没有烧起来,从而留下了残缺的三分之二。但是,上面的字迹还是引起了小麻子的注意。“凤凰山紧张,密切注意……队伍。”小麻子找出了一张纸,裁成了和这张捡来的被烧过的纸一样的大小,按照留在纸上的字的大小,和间隔的距离,往上添着字。终于让小麻子对最后一次的添字游戏有了肯定的笑容,小麻子最后填的是这样几个字,‘****的运粮’五个字。如果顺着上面留下来的字念,就是如下的内容,‘凤凰山紧张,密切注意****的运粮队伍’。小麻子念完了,顿时身上机灵一下子打了个冷颤。马上起身,趁着夜色的掩护,向县城匆匆地赶去。
在刘得盛的办公室里,小麻子把经过自己加工的纸条和原样儿,给了刘得盛。小麻子说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也可能猜错了。你们一个书记一个县长,还是你们俩个人定夺。”只听赵桂芝说道:“我是外行,还是得盛说吧!”
刘得盛想了想说道:“上次年三十的事件,江胜勇回来就和我说过装人的麻袋。说这条麻袋是我们粮库的,而且是军粮专用的麻袋。这次你的纸条不管是空穴来风的猜测也罢,还是确有其事也罢。但是,我们都必须把它当成真的看待。假如说敌人真的给他们的内线下了这样的指令,那么这个内线会通过什么途径得到运粮的确切消息呢?你们想想看,是不是说明我们的粮库内部真有敌人的内线,或者是被拉下水的人呢?”赵桂芝和小麻子听了,都点了点头。刘得盛抓起了电话,拨通了刘五的电话。:“刘五吗?根据我们的内线提供的情报,说是凤凰山的土匪想对我们的运粮队伍不利。请问,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有粮食要运进来呢?”“是的长,三天后就有一批粮食要运进来。”刘得盛又问道:“你知道粮食进来的大概的方位吗?”“知道,是从邻县拨过来的五千吨面粉和二千吨小米,还有三千吨绿豆。说是南方的地气湿热,多是北方战士,让我们尽快地运往前线,以便改善一下战士们的口味儿。”刘得胜听了,严肃地说道:“正好要经过凤凰山,好的,我马上向上级汇报。”放下了电话,刘得盛托着腮想了想说:“我看,我们不如这样办。”小麻子和赵桂芝听着刘得盛的想法,不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