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的字很小,唐婉又仅仅是晃了一下。但是,宁逸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了上面的几行字,而看到这几行字,宁逸的心猛地被触动了!
“婉姐,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啥好说的啦!”
“宁逸小弟弟,我很好奇哎。你干嘛跑这么远?”唐婉笑眯眯看着宁逸,待发现宁逸没有回答的意思后,唐婉也就耸耸肩,“不想说就算了。喏,报纸,你拿去看吧,看完后,如果要请假,我准了!”
“那,谢谢婉姐啦!我请假,时间嘛,暂定一个周!”
宁逸没接报纸,转身就走,人到门口,回过头来,丢下一句话。
唐婉正欲发作,可惜,门关上,宁逸已经没有了影子。
宁逸是真的急了!他必须尽快赶回进城,似乎是因为他的重生,有些事情竟然提前发生了。若是这次不能改变自家二叔的政治立场,那么,在接下来的几次变革中,宁家的立场会步步惊心,最终大厦倾覆,无人能够力挽狂澜。
如果是走正常的铁路回京,等宁逸回到宁家,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奔出县政府的宁逸直奔阳明县驻军的营地。
廖成庆,驻阳明县山地师的师长,宁中原的老部下,宁逸父亲的铁哥们。宁逸想要快速回京,只能借助军方的力量。虽然这样做有些徇私舞弊的嫌疑,不过,以廖成庆的手段,以宁家在军中的影响力,这点儿事情,不成问题。
“小逸啊,京里现在挺乱的。你这时候回去,老爷子那儿知道么?”
听了宁逸的来意,廖成庆的面色有了微微的动容。自打两日前那位老人家辞世,党内就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而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南巡同志,也得谨言慎行。宁老爷子是军方宿老,只要国家不乱,一般不会轻易表态。所以,很多人,便将主意打到了宁家老二,也就是宁逸的叔叔,宁可谦的身上。
在这个时候,宁逸返回京城,必然会成为不少人的目标。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太祖老人家的话。许多的人,也都盯着宁家。更有不少的人认为,南巡同志敢公然提出改革的口号,便是仗着宁老的支持。只要宁家的人表态,改革一系就会遭到覆灭的打击。只是,许多人都忘了一件事情,南巡同志,也是从军中一路走来,枪林弹雨,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精神和斗志,南巡同志从来不缺。
“廖叔,就是因为京里的水太混,我才必须回去。我二叔的为人,您也知道,太直,心里藏不住事儿,很容易被人挑动。我回去,一方面能帮二叔吸引些火力,另一方面,有我在旁边敲边鼓,二叔不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小逸,按理说,我不该帮你回去。不过,你说得对,你二叔啊,性子太直,你回去,是好事儿。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正好,我也得回京汇报一些情况,我们正好顺路。明天一早,我们就上路!”
廖成庆能成为这王牌山地师的师长,目光岂会没有?宁逸来到阳明县做的事情,他哪一件不是清清楚楚?甚至,岭南郭家的那位独子的死,廖成庆也是知道一二的。
宁逸谢过廖成庆,就在军营驻地内休息了一晚,仔细盘算了一番此次回京要做的事情。回京,不仅仅是要将眼前的危机化解,还要给自己的二叔上一课。这一次,对宁家是危机,也是机遇。运用的好,宁可谦或许能为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小逸啊,我呢,先去半点儿事,晚上再去拜会老爷子,你可不能泄密,我得给老爷子一个惊喜!”
帝京军区机场,廖成庆交待宁逸几句,便上了旁边的吉普车。而宁逸呢,自有另一辆车送去宁家老爷子的住处。
重回宁家,宁逸真是别有一番感触。
大院外,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岗护卫。这不是一般人才能有的待遇,曾经,宁逸觉得这种事情很无趣。可是,等到宁家垮台,宁逸才明白,在华夏,权力阶层才是真正的高人一等。至于钱财,再多的钱财,顶不过小小的官帽一顶。
今天的大院外,停着一排的红旗,显然是有大人物前来造访宁老爷子。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宁逸是宁老爷子的嫡孙,也是没资格去打扰的。所以,从吉普车下来之后,宁逸就站到了路边,等待。
以前,宁逸也经历过这种等待。在自己的家,自己却必须等着来客走了才能自由活动,宁逸一度觉得好笑。如今两世为人,宁逸越发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地位的不同,导致了世间的种种差别。而想要改变这种差别,最好的办法不是逃避,而是迎难而上,成为那被人仰望的人。
一个小时后,从大院内走出了一群人,为首的人,并不高,一身中山装,十分的威仪。
看到此人,宁逸心抽了几抽。这人,就是未来十数年内主掌华夏的南巡同志,是当之无愧的一号。而对于这位一号,华夏是毁誉参半。有人说,他奠定了华夏的强国之路,也有人说,他让华夏的社会主义走上了修正路线,更有人将后世的贪腐、风起变化全都跪在了这位老人的头上。
然而,宁逸见到这位老人,却不得不从心底里赞服。若没有他,华夏积弱,民不聊生的民族还谈什么社会主义?难道泱泱华夏,还要跟东边的兄弟一起经历苦难?
宁逸站在路边,向着老人行注目礼。不曾想,老人不愧是从战火中走来的,感觉相当的敏锐,竟是看到了站在路边角落的宁逸。
老人冲着宁逸笑了笑,招了招手。宁逸只能小跑着向前,在周边近卫的虎视眈眈的目光和压力下,到了老人的近前:“首长好!”不是军人的宁逸,竟然激动地行起了军礼。
老人呵呵一笑,道:“娃子,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你,很好,比你二叔,强!”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