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儿礼貌的道了一声“谢谢”,便听着他们那一句句亲切而又暖心的话语,默默在纸上写写画画好一阵,一写就是两大篇。
她连纸带趣÷阁交还给七叔,尽量压低嗓音不影响到他们,一脸正色道:“七叔,麻烦您按照上面的药方,去抓几服药回来,数量我有注明。另外一张是食谱,切记,在这期间,他除了食谱上的东西,什么都不可以吃。”
一旦误食其他东西,导致药性相冲必定伤及元气,加上他体虚,根本抗不住。
“好、我现在就吩咐下去。”七叔不做迟疑,拿着药方就匆匆奔出了房间。
沐瑶儿移到房间角落处,有意无意的窥视着周叔,心下不免泛起一丝忧虑。以他与顾家上下的互动上看,似乎颇为熟络。
她倒不是在意,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她只担心彦冠修是否会收到消息,知道她要与顾浩川结婚。
不……婚礼只是小事,她是在害怕会因此重新面对他。当日从君豪夜总会跑出来,她彻底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她不可以继续错下去。
可要是再经历一次,她会受不了,她做不到再次狠心离开。即便是想到他,她的心都会痛,见他、更会让她承受不住……
但她并不知道,周宏松一直是维护着顾浩川的利益在做事,为其婚礼能顺利进行。他早在几日前,就以有重大交易为由,安排了亲信去缠住彦冠修,以免他收到消息,前来破坏。
所谓亲信其实就是白板,至少在周宏松眼里,白板是他众多手下中,做事稍显稳妥的一个,交于他去处理,他尚算放心。
而此时,白板正拉着彦冠修喝酒谈心。
四周是荒山野岭,悬崖峭壁。
坐在山顶的一块大岩石上,两人酒过三巡,迎着寒风愁肠苦言,地上已是摆满了一堆酒瓶。
白板大清早,便跑到彦冠修住处,称自己心情不好,执意甩开一干闲杂人等,死拉活拽的把他往郊区带。并且借机让他通讯设备都扔到车上,切断了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毕竟顾氏一家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举办一场婚礼,或多或少都会走漏一些风声。
所以他认为,此种做法最为稳妥。
可他自认酒量过人,本计划着把彦冠修灌个人事不省,就可以收工。却不想他都已两眼犯晕,酒精上头了。彦冠修还跟没事人似的,面不改色、目清眼明,径自拿酒当饮料喝。
他愁了……
偷瞄了下彦冠修,刚想庆幸还好他话不多,他肩膀就蓦然一沉。
彦冠修搭着他的肩,问道:“说吧,今天拉我出来有什么目的。”
——嗝——
白板心头一慌,喉咙处就涌上一口酒气,禁不住打了个嗝。
现彦冠修正注视着他,干咳两声,他摆出一脸苦相,“那有什么事,我就是心情不好,想找兄弟你陪我喝喝酒罢了。”
“是吗。”彦冠修一脸质疑,显然不信。
“当然。”白板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摸出一包烟,递到彦冠修面前。结果他不要,他便自己点上一支。
彦冠修抽回了他肩上的手,自言自语般说道:“她不喜欢烟味,我早就借了。”
白板神色略略一顿,“你……还在等她?”
彦冠修苦笑,他何止在等,自她离开后,他几乎把整个世界找了个遍。可天高海阔,她身在何处,他根本无从寻觅。他这一次,是真的伤了她的心,把她弄丢了。他好后悔,当初他就不该,那么对她,没人知道他如今有多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见他一脸颓然,白板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愧疚,猛吸了几口烟,故作轻松的说道:“修哥,别想了。不就个女人嘛,没了再找就是了,来咱继续喝酒。”
他拿着酒瓶跟他碰了一下,怕真喝大了,就随意吞了一口。他眼角余光偷偷一瞟,彦冠修竟把满满的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
彦冠修把空瓶一扔,站起身,一脸严肃的说:“没人能替代她。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没时间陪他瞎折腾,他还想去找人,大步一迈,就往靠车的方向走。
白板慌了,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拦下他的去路,“今天又没什么事儿,你急什么,咱哥俩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儿喝酒,你这一走多扫兴啊。”
彦冠修不动声色的睨着他。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来白板别有用心,在刻意灌他喝酒。其中有什么目的,他并不关心,反正他正好想喝酒,所以没打算点破。
许是被他盯得不自在,白板摁了摁后脑勺,笑道:“修哥,你看、这整个千钧上下,我也就跟你走得近些。你要不陪我,我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今儿我这心里就是堵得慌,你就再跟我喝一会儿吧。”
“下次吧,时间不早了。”彦冠修语气略显不愉,绕开他就往远处走。
“诶,修哥!”白板见势不妙,连忙追上去继续说道:“这才几点啊,你那么着急干嘛。”
彦冠修目光微微一晃,望向远方夜色渐深的一片天,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了笑意,“她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我不想她回来的时候、看不到我。”
“别傻了,她都跟人……”白板本就替他抱不平,又喝了点酒,见留不下人,结果张口就差点说漏了嘴。
他话收得及时,却还是让彦冠修觉察到不对劲,步伐一顿。
凌厉的气息在他眉宇间骤然凝聚,他问:“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白板吓得肩头一缩,干笑着说道:“修哥,你当我刚是在、放屁,我怎么会知道嫂子去哪了。”
他眼神飘忽、语气干硬,显得很没底气。
彦冠修更加确定他有沐瑶儿的消息,他面色一冷,一字一顿的问:“说,她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白板头顶虚汗直冒,心下后悔不已,都说酒醉误事,他没事拉他来喝酒作甚。
彦冠修眯起眼,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的样子在告诉我,你知道。你要是不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