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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直杀华阳城(5)(1 / 1)

“姑娘你认识这些字?”

仲同惊讶地微扬声调,琼义等人也是一脸意外,各自对视一样,目光放到君兰身上。

这些字体,只有秦军内部的将领才知道,外人根本无从得知。反秦义军夺得秦军的军书后,一直在研究这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翻遍了所有古籍,他们连一个字的意思都猜不到。

如今,君兰这个来历尚不肯定的人居然读懂了这些字,难道她是秦军中人?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还被秦军追杀?

察觉到琼义等人越发强烈的目光,君兰轻蹙眉,直直地盯住地上的简体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识这些字,当仲同讲它们写出来的时候,君兰一眼就看懂了,但细细一看,她又好像不认识这些字。

念此,君兰深思起来,忽然,数道刺痛的感觉从脑袋中涌出,好像被银针刺中一样。这种感觉并不痛,却能轻易地打断思维。

“姑娘,你怎么了?”见君兰的脸色不太正常,仲同关心道。

“没事。”君兰收回思考,抬眸看住眼前的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秦军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仲同一愣,没想到君兰的态度转得那么快。迟缓了数息才回神,“姑娘,秦军到卫家村一带一来是为了抓走村中的男丁去填河,二来,他们也负责监督填河工程,需长期驻守在此处。数日后便是涨潮之日,长河河水上涨,若不加以疏通,河水将会涌上山崖,流进村中,秦军有意在河水涨潮之前将河道疏通好,届时,秦军上下都会忙于疏通河道,我等打算趁着那几天分批离开。”

“疏通河道?将河水引至别处?”眸光微动,君兰又询问了仲同几人几句。

由于秦军人数众多,义军根本无法正面和秦军对抗,悄悄撤离是最好的选择。琼义几人这次来卫家村的目标是带走卫家村的村民,保护他们不被秦军抓走,如果卫家村的村民们出现了什么意外,琼义几人的任务便是失败。

而君兰的任务就更加简单,去秦国华阳城,杀掉秦王。她对这些秦军没有兴趣,一旦秦王死了,秦军上下自然会散乱,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在卫家村这里。

问完话,君兰叫琼义他们出去,琼义等人也没有迟缓,和君兰道别一声,纷纷退出。

卫龙的手腕已经被包扎好,由卫珠儿扶着他离开,临走前,卫龙回头望向安然盘坐在床上调息的女子,她双眸轻闭,容貌平庸,神色却是冷淡如冰凌,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杀气,让人不过逾越,心神惊恐。

皱了皱眉,卫龙跟着众人离开。

是夜,卫家村一片寂静,四周的草丛内传出虫子的叫声,让黑夜更加寒冷。

君兰仍旧盘坐在卫龙家中的小床上,经过一个下午的调息,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收回调息的手势,君兰下床走向厅中,只见在残旧的木桌上正摆着几碟小菜,是卫珠儿下午的时候送过来的,当时君兰还在调息,卫珠儿不敢打扰,将东西放下就走了。

扫过桌面上的东西,君兰没打算吃,直径来到一面铜镜上,透过铜黄色的倒影,君兰依稀看见自己的脸,平平无奇,难道卫龙他们一点也不怕。

凑近铜镜,君兰伸手扶上下巴处,微微用力一撕,紧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被逐点撕下,露出了本来丑陋骇人的脸。脸上虽然没有坑坑洼洼的疤痕,却攀附着一道黑色的斑,像有一条毒蛇缠绕在脸上,很骇人。而最奇怪的是,脸上的其他部位完好无缺,肤色雪白,更显出黑斑的狰狞。

这道黑斑,不像是伤口,应该是被人刻意弄上去的,像烙印一样,要她牢牢记住自己在山谷底下非人的生活!

经过一个下午的调息,君兰想起一件事,当时在山谷底下的人不止她一个,但很奇怪,无论她怎么想,始终无法记起那几个人的脸,只知道是两男一女,连他们的声音,君兰也记不清楚。每当她要加深回忆的时候,脑袋总会微微刺痛几下,和刚才一样,那种痛和被银针刺入皮肉的时候是一样的,似乎是有人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筋脉,影响她的思绪,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她一起生活在山谷底下的人!但君兰却想不起她是谁,是在什么时候被她封住经脉的。

想着,脑袋上又传来了针刺般的痛。君兰眯眼,眉宇间透出戾气,将人皮面具重新戴好,君兰转身走出卫龙的家,淡薄的身子眨眼被漆黑淹没。

卫家村后方是一片山林,穿过山林便来到了断崖之上,站在山崖边缘俯瞰下去,山崖内一片漆黑,如同无边的地狱,在山崖上的人若是一个失足,绝对会摔得粉身碎骨。阴冷的烈风在耳边呼啸着冲上夜空,风中的凌厉割得皮肤生痛。

根据卫龙和卫珠儿所说,他们是在卫家村后山林后的山崖上,这就是这里发现自己的。

君兰细细回忆一下,抬首打量山崖四周,并没有什么可疑地方,山崖上光秃秃的,只有在靠近山林的地方那儿才长满了高高的草丛。君兰朝那边的草丛走去,检查一番,很快就发现一处的草丛明显又被人压过的痕迹,应该是不久之前有人躺在这里造成。

草丛上的痕迹经过一天一夜都没有消失,可以推断那人应该是在草丛这里昏迷了很久。草丛里山崖有一段距离,如同人是直接从山崖下爬出来的话,她为什么要特意走到草丛这边才晕倒?

随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昏迷不醒,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利光闪过,君兰转身回到山崖前,从山崖下卷来的风如同猛力的巨浪,若是马步不稳,很容易就会被吹倒在地。山崖下真的很黑,完全看不见一丝亮光,用无底洞来形容也不过分。

伫立一阵,君兰转身离开,平庸的脸上布满寒霜。

下午在调息的时候,君兰发现自己体内有三道内劲在相争。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其中一道内经是属于她的,另外两道很有可能是和她一起待下山谷中的两人输给她的,为的就是帮助她爬上山崖,离开山谷,起秦国,杀秦王!

不管原因是什么,秦王,她一定要杀掉!

“姑娘请留步!”

君兰刚走出山林,不远处的卫家村中疾步跑来几人,他们手中拿着火把,定睛一看,正是琼义几人,卫龙也在。

“姑娘冒犯了,在下猜得不错,姑娘果然是打算连夜离开此处。”仲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有点吃力地朝君兰笑道。见君兰脸色忽然一冷,仲同又道,“姑娘切勿误会,我等并非有意猜测姑娘之去向,只是担心姑娘一人连夜赶路,怕会遇到山匪小贼。”

琼义也在旁边道,扭头望向那边漆黑的山道,“正是如此,姑娘,如今局势不稳,秦王暴政之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百姓们走投无路,唯有拿起屠刀,当上了山匪,可以说,这山林中便又一百多山匪,姑娘一人离开,恐怕会不安全,若然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在卫家村在休息数日,我等数日之后便会护送村民离开,届时姑娘可与我们一道前往洛州,我义军刘将军便在洛州之中。”

仲同和琼义两人在和君兰谈话的时候,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杀意,而且,君兰不停向他们打听有关秦王的事,仲同。琼义两人不蠢,当下就想到君兰要刺杀秦王,但君兰明显不想和他们一起,仲同猜测,君兰多半会趁着夜色离开。

于是仲同几人就连夜去到卫龙家中一看,果然,君兰已经离开了,他们就马上追出来,幸好在山林前将她拦住了。

“你们想利用我?”眼中寒意卷动,夜色笼罩在女子平庸的脸上,诡异狰狞,让人心底发寒。

仲同心中大惊,想不到君兰如此直白,一语就点破了他的计谋。稳住心思,仲同表面凝重道,“实不相瞒,姑娘,我等希望姑娘能加入我军,与我等一同反抗秦王暴政,还天下百姓平安。”

“我知道姑娘的武功高强,但如今,华阳城中戒备森严,若无令牌,外人根本无法进城。”琼义拧眉。

“什么令牌?”君兰冷眼盯住他。往日的华阳城并不需要令牌,想不到数年之后,曾经辉煌鼎盛的华阳城也成了一座铁牢笼。

“姑娘不知道?”琼义等人以为君兰是从华阳城出来的,如今见她居然不清楚华阳城的事,不禁惊讶,带着疑惑道,“如今各地都响起一片反秦的声音,无数义军涌进华阳城内,伺机潜进秦宫欲要刺杀秦王,秦王为此大怒,下令将华阳城封闭,数月之后,华阳城才解封,但没有令牌,就连秦军将领也无法随意进入。”

“哼!那是因为秦王贪生怕死,像他这种昏君,根本不配当秦王!”卫龙痛恨秦王,认定他是贪生怕死才将华阳城封死不让义军混进去的!

“信不信我杀了你。”

卫龙怒声刚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身素衣的平庸女子望来,阴寒的话音伴着晚风,卷进心底。她的眼神很恐怖,黑得没有丝毫亮光,浓烈的杀意被凝固住,充斥着眼眸。

卫龙心头剧烈一痛,却咬牙含恨道,“我说的没有错!秦王就是贪生怕死,像他这样的昏君完全不顾……”

“姑娘!”

琼义瞳孔一缩,本能地伸手拦在卫龙身前,君兰如猎鹰般的五指在顷刻间抓住琼义粗壮的手臂。琼义只感觉到一阵剧痛,温热的血随之涌出。

“琼大哥!”

“大哥!”

卫龙等人大惊,上前扶住琼义,一眼望过去,琼义的手臂被硬生生地扯下大块肉,鲜血喷流不止。

“琼大哥你没有事吧!”卫龙看着琼义的伤口,满脸焦急,随后,他眼中涌起浓烈的愤恨,“你竟然伤害琼大哥,你是不是秦军派来的奸细!”

“卫老弟!”

卫龙说着要冲上前教训君兰,琼义立刻伸手拦住他,声音吃力而虚弱,怕是被伤得不轻。缓过一口气,琼义在众人的搀扶下望向君兰,她的脸色比起刚才更加寒冷,眼中的幽暗在卷动,白皙的手指上滴落着鲜血,是琼义的血。

“姑娘,我在姑娘眼中看见姑娘对秦王又恨,为何姑娘要多次维护秦王?不知姑娘和秦王有何关系?”

琼义怀疑君兰根本就不是华阳人士,现在她又维护秦王,真的嫌疑重重。

“我的事,你们没资格知道!”君兰冷眼看着琼义等人,心中一番计量。

琼义皮肉结实,肯定是练武之人,跟在他身后的人已经抽出了武器,一旦自己有什么异动,他们马上就会发动攻击。自己手中并无武器,加上体内内劲并非完全属于她,若是强行运转他人内劲,恐怕会造成内伤。

在个时候,她不能和琼义他们硬碰硬,更加不能为了他们而受内伤,到时候只会妨碍她刺杀秦王一事。

“你……”

“狗娘养的,你这臭丫头算什么狗东西,也敢跟……”

“卫老弟,余老弟!”仲同扶住琼义,严厉地出声打断卫龙两人。随后,凝重戒备的目光落到君兰身上,“姑娘,我等并非有意试探姑娘身世,只是姑娘突然出现在卫家村,若非卫老弟和珠儿姑娘将姑娘救回村中,姑娘恐怕已被秦军抓去。在姑娘身后的山林尽头是一片断崖,沿着断崖往下走便会抵达长河支流,秦军大军正在支流一带休息。秦军每日旁晚时分都会巡视山崖一趟。”

仲同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出去,但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是卫龙他们,君兰肯定会被秦军抓回去。秦军现在正需要人手来填河,君兰一旦被抓住,就算她武功再厉害,也不过从数千、甚至上万秦军中逃离。

所以,君兰应该知恩图报,而非加以伤害恩人。

“哼,可笑!”君兰冷笑,她很明白仲同想暗示什么,但知恩图报这个词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在山谷里苦熬了五年,她眼中只有仇恨和杀戮。

如果你不杀人,你就会死!

她眼中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你,你个臭婆娘!”余汉再蠢也看得出君兰完全没有报答卫龙他们的心思,亏他们还半夜跑出来拦住她。

下午离开卫龙家中之后,琼义几人就集中商量一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君兰拉拢进义军里。普天下之下,除了秦王和秦军某些将领外,可能只有君兰能看懂秦军军书上所写的东西。反秦义军一直不敢正面迎击秦军,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秦军的战略。

所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连敌人的一点心思都猜不透,贸贸然进攻只会落得一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一旦君兰能加入到义军当中,为他们翻译秦军军书,义军就能得知秦军的战略,不再需要忌惮秦军。但如今看来,人家不但不愿意合作,还要杀掉他们,这让余汉忍无可忍,怒喝一声,扬手把腰间大斧抽出,对准君兰的脑袋挥下。

“余老弟,你干什么!”琼义当即发现余汉的打算,没有受伤的手抬起拦住他,“余老弟,不要冲动!”琼义转身对余汉打一个眼色,以余汉的蛮力,根本赢不了君兰。

君兰站在原地看着余汉他们,眼中寒意浓烈得几乎要杀人。

“姑娘见谅,余老弟并非有意,既然姑娘无意于我等一同出发,我等也不好阻拦姑娘,还请姑娘将此木牌收下。”仲同从袖子中取出一块木牌,递给君兰,“姑娘,此木牌乃我义军信物,姑娘从卫家村出发前往华阳城需时数个月,途中经过城镇大山,一路艰辛。姑娘请勿误会,在下仲同,见姑娘身上没有寸物,担心姑娘路上受阻,遂将木牌交给姑娘,姑娘拿着木牌,途径洛州、滨州、禹城等地时,若是看见城中民房墙壁上有刻画着与木牌图案一样的图案时,姑娘可拿着木牌前去寻找帮助,义军中人定会帮助姑娘。”

仲同手中的木牌不足巴掌大小,看似平平无奇,上面却刻画这一个复杂的图案。借着火把的光,君兰隐约看见图案是圆形中,花纹很复杂,看不出像什么东西。

“书呆子,你给这个婆娘干什么!像她这么忘恩负义,狗屁不如的东西,饿死在路上才好!”

“仲大哥,不可以!木牌是我们义军的信物,见木牌如见军中将领,万一她将木牌交给秦王,秦王一定会用计将我们一网打尽的!”

卫龙和余汉一左一右地拦住仲同,非常反对仲同的做法,事关他们义军五百万人的生死,绝对不能儿戏。

“余老弟,卫老弟!”仲同各自警告两人一样,拿着木牌的手再次凑近君兰,目光灼灼,“请姑娘将木牌收下,若姑娘有难,全国义军定会帮助姑娘渡过难关!”

“仲大哥!”

“你,嘁!你这书呆子,老子给你害死了!老子不管了,你们喜欢去死,老子难道还要拦着你们的黄泉路吗!”余汉见仲同坚持,气得满脸通红,转身就走开。

君兰冷着脸,众人一时间无法看透她的想法,就在仲同以为君兰会拒绝时,她一手夺过木牌,转身就往幽暗的山道上走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臭婆娘,一声道谢也没有,老子真不知道你这书呆子的破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把令牌交给她!万一她真的是秦军的细作,我们全部人都死光了!”余汉愤怒地走回,瞪着君兰的背影咬牙切齿。

卫龙同样不解,抿紧唇看住仲同。

仲同是他们当中读书最多,计谋最多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将义军的令牌交给一个陌生人,他肯定又自己的打算。

果然仲同望着君兰离开的地方,儒雅的脸逐渐变得凝重,“余老弟,你应该看见,这位姑娘对秦王有恨,恐怕她比任何人都想杀掉秦王,姑娘此番定是直接前往华阳城无疑。”

“哪又怎么样!我们这里谁不想杀掉昏君!那个婆娘,我看她根本就不是想杀秦王,刚才卫老弟的话说得没错,这婆娘居然出手伤了琼大哥,她哪里是想杀秦王,说不定是秦王派来的细作,故意来骗令牌的,你这破书生居然还把令牌交给她!”余汉愤怒道

“不对,这位姑娘是不会轻易将木牌拿出来的。”琼义虚弱却肯定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对秦王的杀意真真切切,根本无法弄虚作假,姑娘心中傲气绝不逊色于男儿,要姑娘无故求助他人,姑娘断然做不到。”

“那她干嘛拿走令牌啊,我看你们都是脑子犯糊涂了!”余汉不满地反驳。

琼义眯眼思考一下,“这就是仲同老弟的计谋了,仲,噗!”猛地,琼义脸上充血,仲同等人甚至反应不过来,一口鲜血就从琼义喉中直冲而出,只见琼义两眼一番,昏死过去。

“琼大哥!”

“琼大哥!发生什么事了,琼大哥为何会中毒!”仲同站在旁边扶住琼义,衣袍不小心沾上了琼义的血迹,恶臭的血腥味扩散开来,涌进鼻腔内,正是毒药的味道!

仲同读过医术,不难判断出毒药是什么味道。

“什么!琼大哥中毒了?为什么会这样,琼大哥的手!”卫龙大惊之下看见了琼义的手,刚才被君兰抓得血肉模糊的地方涌出了黑色的血液,伤口相当恐怕。

“是那个女人!”卫龙很快回神,眼中涌出凶狠。

“他娘的,老子去杀了那个婆娘,居然下毒毒害琼大哥!”

“慢着!你们不是她的对手,不要去送死!先扶琼大哥去杨先生那,快!”仲同冷静地稳住卫龙两人,指挥一行人将琼义带到杨大夫那里,剩下的人全部去追君兰,但不能出手,更加不能被她发现。

众人立刻应道,各自行动。

因为琼义的伤,整个卫家村都被惊动,闻讯而来的村民围在杨大夫的屋子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琼义是他们领头人,如果琼义倒下了,他们要怎么脱离秦军的爪牙?

“杨大夫,怎么了,琼大哥为什么还没有醒过?”

屋外,仲同等人在厅中等候,一见房间的帘子被掀开,仲同等人立刻迎上,浓烈恶臭血腥味从杨大夫身上传来。

“诸位壮士请放心,琼壮士中毒不深,老夫已经帮琼壮士疗伤解毒,壮士明日便会醒来。”杨大夫接过卫珠儿递来的布块,简单地清理过身上的血迹,皱眉又问道,“老夫有一事想向各位壮士询问,不知方便吗?”

“杨大夫但说无妨,我等必定如实回答!”仲同听见琼义没有事,一口气终于松下,望着杨先生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不敢当,不敢当,老夫不敢当呐。”杨先生看见了仲同等人眼中的感激,莫名地摇了摇头,走进桌子,“请问诸位壮士,琼壮士身上的毒是何人所下?”

仲同等人被杨先生的脸色弄得心神凝重,迟缓了一下,余汉怒声哼道。

“除了那个臭婆娘还有谁!要不是仲书生在这里碍手碍脚,老子一个斧头就斩死她,居然敢向琼大哥下毒,老子一早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是你们不肯相信!幸好琼大哥没有事,如果琼大哥有什么事,老子现在就追上去杀了那婆娘!”

“诸位,对不起!是卫龙将她带回村中,连累琼大哥,卫龙愿意接受惩罚!”卫龙猛地跪在地上,吓了众人一跳。

“啊!卫大哥,你干什么,你快点起来啊!琼大哥已经没有事了,再说,再说,是珠儿要卫大哥将那位姑娘救回来的,都是珠儿的错,和卫大哥你没有关系!仲大哥要怪就怪珠儿吧,不要惩罚卫大哥啊!”卫珠儿本想扶起卫龙,说着说着,连自己也跪在地上了,俏丽的小脸上布着泪光。

“哎呀,珠儿,卫兄弟,你们快起来,那毒不是那姑娘下的,姑娘身中奇毒,连血液指甲中都沁入了毒素。老夫猜测,姑娘并不知道此事,方才她和琼壮士交手时,是否徒手将琼壮士打伤?”杨大夫连忙扶起卫龙两人,眼神带着丝丝惊恐,问卫龙。

听见杨大人的话,连仲同都惊讶得几乎回不过神,“这,这,杨先生,你说姑娘身中奇毒?这,毒素居然沁入了指甲当中,这是何等厉害的剧毒啊,就连医术上从来没有记载!天下间岂会有此等剧毒?”

剧毒能和血液融为一体,中毒者,连血液中都带有剧毒,任何人一旦沾上他的血液也会中毒。这点,仲同在医术上看过,当时还啧啧称奇,没想到居然有剧毒连沁入人的指甲当中,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指甲是长在手指上,和体内的毒素也有联系?

杨先生一脸凝重地点点头,“不错,世间上的确有人能炼出此等奇毒。老夫自幼随师父学医,小有初成时便离开师父,游历四周为人治病,因而听过不少江湖传言。”

“传言在数十年前,江湖中有一女神医,她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之力,可是,女神医行踪飘忽,江湖中人也难以见其一面,再者,女神医虽名为神医,但她却以练毒为乐,不惜杀人取内脏心肝研制奇毒,江湖中人对其敬之恨之。有一年,女神医大肆屠杀江湖,无数壮士好汉死于她手中,传言,女神医杀人只为炼制一种毒药,听闻此传言,江湖中响起一片号召,无数壮士好汉汇集一堂,讨伐女神医,不料,女神医手中有一毒药,中毒者起初不会有任何异状,甚至,此毒会令中毒者心感舒畅,如同补药。”

“这什么东西啊,毒药和补药一样,哪算什么毒药啊!”听到这里,余汉忍不住插口了,瞪大一双牛眼表明自己有多震惊。

中毒就中毒,居然还跟吃了补药一样,那还了得?

“非也非也,此乃虚像。”杨先生叹息摇首,“此毒药力缓慢,逐点沁入血液皮肉之中,若不能及时解救,中毒者便会成为毒人!”

“毒人?!”余汉和卫龙同时惊讶。

仲同猛地一怔,难以置信道,“杨大夫之言,是否表示姑娘若不尽快就体内毒素除去,皆是,不但是姑娘的指甲,甚至连毛发都会含有剧毒?”

“正是如此,此毒,老夫也不知道名为什么。当年江湖中一场屠杀,无数英雄好汉死于女神医手中,而女神医也失踪数十年,至今不知去向,想不到,女神医居然尚在人间,那位姑娘竟然经过女神医,难怪,难怪,老夫下午替卫龙兄弟疗伤时,就见姑娘神色冰冷,一身杀意,和常人大大不同,竟是中了女神医的奇毒,这可大事不好了!”杨大夫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时而凝重,时而惊慌,看着仲同等人焦急不已。

“杨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姑娘身上的毒可有解药?”仲同马上问道。

“老夫也不清楚。”杨先生摇头,猛地又问,“仲先生,那位姑娘现在身在何处?”

仲同皱紧眉,“姑娘已经连夜离开,姑娘武功不凡,脚力远胜常人,如今恐怕已经进了山林,我以命人去……”

哒哒!

仲同话到一半,屋外跑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众人回身一看,一个男子喘着气跑进来,顾不上休息,张口就道,“不好了,不好了,那位姑娘不见了,呼呼!我们一路追着姑娘进了山林,谁知半途遇上一只野狼,当我们将野狼杀掉后,姑娘已经不见踪影了,仲大哥,现在怎么办?找不到那姑娘,我们要怎么帮琼大哥解毒啊!”

男子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是君兰有意毒害琼义,解药就在她身上。现在人不见了,琼义的解药就等于没有了。

“琼大哥的毒已经没有事了。”仲同立刻回话,又问道,“你们在山林中遇见一只狼了?”

男子点头,将刚才追赶君兰情况汇报上。

他们数人依照仲同的吩咐,马上朝山林那边追去,因为都是在山野乡村长大的,男子几人的体力很好,没有浪费过多的时间就追上了君兰。他们不敢上前惊动君兰,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谁知道,一只野狼突然从前面冲出来,幸好他们在山野里长大,很快就将野狼杀掉,但这个时候,君兰已经不见了,他们找了好久都看不见人,所以就派出一个人回来禀报了。

“唉!肯定是那婆娘将狼引过来的,好端端的,一只狼哪敢都敢追打你们几个,肯定是那婆娘发现了你们!”听完男子的话,余汉第一个就开声,非常肯定就是君兰搞的鬼。

狼虽然凶狠,但不知那些没头没脑的肥猪,看见这么多人,一只狼绝对不敢跑出去,一定会有人引它过去的。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山林中向来多狼,那位姑娘又是一个人上路,她手中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要怎么对付一只野狼?”男子为难道。

“那婆娘武功好着呢!”余汉瞪大眼,反斥道。

“好了,余老弟,姑娘并非无名之人,余老弟不要再如此称呼姑娘了,姑娘不是有心要加害琼大哥。”仲同拦住余汉,皱紧眉,“我看姑娘的神色,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

“哼,那婆娘都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我哪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余汉不满地嘀咕一句,“那婆,那女人的毒会不会是秦王下的?你们不是说她恨死秦王了吗,一个女人无缘无故又怎么会恨秦王呢,她不是说自己是华阳人的吗,说不定是得罪了秦王,然后秦王逼她吃毒药,让人将她捉过来呢!”

“这,”仲同听见余汉的话,一时间也想不到原因何在。他们对君兰的了解实在太多了。

“不对,余大哥,如果她是华阳人,为什么她会不知道华阳城已经被秦王封掉?封城一事从华阳城传到卫家村也需要数个月,就算她一早被秦军抓走,途中也能听到一些风声啊,可她方才的确丝毫不知。”卫龙发现端倪,马上提出。

众人一听,又觉得很有很道理,会不会是他们都被骗了呢?她根本就不是华阳人。

“卫兄弟,你刚才的意思是姑娘是华阳人士,但她却不知华阳城被封一事?”杨先生脸色奇怪地看着卫龙。

卫龙点了点头,察觉到杨先生的奇怪,“杨大夫,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那就对了!”猛地,杨先生用力拍手,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吓了众人一跳。

“你这老头子想到什么就说啊,你想吓死老子啊!快说快说,那婆娘到底中了什么毒啊!”余汉抱怨地吼道。

“那是一种极其险恶的奇毒,普天之下也只有女神医前辈会炼制此药,真不知道姑娘为何会得罪女神医前辈,此毒无解,无解啊!”杨先生恐惧道,“中毒之人将受尽折磨,每月毒发一次,生不如死!当年不少中毒之人在毒发之时,无法承受毒发之中,只能咬舌自尽,若要压制此毒,唯有以毒攻毒,再次独用毒药,但如此一来,体内毒素便会累积,下次毒发将会更加痛苦。”

“非但如此,此毒最为诡异之处便是能影响中毒者心神,如同魔功一般控制人心啊!”杨先生彻底惊了,老脸上流出冷汗了。多年前,他曾经听过一个中了这种毒的人在失去常性之下,将自己的亲人屠杀尽,那时血流成河,惨叫连天,当中毒者回神看见亲人尸首时,那悲痛欲绝的惨叫,杨先生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竟又如此奇毒!”仲同等人大惊,不禁身子一抖,猛地,仲同想起一件事,“难怪姑娘会不记得华阳城一事,如此看来,姑娘真的是中了女神医的奇毒!杨大夫可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仲同上前一步,紧张地望住杨大夫。虽然君兰不肯加入他们义军,但她已经接受了他们的令牌,一旦君兰动用了令牌,秦王便会将她和义军混为一谈,到时候,君兰也就无法再拒绝加入一事。

难得有人能看懂秦军的军书,于公于私,仲同都不能让君兰毒发而亡。

“老夫医术不足,怎能和女神医前辈攀比?幸好姑娘中毒的日子不长,指甲中所含的毒素不多,老夫已经将琼壮士手臂上的烂肉切去,这才能阻止毒素的蔓延,至于姑娘身上的毒,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啊,除非女神医亲自为姑娘解毒。”杨先生苍白着脸,无奈叹息。

余汉听得牛眼瞪大,“这这这,她身上一点点毒就把琼大哥弄成这样,那要是她毒发的时候,哪不是比死更痛苦吗?”余汉左顾右盼,想想就觉得害怕。

“正是如此。”杨先生无力坐在椅子上,回忆当年,“当年老夫四处游历,意外之下看见一名中了女神医前辈的壮士大失常性,不顾旁人阻拦,挥刀将老父老娘,妻儿全部斩杀,壮士清醒过来后,悔不当初,悲痛欲绝之下只好挥剑自尽,不然下次毒发之时,他又会大失常性。”

“老夫当时震惊不已,只听旁人说此毒怪异无比,若下毒者在中毒者服食毒药之时,加以银针刺穴,封闭其神志,再在耳边蛊惑数句,便能控制住中毒者,好比魔功蛊惑人心那样。老夫今日去到卫龙兄弟家中,一看便见顾念盘坐于床上,姑娘脸色苍白,眼中毫无人性,怕是初初中毒,待到毒发之时,姑娘便会失去常性,如野兽恶狼般四处屠杀,若然下毒者曾蛊惑过姑娘,姑娘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完全下毒者所给的任务,若然下毒者要姑娘杀人,姑娘便会杀尽万人啊。”

说到这里,杨先生冷汗不止,他在帮卫龙医治手腕的时候也见识过君兰的实力,她徒手用碎石砸到墙壁,转手将碎石捏成粉碎,如果给她一把武器,那真是天下百姓的灾难啊!

“遭了!”仲同猛地被点醒,对卫龙道,“卫兄弟,卫家村一带你最熟悉,你立刻带人去找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姑娘拦下!对姑娘下毒之人绝非秦王,姑娘一心要杀之人是秦王!若秦王一死,天下无君,烽烟再起,天下百姓难以安宁啊!”

义军虽然一心要反抗秦王,但现在,他们还找不到适合的储君,秦王如果突然死掉,那些意图不轨的人就会涌出来争夺王位,百姓的情况只会被现在更惨!

卫龙也想到了这点,没有迟缓,立刻跑出去带上几个人往山林那边追去。

“希望卫龙兄弟能拦住姑娘,一定要拦住姑娘啊,百姓们,不能再受折磨了。”杨先生沧桑地叹息一声,忧心忡忡。

仲同几人也知道情况危机,再次询问过琼义的情况,他们也马上离开去布置人手了,单凭卫龙几个人,根本拦不住君兰,要是让她进了华阳城,杀了秦王,情况就不得了了。

这一夜,卫家村上下乱成一片,次日,卫龙传回消息,他们追不到君兰,卫龙等人决定先一步离开卫家村,赶往华阳城追人。仲同没有阻止,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按杨先生的所讲,下毒之人要君兰杀秦王,那么,卫龙他们现在还算是安全的。

*

数个月之后,初冬降临,昨夜一场初雪,华阳城城墙之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白雪,远远望去,城墙纤尘不染,在淡薄的阳光中闪耀着亮光,更显出其威严盛世,傲世群雄之态,底下百姓出入城门,甚至不敢仰视城墙威严,好比百姓见了君王,七国大君王!

五年后的华阳城成为了大秦国的国都,繁华程度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堵城墙仿佛直指天际,站在城墙之上,一面是树海茫茫的华阳道,隐约能眺望到隐藏于山林中的仙临小寺,远方群山尽在视野之中,可想华阳城墙有多高。

走到城墙另一边,俯瞰下去,城中大街小巷密密麻麻的全是商铺,装修富贵高档,尽显大气。赤金琉璃色的瓦顶在白雪的点缀下更加明亮,照射出一道道金光。

“陛下,城外传来加急书信,日前在滨州中屠杀百人的凶手一路往东,计算时日,此人已经抵达华阳城,请陛下定夺!”

英武的将领跑上城墙,一看就看见傲立于城墙一侧眺望远方雄山的暗袍男子,眼神顿时炽热,怀着满心的恭敬,将领垂首走到男子身旁,将手中的书信举起,等候男子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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