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奇怪的司机和乘客吗?何天羽连谢琳要去哪儿都不知道就拉着她走出了机场高速进城方向三分之二的路,而赌气的谢琳也耐着性子不吭一声,直到这会才说出了她实际上也无处可去的事实。
某人真想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上,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地下车,然后再一脚油门绝尘而去。反正她有绝美的姿色,只要一伸手,肯定就会有热心的男司机让她搭上顺风车。
“你自己不是有家吗,干嘛不回?”何天羽恨恨地道:“我可没法给你找地方,你当我是谁啊?我就是个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的无业游民好吧?谢谢啊!”
“我家里没人啊,你让我怎么办?弟弟在澳洲,我爸和我后妈去度假了!”谢琳把手一摊,一脸无奈地道:“谁出国上学还带着家门钥匙啊?”
“你家不是有个在外地的老人很疼你吗?是你奶奶还是你姥姥来着?”一个头两个大的何天羽“循循善诱”道:“你趁此机会去陪她岂不是很好?虽然没法把你直接送到那边去,但是看在兄妹的情分上,我也可以把你放在火车站或者长途汽车站嘛。”
“真是贵人多忘事。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说了‘有老人病了’吗,就是她啊!”谢琳略显遗憾地道:“我倒是想去,可是去不了。现在虽然出院了,但是那边的亲戚在轮流排着班照顾她,我去了插不上手不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过了片刻,她又幽怨地道:“你就把我送到地方又怎么了?才200公里多一点的路,难道你就不能为了这么可爱的妹妹掏点油钱?”
时而如暴雨雷鸣、时而如春风和煦、时而又清冷萧索……幸亏何天羽早就习惯了谢琳的情绪变化模式,要不然将来的哪一天非得被折腾出神经病来。
很是无语的他叹了口气。稍微琢磨了一下,他沉声道:“这样吧。到了城里我帮你在你家附近找个宾馆?你爸还有后妈应该过几天就回来了吧?”
“啊?住宾馆?”谢琳马上就摆出了一张欲哭无泪的脸:“把我这么一个大美人独自丢到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你放心呀?再说,你又不是没地方安置我……哎,我在你心里真的是没什么地位啊。”
何天羽的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盯上我刚租的凝凝家的房子了?
果不其然。谢琳直勾勾地望着他,用悲伤又清晰的声音道:“前几天你不是还跟朋友圈发了条东西说你新租的房子嘛?手续不是都办好了,可以入住了吧?就不能让我进去住几天?好像是两居室呢,难道会没地方?”
何天羽被话噎得不知道该回什么好了。他发朋友圈,是寄希望于李凝凝偶尔开机能够看到;搞不清状况的他不敢擅自发消息过去,因为他怕这样做会给凝凝惹下麻烦。
他的朋友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图片上的地方到底是哪里。这条包含了绵绵情意的内容纯粹是发给前女友看的,没想到被路人谢琳看了个正着还当成了把柄。早知道,就不把细节写得那么详细了。
“不行啊。房东说他还有事,叫我晚些天再入住。”何天羽随口扯谎道:“相应的,第一个月的房租他会少要一些。所以你不用惦记了,因为我自己也进不去呢。”
谢琳哼唧一声又白了他一眼,嘴里轻轻嘟囔道:“切,就是抠门吧?不想让我住可以直说呀?啊,也没准是金屋藏娇了,所以才……”
何天羽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你随便激将,反正老子是不会中计的!
一脸淡定的他保持着轻松的驾驶姿势。按说他和谢琳的关系算是相当不错了,只要女孩的要求别太过分,他都可以尽量满足;但是,唯有这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的。
那里是何天羽跟凝凝留下了重要回忆的地方啊。公然带一个美丽妩媚的妹子回去……就算熟识的街坊邻居不嚼舌根,就算真的问心无愧,他也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态的发生。
所以,谢琳的命运就无法改变了。车子停在了一座看上去还挺体面的宾馆前面,她不情不愿地下车拿出了箱子,紧接着就撅起嘴向大厅走去。
何天羽摇了摇头便快步跟了上去。他知道,这丫头作为一个本地人绝对不会“没有去处”……就算家里人都不在,你也应该有朋友吧?
所以,非常气闷的她是在用这无聊的方式来表示抗议,哪怕代价是白白丢出一捆人民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已熟透了呢,还是压根就没长大?
“先生,请问您的身份证呢,能提供一下吗?”前台小姐友善地提醒道:“办理入住的话,需要两个人的证件。”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男一女在一起就肯定是来开房的?看来,宾馆酒店的服务员们对于差不多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所以看到类似的情况都顺理成章地想歪了。
“我就是陪她过来,这就走了。”何天羽微微一笑:“您办她的手续就行了,我一会顶多送她上去,不会住下的。”
少顷,一切都弄好了。准备把谢琳送到房间门口的他拉住了箱子的把手,谁知姑娘却不领情;人家只丢给他一句“在大厅等我”就夺过拉杆箱快步上了电梯,这火气还真没那么容易消散啊。
何天羽在沙发上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谢琳下来的时候一下就变得清爽多了,满身疲惫的她应该是抓紧时间冲了个凉。有她在,前台那些正在办理入住手续的男客人都很不淡定地开始用眼睛扫来扫去;对此一向无所谓的她居然也破天荒地拉着哥哥去了酒店的咖啡厅,想来是有些烦不胜烦了。
一本杂志模样的东西被丢到了桌子上。何天羽拿起来看了看……这不就是印着他和叶子激吻照片的校刊吗?
“你跟女朋友怎么了,能和我说下吗?”谢琳笑了笑,用颇有几分期盼的语气道:“都有段时间了,聊聊这些,总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