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娘我绝对不同意!”鬼鬼的家中传来一声怒吼。
现在的奶奶如同一只被平息下来,和蔼的对着鬼鬼言道:“鬼鬼,你和冰儿去你房间,我有事和你爷爷商量一下。”
“哦”鬼鬼和冰儿乖巧的答应。
等到俩人出去后,奶奶马上揪起爷爷的耳朵,狠狠的言道:“你这老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刚刚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
“我错了,我错了”爷爷马上求饶:“轻点,轻点,这可是原装的,揪掉了就没地方配去了。你先放下来,听我解释!”
奶奶听此话,怒气消了许多,意犹未尽的松开手,瞪着爷爷言道:“你要不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你等着,哼哼……”
爷爷平静的看着奶奶,没说话,一直等到奶奶不耐烦的催促道,爷爷才言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奶奶不耐烦地言道:“废话,当然是实话。”
爷爷慢悠悠的言道:“想听实话,那我的意见是‘去’!”
“你说什么!”奶奶顿时暴怒起来,她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你听我慢慢说。”爷爷出奇的没怕奶奶,摆摆手安抚着奶奶,心平气和的言道:“我知道你疼爱孙子,我也很爱他,可你知道吗,五年前当我知道他是魔法师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鬼鬼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点就透,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在孙子身上付出的心血一点不比你少,但你要知道,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
“可,可我就想让他在我身边。”奶奶被爷爷的话打动了,语气缓和了许多,轻声言道:“我不求鬼鬼以后多有本事,我只想让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
“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爷爷冷笑道:“你忘了冰儿的事了吗?”
奶奶脸色一白。
“冰儿的家人可是本本分分的人家吧,到头来怎样,家破人亡,要知道现在可是乱世啊,这个国家表面看起来还算和谐,但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冰儿如果没有遇见我们,或许她现在已经死了!”
奶奶脸色又白了一些。
“你应该知道冰儿前些年是怎样过来的吧,那冰冷的眼神,麻木的表情,我可到现在都没忘啊!”
“别说了,别说了”奶奶的脸不带一丝血色,带着哭咽的语气阻止爷爷继续说下去。
爷爷心有不忍,将奶奶抱在怀里,而奶奶也出奇的没有躲闪。
“如果鬼鬼不是魔法师,我一定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身边,至少他去哪里,我们也去那里,我会让他当个医师,或者当个商人,甚至做个农民也行,我们一家人四口幸福的在一起,可惜这一切……”爷爷语重心长的言道。
奶奶偎依在爷爷怀里,如同少女一般在那里哭泣,她摇摇头,带着最后的希望言道:“可是鬼鬼才十岁啊!”
爷爷笑了,他知道婆婆差不多已经妥协了,只差这最后这一耙子了。
紧紧抱着奶奶的双臂,爷爷苦口婆心的言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能成长,鬼鬼的天赋很好,比我都强,难道你希望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吗?鬼鬼现在每天上学来回要跑几十里的山路,宝贵的时间都浪费掉了,你我现在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如果不是遇见鬼鬼,我俩可能会老死在山林中吧,想想当初我们放弃归隐的生活是为了什么?相信我吧,等鬼鬼再次站到我们面前,我们会为今天的决定而自豪的。”
“呜……呜……”奶奶失声痛哭。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啊!”奶奶念叨着。
“放心吧,我会给那些人一些教训!别以为我们俩个老家伙就这么好欺负,哼,想当年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来招惹我们,虽然老子现在虎落平阳了,可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便招惹的!”爷爷眼中闪着寒光言道。
……
“咚咚咚”就在俩人这温存的时候,很不和谐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爷爷心中怒骂道:“哪个王八蛋这么不长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呜呜,老子抱回媳妇儿容易嘛,叫老子看见你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剁了你的肉,炖了你的骨头……咦?烈,还有弟妹,你们怎么来了?”
爷爷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两个人吃了一惊,但又想起自己刚才那恶毒的想法,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哎呀,大哥,怎么才开门啊,我都敲了半天了,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生病了吗?”敲门的是熊仔的父母,鬼鬼的烈叔父和叔母。
“啊,没什么事?”爷爷老脸又是一红,有些尴尬,但马上转移话题,言道:“烈,你们现在来有事?外面的人呢?”
“哦,外的人,打发走了。”烈叔叔无所谓的言道。
烈叔母听完,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爷爷很轻易的观察到这个细节,心中不禁为外面的人默哀一会儿。
“烈,弟妹,你们都来了。”奶奶见烈叔叔夫妇,便热情的招待起来“快进来啊,你们吃饭了吗?”
烈叔叔性子急,抢先说道:“嫂嫂不用忙,我们吃过了,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商量一下。”
烈叔母拉着奶奶的手问道:“鬼鬼和冰儿怎么了,刚才我们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了,似乎不是很高兴?”
奶奶叹息道:“还不是为了上学的事情闹得。”
烈叔母言道:“怎么?鬼鬼不愿意起吗?”
奶奶点点头,烈叔母也是叹息一声。
烈叔叔看起来比爷爷小很多,一米八的身材,豹头环眼,燕额虎须,声如奔雷,膀阔腰圆,一部络腮胡子,宛如黑漆,身上有夹杂着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看样子就让人生畏,烈叔叔是名高级战士,在村里兼职铁匠。
而烈叔母那就更小了,脸如三月桃花,唇似樱桃,眼睛明亮似月,纤腰婀娜,身穿绿色长裙,,美丽极了,听熊仔说,烈叔叔特怕烈叔母,别看烈叔叔五大三粗,外面威风凛凛,在叔母面前,比家里养的小狗还乖呢。
哎,又是一个‘妻管严’啊!
大家来到屋中,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烈叔叔开门见山的对父亲说道:“其实,我们来是想商量商量孩子的事情,你看,鬼鬼现在已经有着落了,我们心里很高兴,可是熊仔也快要毕业了,这以后怎么办呢?难道就老死在这小山沟里?”
爷爷和奶奶对视了一眼,爷爷苦笑着开口道:“不瞒你们,其实刚刚我二人也在商量这件事,只是……”
烈叔叔眼前一亮,大喜道:“正好,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啊!”
爷爷叹了口气,道:“烈啊,从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们前来的目的了,只是,我们也帮不了你们,因为,我们也缺钱啊。”
没等爷爷说完,烈叔叔就急忙言道:“为什么,据我所知,魔法师上学时的费用全部由国家负责啊。”
烈叔母听完烈叔叔的话,急忙拉一下他的衣角,希望他能注意一下说话的语气,毕竟他们是上门求人的。
其实,烈叔母看着烈叔叔着急的样子,心中的滋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心酸啊,自己老公这些日子整天都忧心忡忡,特别是知道鬼鬼是魔法师,能上全国第一学府之后,在看对熊仔未来发展殚精竭虑的样子,身为妻子,怎么不晓得丈夫在想什么呢。
爷爷也是于心不忍,但还是言道:“烈,先冷静一下,其实这件事情我本不想让你嫂子知道的,但是,今天恐怕必须要说出来了,烈啊,你知道去大城市上学要花多少钱吗?”
烈叔叔满不在乎的言道:“多少钱老子都出,只要能把我儿子培养成才,砸锅卖铁也得上。”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爷爷无奈言道:“烈啊,你太小看上学这事了,我已经托朋友问过了,现在要想上个好学校,没进门就得一两千金币,这还不包括托人进学校的好处费,再加上学费、住宿费和饭钱,一学期下来差不多又得六七千金币,而且,你儿子的武器装备不用钱啊,难道你想让他裸奔啊,就这还只是初级学院,等上中级、高级学院的时候,哼哼,砸锅卖铁?烈啊,你家的锅是金子做的吗?”
虽然爷爷话没有说很模糊,但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爷爷继续言道:“鬼鬼上学这些必备费用虽然是免费的,但是,抛开其他的不算,就身上穿的魔法服,手中拿的魔法杖,平时修炼所需的魔法晶石,这都是必备的啊,就这几样所花的钱,远超你所想象啊,这还不算其他杂七杂八的,如果再加上炼金术、魔法卷轴、符文,这哪一样不是用钱砸出来的,国家虽然补贴一些,但想要学好这些,那点东西,是杯水车薪啊,烈啊,魔法师是这个世界上最烧钱的职业,这句话可不是白叫的啊,”
爷爷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烈叔叔头上,心里拔凉拔凉的。
寂静,现在的屋里,掉根针都能听见,大家听完,久久不语。
烈叔叔心很不甘,他不想放弃,他相信爷爷说的话都是真的,但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样,一辈子默默无闻,在这穷乡僻壤中,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
许久,烈叔叔回过头,艰难的问道:“真得这么多?”
爷爷肯定的言道:“只多不少,如果不是今天你们来,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奶奶听见爷爷的话语,知道爷爷不说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奶奶的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那湿润的眼睛深情的望着爷爷。
其实,爷爷比烈叔叔更不甘心,因为,在鬼鬼的身上,寄托着他自己的梦,那个追求了一辈子的梦。
五年前,爷爷得知鬼鬼有魔法天赋时,那喜悦的心情甭提了,抱着,捧着,亲吻着,高高举起着,很自豪的告诉奶奶自己后继有人了。
此后,为了鬼鬼,不惜花掉多年的积蓄,也要买品质最好的魔法仙石(能力承受范围之内);为了鬼鬼,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大的累,也要千方百计去寻找对鬼鬼有用的东西。
就拿鬼鬼房间里的魔法阵来说,那是爷爷拿着各种测量工具,精心计算,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画出来,看似简单的魔法阵,却整整画了一个月,爷爷画完以后,大病一场,整个人成了皮包骨头,那憔悴的模样,让谁都会永远都会记得。
可爷爷一点都不在乎,醒来以后,第一句话就是:“鬼鬼,你能在那上面修炼了。”
有一句名言说得好啊:一个成功的孩子背后,永远站着一对支持他的父母!
……
就这样从下午一直到傍晚,大家就这么坐着,沉默不语。直到晚饭饭点已过,烈叔叔猛然起身,看着窗外的夜色,决然地言道:“大哥,我要上山!”
爷爷大吃一惊,看着烈,道:“烈!”
列叔叔回过头,毅然决然的看着爷爷,眼睛里全是执着。
“好,我陪你一起去!”爷爷爷爷淡然一笑,坚决的回答道。
两只大手在夕阳的照射下,紧紧握在一起。
奶奶和烈叔母什么也没说,没办法说什么,没有哪一个母亲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
只是眼睛里含着泪水,默默地望着各自的丈夫,祝愿他们能平安回来,在这一刻,在她们眼中,自己的丈夫是全世界最高大、最英武、最酷最帅的男人!
……
类似的话题在鬼鬼的房间中展开激烈的讨论。
首先发难的是冰儿,只见她双手叉腰站在那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鬼鬼,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冰儿言道:“鬼鬼,你真的要去上那个什么破学校?”
鬼鬼见到冰儿的样子,心中有些毛毛的,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和烈叔叔他们一起来的熊仔,而熊仔被冰儿瞪了一眼之后,也用很无辜的眼神看鬼鬼一看后,就很没义气的吹着口哨将眼神转向天花板。
鬼鬼知道今天在劫难逃,只能干嘻嘻的言道:“这…这个…我还没想好,当…当然,这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爷爷奶奶的意思。”
就鬼鬼说前半句的时候,看着冰儿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鬼鬼决定让爷爷奶奶背这个黑锅,将这一切全都推在爷爷奶奶身上,虽然有些卑劣,但是比起眼前这迫在眉睫的危机,也只好如此行事了。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冰儿不依不饶的言道。
“我听爷爷奶奶的!”鬼鬼彻底让两位老人背上了黑锅。
冰儿低头想了想,威胁的言道:“好,如果爷爷奶奶不让你去,你就不能去,如果让你去,你也要想办法推掉,如果敢说个‘不’字……”
“我现在就掐死你!”没等冰儿把话说完,一旁早已忍受不了寂寞的熊仔就抢先言道。而且边说边向鬼鬼扑去。
三个小孩子打作一团。
三个孩子玩累了之后,并排的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熊仔喘着粗气言道:“鬼鬼,其实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坚定的支持你,因为你是我最亲最亲的兄弟。”
鬼鬼瞟了一眼刚才很没义气的熊仔,言道:“切,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抱着你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大声言道‘我好感动啊,我真的太感动,熊仔,你真是我最好的哥们’。”
熊仔听完,大笑道:“哈哈,冰儿听见了吗,这家伙贼心不死,我还没有轻轻一试,这家伙的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
“哦,熊仔,你好无耻,居然挑拨离间!”鬼鬼大叫,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善的冰儿,满脸堆笑道:“冰儿啊,你可不能听他瞎胡闹啊,我真没胡思乱想啊,就是有,我也是有那贼心,没把贼胆啊。”
“看吧,看吧,我说这家伙肚子里有那弯弯绕吧”熊仔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言道。
鬼鬼现在快恨死熊仔了,急忙躲开冰儿的九阴白骨爪,一边拼命的解释着,还不停的瞪着熊仔,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熊仔现在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我去!”
“哎呀!”
“打错人啦!”
你用靠枕当沙包,好,我就用桌罩来个天罗地网,你来黑虎掏心,没问题,我就给你弄个撩阴腿,三个孩子又打成一团。
鬼鬼看着原本整洁的屋子,现在变得乌烟瘴气,心中呐喊道:我的头真的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