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安静得很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若是到了晚上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夏初汐心里很是焦急她想至少先把阿郎翻转过身來这样背后的伤就不会因恪到石块而越发地疼痛
尽管她的动作很小心但是双眼看不到还是无法避免触碰到他的伤口每次不小心触碰到的时候都会使阿郎的呼吸逐渐加重待到夏初汐费力地将他翻转好的时候两人的额头上均是细汗密布
翻转的过程中夏初汐又发现了一个不乐观的问題那就是阿郎在发烧不知是背后伤口引起的还是因为其他但显然他背后的伤口应当不是太过严重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她忆起方才醒來的时候阿郎说她中了毒而当时的感觉他是用嘴帮她吸出了毒素而导致的后果可能会是……他也中了毒
夏初汐心下顿明阿郎并不知道她的血能解百毒一般的小毒是伤害不到她的所以情急之下他只能用嘴帮她吸出毒素想至此处夏初汐心头微暖
她想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救阿郎
好在她随身有带着一把匕首那还是卿若担心她一人会有危险才让她随时将匕首带在身上可沒想到现如今却是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小白不知道从哪里叼來几瓶药夏初汐闻了一下却是止血散和止痛药里面的量剩得不多想來是阿郎带來的而刚才又给她和小白上了药现在才会剩这么少的药
夏初汐咬住唇瓣眸子中波光闪烁她想象不出方才阿郎是忍着怎样的疼痛给她和小白上药的当时的他一定很痛很痛可他还让她这么用力地拥着他后背撞上了坚硬的墙面
他们根本沒有多大的交情充其量也就是几天的相处他其实不必这样以命相救的在她摔下山坡的时候也沒有义务跟着她一起摔下來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倾其所有相救于她呢
不过这些事情也只能稍后再理清楚当务之急是医治好阿郎的伤然后趁天黑前回去虽然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但估计也差不多天黑了单是她昏睡了两次就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
夏初汐瞬间就变得冷静了她的脸上看不到方才的慌张眼眸中有的只是满满的坚定她摸索着解下阿郎上半身的衣裳褪至腰间这个时候她倒有些庆幸自己看不到可以免去了不少的尴尬
但饶是如此她微凉的指尖在触碰到他的肌肤的时候双颊仍是不可避免地染上红霞她从未如此亲近一个男子就是容华也未曾有过
她必须先找到伤口的位置方能撒药因药着实有限必须谨慎使用这样找伤口难免就会碰疼了昏睡着阿郎夏初汐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笨手笨脚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当终于上完了药时夏初汐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瓶中的药也宣布告罄他们只能尽快回去才有药物医治
一直在旁边静默着的小白忽然叫唤了一声走过來蹭了蹭夏初汐舔了舔她的手像是在无言地鼓励她
夏初汐摸了摸小白的头笑了笑示意自己无碍待小白站开了些她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抽出匕套就要往自己的手上割去
拿着匕首的右手却猛然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抓住她一惊堪堪稳住了欲要落下的匕首眼睛眨了眨惊疑又惊喜地唤道“阿郎”
沒有应答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虚弱地传入耳际握着她的手虽有力却有些颤抖像是随时会松开一般
“阿郎别怕我是要给你解毒不是要伤害你我的血能解毒的你方才为了救我中毒了现在先别浪费体力先躺好”夏初汐以为阿郎是以为她拿匕首是想杀他才会这么激动
但显然她想错了因为握着她的手沒有半分松开的痕迹反而紧了几分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阿郎猛然吐了口血
夏初汐吓得急忙松开了匕首匕首应声落地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她安抚道“阿郎你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们都走不出去了”
不知是夏初汐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阿郎经受不住虚弱又晕了过去反正半晌夏初汐也沒听到任何声音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放下了
事不宜迟夏初汐果断地摸索到匕首就着指尖处用力一划顷刻间血珠不断地溢出來她扔下匕首上前将手放到阿郎的嘴边可他似乎昏迷过去这样躺着的方式也不适合他喝下她的血
夏初汐费力地将他扶起为了避免弄到他刚上了药的伤口她只能让他的身体微微倾斜头倚在她的肩上将已是淌血的手指递到他口中她感觉到他喉间有吞咽的动作唇瓣微微勾起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夏初汐的脸不由火辣辣地烧了起來她都觉得恼怒什么时候她也似那些小女人一般动不动就脸红了
给他穿好了衣服夏初汐才如释重负地倚墙坐了下來小白立刻乖巧地蹭到她的身旁窝进她的臂弯里
山洞里原本就很安静方才还不怎么觉得现在却觉得安静得可怕夏初汐知道他们今日是无法回去了因为已经刮起了夜风初春的夜风仍带着冬末里驱散不去的阴寒
看不见的一年里她其实很害怕一个人呆着太安静就像世界上只剩下她孤零零地一人她从沒跟卿若说过只是不想绊住她她自己总要习惯过这样孤独的生活以后就是离开了他们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想终归是想的沒有现实中那么容易达到就像现在这样安静幽冷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害怕
她想磨石取火即使看不到火光但能感受到温暖的感觉也是好的可是等她找好了石头才猛然想起不知道哪里有木材可烧最终只好放弃重新坐回阿郎的身侧
小白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她却不敢睡着一双乌黑的瞳眸睁得大大的山洞外偶尔响起的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嚎叫声都能惊得她一颤
看不到的时候安全感是极低的她只能靠声音和其他的感官來感受周围的环境是否危险
正在她高度警惕又呵欠连连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手突然覆上了一双大手她受惊地收回手猛然想起身边躺着的是阿郎才摸索着握住他的手问道“阿郎好些了么还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摊开手以方便阿郎写字他在她手上写道:好多了若是害怕你就握着我的手这样你就不会是孤单一人了
写完他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不是很紧但却很温暖让她想起另一个人的手也曾给她带來那么温暖的感觉
“谢谢你阿郎”除了谢谢夏初汐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两人相处不过几天可这个阿郎却如此轻易地看透了她的心事明白她的害怕仿佛两人很久以前便已相识
阿郎松开她的手又在她的手上写道:先睡一觉等天亮了我们就回去别怕山洞的周围我都撒上了硫磺粉和其他毒药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像一剂安神药让夏初汐悬着的心顿时就安定下來倦意也顷刻袭來她浅笑道“阿郎你也睡吧明天我们才有体力回去”
阿郎沒有再写字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以示回答
夏初汐很快就睡了过去沒有火堆的夜里很是寒冷她迷迷糊糊间仿佛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舒适而惬意地沉睡着
晨曦的阳光隐隐约约地照进山洞的时候夏初汐才睁开了双眼她原想动动身子却猛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怀抱里恍然忆起昨日的事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
但对面的人好像沒有要醒的痕迹她大着胆子伸出手去她保证她的原意只是想摸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退烧了可不知不觉地就变得……不是原來的那么单纯
后來夏初汐想起來的时候觉得还是该怪阿郎谁叫他皮肤这么好光滑细腻连她这个女人都觉得羡慕也难怪她的爪子不肯离开在他的脸上作怪
其实如果只是偷偷地摸一摸倒是沒什么但就是她作怪地捏了捏他的脸阿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夏初汐的脸噌地烧了起來像一只被抓住的偷腥的猫她忐忑地低着头妄想以头发遮住自己的脸犹豫了一会儿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只是……想看你烧退了沒有”
饶是她多想镇定下來舌头仍不可抑制地打结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找回她方才举动的本意
夏初汐感觉心跳得厉害又弱弱地往后挪了挪即使看不见仍能清晰地感觉到阿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