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意被拆了，不光光是匾额被拆了。连同晴意酒楼都被拆了，听说是换了东家，新东家便是秦锦橙，酒楼被拆了，改做了一个经营模式很奇怪的酒馆，一站式自助酒馆，进馆每人付十两银子，便可任由你吃，这是季晴留给她的最后一招。
这一招她一直想等着季晴回来和她一起来进行更加详细的策划，可是如今季晴不要她了。
“呵呵呵，没关系，我会变得更加厉害，厉害到，没人能够小瞧我！秦家不能，哥哥不能，你季晴！绝对不能够。”
季晴和黎慎在酒楼的对面看着正在整拆的晴意酒楼，饶有兴趣。
“你不心疼？”黎慎看着季晴，她倒是风轻云淡，惬意地很，若不是要确定秦锦橙是不是不会给她找事，恐怕季晴早就已经离开了。
“心疼什么？”季晴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很是好奇地盯向黎慎，“她要干什么是她的事，只要别阻碍到我就好。”
“若是阻碍了呢？”黎慎单单只是好奇，季晴如何做他都是会陪着的，“那就让她不能阻碍。”季晴的回答很是淡然，两人的对答仿若日常的问候。
“嗜主？”黎慎显然不是故意这么问的，这种事情太多了，谁都会提几个心眼，“谈不上，我不是她主子，但我讨厌有后续的麻烦。”
季晴要回京了，若是有个尾巴追到京城，所谓的节外生枝。
“你怎么就确定她一定会给你添堵？”这一点，季晴若说全凭直觉的话，黎慎可能还真的不信。可除了直觉，她能够从哪几方面来判断呢。
“她是从秦家出来的，有野心，就会有报复心。但凡想要在什么位面闯出点名头来的人，报复心这种东西都是减不了的，而且，还有…女人的嫉妒心啊，可是不能忽视的。”
“嫉妒心？”这一下，黎慎是真的不懂了。
季晴点点头，向正在街上朝这里看来的秦锦橙努了努嘴，“你觉得她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你？”
黎慎，脸终归是黑了几分，没错，是在看他，就像秦锦橙刚见到自己时，那一瞬间的呆滞，就像她敢无礼顶撞自己，也许秦锦橙没有真的说爱上这么严重，可是她觉得自己可以争取，甚至说，她有机会，对于黎慎，秦锦橙的态度至少是初见之时有绝对的心动的。
可是，有季晴在啊…
“她恐怕是第一次看上一个男子。”
听到季晴这么说，黎慎的脸色更加不好了，“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她！”
“不用不用。”季晴隐笑。
秦锦橙站了一会，负气回了自己的住处，酒馆在拆整之中，她住的地方，也是季晴和黎慎的住处，而且还选了隔壁。
“晴姑娘，齐公子。”秦锦橙上了楼，直直地冲着二人过来，季晴还能够点点头，黎慎就直接忽视了，“晴姑娘，是要回京了吧。”
秦锦橙瞥了一眼黎慎这般模样，倒也没怎么在意，反而坐下来和季晴说笑，“可惜了，你不要我了，啊，我按照你给我的法子，打算把酒楼弄成你说的自助餐厅，你真是聪明，这样的主意都…”
“呵。”黎慎冷笑，秦锦橙皱眉看向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把人给惹了。
“齐公子对我是有什么意见么？”
黎慎微微侧过投来，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不语。
“你没事吧。”秦锦橙刚要发作，季晴就开口了，“什么？”仿佛是没听清一样，秦锦橙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没事吧，没事就别来打扰我们。”
季晴的拿着杯子，说完便轻轻抿了一口茶，秦锦橙握了握拳头，不该是这样的，一切不该是这个样子。
“晴姑娘，你我好歹…”
“就像齐门主说的，占用我所想的东西来赚钱，光是这一点你我本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不是么？”
“呵，呵呵，哈哈哈哈，你的东西，那里面，哪样东西是你的！”
季晴皱眉，歪头看了一眼秦锦橙，“薛琳，我想安静一会。”
薛琳就站在季晴的身边，抱着佩剑悠闲地靠着扶栏，听到这句话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秦锦橙，微微推动了一下剑柄。
秦锦橙脸色难堪，纵然有话，也不会再说第二遍。
“劳烦齐门主陪人赶往石碌镇一趟，将这些东西交给梁少玉。”
秦锦橙转身的一瞬间，季晴笑眯眯的声音在她背后传来，东西，是什么东西？她忍不住回头，便看到黎慎拿过厚厚的一叠纸，并且交给了身后的人，“照办。”
秦锦橙快速地扭过头，踉跄了几步后如同逃亡般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那是什么？”黎慎好奇地问道，“所谓自助餐厅更加详细的经营模式。就当是入盟之礼。”
“你说要在京城开酒楼，难不成也要和梁家合作。”黎慎知道不可能，可是她想知道季晴会有什么打算。
“只是入盟梁家，他们想要参与我在京都的业务，恐怕不可能，梁家人为商，心术不正。”“那，秦家如何。”
“有点意思，我看中了秦锦瑞。”季晴又撇了一眼对面正在拆的晴意酒楼，突然将手中的茶杯飞了出去，一根重新被三个人抱着立起来的梁，再次被季晴给，击倒了。
对再次，黎慎已经陪着季晴在这里捣乱了一上午了，他也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有时候季晴小心眼起来，还蛮可爱的。
“秦锦橙恐怕以为是我做的。”黎慎笑着，也添了一个杯子，旁边的小二很是无语地接过黎慎的银两，又给两个人添了两只新杯子。
“这两祖宗玩了一上午了，看来秦大掌柜的，的确惹了不该惹的人。”
“嘘小声点。”
到了中午之时，季晴玩厌了。去了楼下跟掌柜的商量了一下，便去后厨弄了一桌子吃的给黎慎，季晴是什么人，如今绝俑恐怕没人不知道了。
“好吃好吃，哎，晴姑娘，你真的不考虑做我媳妇么？”黎慎吃着吃着突然严肃地问道。
季晴嚼东西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黎慎，“不考虑。”
黎慎委屈。
“吃完了这一顿，你可以去办你的事了。”季晴说过自己欠黎慎一顿饭，所以还了两个人在原则上就不该有所谓的交集。季晴的意思，黎慎懂。
“我没事了啊，我如今恐怕已经是锦国的质子了。”
“质子，也该有质子该去的地方。不过大乘皇帝是怎么想的，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居然肯放到锦国来，他不该…提防着你么？”
“大乘国…没有所谓的皇帝，皇叔为摄政王爷，虽没有立太子，但是朝中大多事物都分配给了几位皇兄去处理，一旦有什么特别的国策需要那位老头做决定的，太后就会出面，这大乘国的皇帝不过就是个壳。”
“你呢？”
我？黎慎很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大概是大乘国的一颗毒瘤吧。”
季晴将碗里的饭吃完，用手帕擦擦嘴，对黎慎摇了摇头，“你跟尚允翊是一类人。”
她的语气笃定，但也平静，季晴不反感接触黎慎，但是却没有允许过自己对黎慎存在更进一步的感情。
例如，普通朋友，相比之下，也许季晴对梁少玉的感觉反而更加正常，他们是正常的合作关系，相互利用，相互算计之余，也存在一点点相互欣赏。
虽然，对于梁少玉的为人季晴也许不敢恭维，但是，相比于皇室，这种世家大族的人，还是比较好招惹的。
“你对我有误会。”黎慎委屈道。
“没有，我觉得这就是我对你的正确认知。”季晴转动了一下筷子，良久又开口，“你成了锦国质子，太子如今又想要掌权，所以你二人越好是，你先帮他？”
黎慎噎了一下，“晴姑娘做的菜真好吃，真好吃，我多吃点，才不浪费。”他埋头吃饭，眼咕噜转动了几圈，好似是被季晴猜到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心事一般。
“你可有打算将生意做到大乘去，不仅我会帮助你，皇叔也会帮助你的。”黎慎巴巴地走过来，做到季晴旁边的凳子，“大乘国地大物博，人口多，你又聪明，能够有很多新奇的法子来吸引人，定是能够赚一笔的。”
赚一笔，季晴笑了，“没有这个打算。”无论是哪一步路，她都是为了能够让锦国这里的君主能够放自己一马，回京之后，恐怕也是要被禁锢在宫中，如今还没有她要回京的消息传过去，她行事还方便些，一旦皇帝强硬起来，那么…
她手头上已经有了不少的资源，开设酒楼只是为了模糊皇帝的视线，那几张图纸上的零件，还有她要的东西，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真的做出实物了。
“只可惜，不能永久催眠。”想起自己那半吊子的催眠天赋，身为杀手的时候还是能够运用的极好的，可是季晴不能把皇帝杀了，这个皇帝死了，会有下一个皇帝，尚允翊比现在那个还在位子上的老头更加难对付。
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杀人，因为随之而来的麻烦会更加多，尤其是皇室的人。
在野，她拥有断草这颗参天大树，所以她要重塑断草，要让断草牢不可破。可是在朝，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什么？什么催眠。”
季晴正在做着自己的心理活动，被黎慎这么一打断，思路又乱了，果然想事情只能晚上想。
“没什么，说我晚上失眠。”
黎慎一惊，“失眠？你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说出来，我替你…”
“习惯了。吃饱了么？”季晴看了看桌子上被清地干干净净的，也是有些吃惊，“饱了饱了。”季晴看着其实一直在跟自己说话的黎慎却没有放过桌子上的东西，也算是一种本事。
“哎，你下午想去哪里玩？或者有什么打算。”
小二收拾了桌上的饭菜，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在旁边站着。
季晴瞟了他一眼，“没有。你还有事？”小二见是季晴在问自己，小二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我家掌柜的说，姑娘您…”
“没有时间。”
季晴摆摆手，直接起身走人，黎慎狠狠地警告了一眼小二，连忙又追上去。
小二委屈，自己家掌柜不敢招惹这两个人，没胆子上来就让自己来，自己也很委屈的。果然这两个人都是不能惹的。
“你似乎，心情不好？”季晴走到楼下的时候，黎慎就好奇接下来的时间她会怎么打发，“你还跟着我？”
黎慎点点头。
“跟着我干嘛。”
“你身边无人作陪，岂不是无趣？”
“我有薛琳和念辛。”
“男子…”
“不需要。”
“可我需要你陪着我。”
季晴脚步顿住，“我为何要陪你？”
“晴姑娘是生意人，有太子的一份，就不能有在下的一份？”黎慎突然正色起来，脚步仍旧跟着季晴，一点也不落下。
“我并不打算将生意做大，五皇子。季晴身边，并不需要人作陪。”季晴停下来看着黎慎这般说道，说的极为认真。
黎慎微微有点受伤，可是他毕竟…是脸皮厚。
“无妨，我只跟着你，且不会碍着你什么。”
季晴皱皱眉，“碍眼算碍么？”
“我长得…这么丑么？”
“不丑。”
“那怎的会碍眼呢？”
“精神层面上的碍，不是视觉层面上的。”
“这…那我离得远些？”黎慎这么说着也确实这么做了，不过就只是后退了一步。
季晴知道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开的，也没有心思再跟他浪费口舌。
“主子我们回京？”
季晴点点头，“去准备把，明日就走，啊顺便，给秦锦橙大掌柜的一点惊喜，我不希望梁少玉的店铺开张的时候，绝俑城有一家盗版的。”
薛琳领命，便下去吩咐了。
第二日早晨季晴出发的之后，晴意那边被拆的一干二净，不是要拆么？那就拆的干净点。秦锦橙怒气冲冲的从季晴隔壁冲过来，上来就扬着手掌想要打下来，但是手还没落，就被一股气劲给震开了。
季晴安然无事地站在那里，目光波澜不惊，身后的男人慢慢走出来，并肩站在季晴身边，“我救活的东西，凭什么要留给你。”
“季晴，你不讲道义！”
“呵呵，是啊。”不再多言，跨过秦锦橙离开了这里，黎慎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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