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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银色面具!(1 / 1)

只见那名银面男子,斜靠在窗外的那株梅树上,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心情很好!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张俏脸,男子的眸子似乎是暗了几分,荣华只觉得是一个眨眼的瞬间,那男子竟是再次到了自己的身边!

荣华正要出声,竟是冷不防被那男子一把抱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如此近距离的和一个陌生男子接触,荣华的心砰砰直跳!眼中的惊恐之色甚浓!这一点,似是让面具男子,很是不满!

“看到我很害怕?”

男子好听的声音响起,如同是山间小溪缓缓流过,清脆中带着一丝柔和,干净中带着一丝阴郁!这样的声音让荣华微微一愣!“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许久不见了,你都不想我吗?”

荣华的脸一红,垂了头,一时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知道这个银面男子应该对她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三番两次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前世时,自己从未遇到过一个银面人呢!

“怎么不说话了?舌头让猫给咬了?”银面男子打趣道。

荣华此时是有些懵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陌生人,想到自己现在还被他抱在怀里,便伸手一推,离开了他的怀抱。

“你到底想做什么?”

银面男子看着荣华一脸的羞红,眼神中却是不见惊慌失措的神色,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怎么,伊小姐都有胆子设计那孙宁以及巡察使,却没胆子见我?”

荣华一愣,脸色随即变得严肃了起来,今日花好和月圆二人都被她派了出去,这屋子里现在是真的只余她一人了。有些谨慎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伊小姐好手段哪!竟然是不动声色的变安排了这出大戏!只是那巡察使也不是个傻子,用不了多久,定然也是会回过味儿来,怎么,伊小姐不怕那巡察使起了疑心吗?”

荣华仍是一脸无辜道:“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谁?为何深来此,跟我说这些话?”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孙宁的人,更不是那个什么巡察使汪洋的人!我说过,我不会害你,我只会帮助你,保护你!”男子说完,便随意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得不说,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荣华眼皮微抬,嗤笑了一声,“随你怎么说吧。”

听到这不置可否的回答,银面男子的心情却像是很好,“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小小年纪,心计便如此之深!那十万两白银,你倒还真是舍得!”

听到此处,荣华明白了,这个人,一直都在暗处监视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视线!话已至此,荣华也知道再否认也是毫无意义了!

“公子是想着到巡察使大人那里去揭发我吗?”

“呵呵!你觉得呢?如果我真有此意,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伊荣华,看来,你对我还真的是不放心哪!”

荣华撇了撇嘴,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对你放心?谁知道你是黑是白,是奸是忠?

“十万两白银买孙宁的性命,值了!”

银面男子低笑数声,“伊荣华,你还真是只狡诈的小狐狸!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孙府里顺出了不少的好东西?”说罢,头歪了歪,“放心,我对你的那些个财物没兴趣!我只是好奇,若是那巡察使大人回过味儿来,会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荣华眨眨眼睛,“为何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我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别人算计我还差不多,我哪有那个本事算计别人?”

银面男子似是低头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竟是点头道:“不错!的确是如此!巡察使大人再怀疑,也不会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只是他不会想到,那旁人就不会想到么?”

“你指谁?”

“孙秀儿!”

“她?我与她自那宏昌寺一别后,再未谋面,她为何会怀疑到我?”

“她会不会真的想到是你,我不知道!可是依她的性子,死前如果要她拉个垫背的,定然会是你!”男子有些温凉的声音响起。

荣华稍愣了一下,的确!依着孙秀儿的脾气,倒是极有可能会将一切的恨意都直接转架到她的身上!谁让自己与她在宏昌寺交恶了呢?荣华低头静静地思索着,若是孙宁处斩以前,孙秀儿被提审,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银面男子见她不语,知道也定然是想到了某些可能!似是不忍看她皱眉,柔声道:“孙秀儿,还是交给我来处置吧。”

荣华抬眼看向他,仍是那幅银色的面具,在屋内灯烛的映衬下,几乎是亮的让她睁不开眼!可即便是如此,那一双似冰如霜的眸子,却是清晰的入了她的眼!

“你为何要帮我?”荣华不相信这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银面公子主动开口帮自己,定然也是有所图的,她可不认为自己才十四,就有了多大的魅力!

银面男子果然是笑了笑,“为何?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了!我今日帮了你,哪日再求到你这里,岂不是好说话的很?江南伊家,与旁的人家可是不同!至少哪日本公子落魄了,来讨要个万八千两的,伊小姐还是不会眨眼睛的。”

荣华不置可否地一笑,“公子倒是会说话!”

“罢了,今晚你就安心睡吧,那个孙秀儿,不会再有开口的机会了!”

“你要杀了她?”

银面男子起身走至窗前,背对着她,眸子里闪过浓浓的阴郁之色,“她该死!早在宏昌寺时,她便该被碎尸万断了!”

荣华锁眉,偏了头,“那监牢之中,守卫森严,若是此是孙秀儿突然死了,怕是反倒是横生枝节!万一再令巡察使大人起了疑心,反倒不妙!倒不如先静观其变!”

“你放心!你不是一直不信任我吗?这一次,就当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送上的一份小礼物罢了!顺便也让你看看本公子的本事!看本公子是不是有资格,成为伊小姐的朋友?”

荣华的鼻端传来一抹淡淡的清香味儿!那味道似花香,又似药香,说不上来,却是让人闻了很舒服,整个人都会放松了下来!比之一般的熏香,要更加地清淡!荣华的脸微红,还来不及再做出反应,眼前的人便已飞出了窗外,没有看清他究竟是怎么做的,窗子马上便闭紧了,随后而来的,还有道略有些严厉的声音,“风寒露重!”

荣华怔怔地站在了窗前,想起那银面公子竟然是说是风寒露重四个字!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关心自己吗?他究竟是谁?为何会对自己这般地关注?

荣华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再想了!还是先好好地睡一觉要紧,既然他说要替她解决后顾之忧,那她就拭目以待吧!正好也能看看这位银面公子的实力究竟如何?

一夜好眠,荣华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

“大表姐,早膳是极为重要的,不要小看这一餐早膳,虽然简单,却是非用不可的!这也是养生之道。我知你心里为了齐嬷嬷之事心有慌乱,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荣华聪明的没有提及昨日她偷听到了有关哥哥的事,劝道。

刘丽清强扯了扯嘴角,浅笑了一下,“多谢妹妹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倒是要你来劝我,真是不该!”

“这是我特意吩咐王婶儿煮的银耳大米粥。表姐快尝尝!银耳是一味滋阴、润肺、生津的滋补佳品,再同大米一起熬制,共煮成粥,熟后加入蜂蜜。味道鲜美甘甜,而且还有养颜之功效!”

荣华说着,便自己动手先尝了一小口,“味道果然是不错,表姐快尝尝!这样好的东西,千万莫要错过了!”

刘丽清见荣华如此劝慰自己,心里好受了不少!以往在刘府时,除了姨娘,又有哪个姐妹肯如此待她?自己若是没了胃口,怕是不仅不会有人劝慰,反而还会落得人人嘲讽,甚至是得到长辈的训斥!现在听到荣华的劝说,心中便是一暖!

二人用罢早膳,荣华看刘丽清仍是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再多留,任她自己回了莲华院。

“小姐,孙家又出事了!”灵雁进来禀报道。

“何事?孙家不是已经被查抄了吗?还会有什么事?”荣华状似无意地问道,可是心里却已是隐隐地猜到了几分,心中暗自有些揪住。

“小姐,那孙秀儿死了!”

“死了?如何死的?”荣华问道:“是自尽的,还是被人暗害了?”

“回小姐,听说是被她一个牢记里的人活生生打死的!”灵雁有些唏嘘道:“同她关在一起的,是孙家的几位庶女,还有几名大丫头,听说是那孙秀儿在牢里也不安生,竟然是对其中一人破口大骂,引起了公愤,与她一起关着的,有**个人呢!那孙秀儿平日里在府中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在牢里,还摆着一幅大小姐的架子,欺凌那些庶女!已是落到了这步田地,那些姑娘们竟也不怕她了,将她摁在地上,打了起来,那牢头发现,打开牢门的时候,那孙秀儿,早已是死透了!”

荣华听了顿时心惊不已!当真是高明呀!荣华丝毫不怀疑这绝对就是那名银面公子的手笔!竟然能想到用这种方法来解决掉孙秀儿,还真是残忍!

荣华心底暗叹了一声,这孙秀儿怕是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会死在自己的亲妹妹手中!而且还是平日里自己经常欺凌,从不把她们当姐妹看的那些妹妹手中!天理循环,果然是有果,必有因!若是孙秀儿平日里做人小心一些,低调和善一些,怕也不会是有今日之祸了!

“那巡察使大人可知道了?”

“那牢头当即便将这消息上报了!汪大人什么也没说,命人将尸体丢去乱葬岗了!”

“不过是几名女子,又都是姑娘家,个个儿柔弱,哪儿来的那般大的气力,竟能将人打死?”荣华注意到了有些不对劲。

“回小姐,听说那仵作验尸时,发现了那孙秀儿的胸前插了一支银钗。想来不知是哪位小姐太过气愤,将自个儿的发钗插进了她的胸口!而且还发现那孙秀儿的头部,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重击过。那牢头儿后来在那牢内找到了一个带了血的陶碗,还有一个竟然是那便溺用的木桶,那上面竟然也是沾了血迹!”

“嗯,知道了。不过是死了一名女子,想来也不会引起什么重视的。”

“小姐,奴婢进府时,看到伊少辉回来了。”

“哦?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让他留在云州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要不,奴婢去将他唤来,您问问?”灵雁请示道。

“也好,去将他叫来,我正好也问问云州现在的情形。”

“是,小姐。”

荣华出了花厅,看着满院的花团锦簇,亭台楼阁,心中不免有些不太真实之感!繁华一梦,浮生半醒!人生在世,有几人是清醒的?又有几人是真的能看透这繁华红尘,不过是黄粱一梦的?

转身已是走出了几十步,边走边看,边看边想!整个伊府,富贵至极!虽不及王孙公子的府邸大气奢华,却是处处透着贵气!小桥流水,假山林立,轩阁相映,处处透着几分的清雅之气!

荣华已是抬步上了一处小桥,那小桥通往水面上的一处亭子,中间几许回转,道不尽的雅致!汉石白玉的栏杆,大理石铺就的台面儿,精雕细刻的花纹,处处透着几分傲然的生机!

再抬眼,荣华已至这水面上的亭内,这是一处八角亭,亭内摆放着石桌石椅,因为天气寒冷,所以在那石凳上已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儿!荣华站在亭中,看着那平静的水面,初升不久的太阳的光线十分柔和,还略着了红色,将这水面照的倒是多了几抹婉约,像是一个蒙了面纱的美人一般!让人惊叹!

如意跟在身后,将手中的斗篷给荣华披上,“小姐,此处有风,您还是别待的太久了!”

“无妨,这里的景色倒是雅致,甚得我意!只是可惜了,此时若是夏日,还能看到那硕大美艳的莲花,还有那成片的碧绿了。如今虽然没有莲花相衬,这水面看起来,却是多了一抹的宁静,倒是能让人的心思,难得的静下来!”

如意听不明白小姐话中的意思,不过看的出来,也听的出来,小姐的心情似乎是并不很好!

“哥哥一去已有十几日了吧?也不知现在如何了?身在何处?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还有,有没有人为难他?会不会有危险?小五子不在他身边,他的饮食起居都由谁来照顾?”

如意听出小姐这是想少爷了,“小姐不必担心,少爷的身手极好,而且身边也带了随从,不会吃亏的。”

荣华浅笑几声,长睫如扇,声若莺啼道:“是呀,哥哥的功夫极好,定然是不会有事!只是我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家人,即使是他的功夫再好,我的心里自然也是会惦念的!我想,现在身在远方的哥哥心中亦是对我牵挂!这便是血缘的奇妙之处,如意,你说是不是?”

如意窒了窒,不知该如何说,只是干笑了两声,“小姐,您说的这些话,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小姐担心少爷,少爷牵挂小姐!少爷是天底下最好的少爷了!”

荣华轻笑,笑声清脆,宛若是精美瓷器碰撞的声音,让人的心神一颤!而刚刚行至亭外的伊少辉听到了这道笑声,身形顿住,抬眸看去,见一身披银色斗篷的花样少女,正背着对她看向那平静的水面!

不知是不是错觉,伊少辉恍然觉得静立在眼前的不是府中的小姐,而是九天仙女落下凡尘一般!那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肆意地散在她的身后,一袭银色的斗篷将她娇小的身形裹住,虽看不到正面,只是一道小小的背影,便已是让人有些魂不守舍,仿若是乱了心神!

如意是练武之人,自然是察觉到了来人,转过身来一瞧,竟是灵芝引了伊少辉前来,遂上前轻道:“小姐,伊少辉来了。”

荣华点点头,“知道了。请他过来吧。”

如意冲着灵芝一点头,灵芝遂引了伊少辉入了亭子,在桌前垂手静立。

荣华转过身来,倚着栏杆坐下,那长长的木板上,早已是铺上了上好的华锦制成的软垫。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云州的事务可是一切安好?”

“回小姐,云州一切都已是重新步入正轨,并无什么大事。奴才这次回来,是为了到苏州的总库这里取几味药材,顺便回府取几样东西。即刻便要赶赴云州。”

伊少辉不敢抬头,只听着少女的声音,他便有些恍若做梦,如何还敢再偷窥小姐的芳容?

荣华并未察觉到伊少辉的异样,只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名年轻男子,不过数月,伊少辉的脸色黑了许多,虽然只是站着,可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带了几分的老成稳重!再不似几月前的那般孤傲,更是没了那几分的少年冲动!荣华暗自点头,看来,他跟在哥哥身边的确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既然回来了,那便去和名叔好好说说话吧!难得你们这次过年,都没能一见!”荣华知道过年时,伊少辉也是没回来!若是以前,哪个药铺也是关了门歇业,好好过年的。可是这一次,因为高掌柜的事,再加上后来云州店铺里也有人中毒,各种的人心惶惶,所以哥哥下令,让云州在年节时,歇业三天,只是伊少辉和几名伙计都留在了铺子里,没能回来。

一方面是因为那几名伙计本也就是孤儿,也无处可去!二来,也是因为云州需要处置的事情太多,伊少辉若是回来,那么哥哥便得盯着云州了!

“回小姐,奴才刚才见过父亲了。一切安好,也说了会儿话,如今也该启程了,一路上还得护送几味药材呢。”

“回去的时候,可有护卫相随?”

“回小姐,奴才回来时,带了几人回来,这次回去,保安堂的江南柜手又给派了十几人相护,应该是无碍的。”

“那便好,一路小心些。这会儿走,若是快,午后也就该到了!”

“是,小姐。”

“那你且去吧。名叔年纪大了,难免会有时思念家人,你若是得空,偶尔回苏州时,便常回来看看他。若是不得空,也要记得常常寄家书回来!最多不可超过十日。你可记下了。”

听着那清丽婉转的声音,伊少辉的眼睛顿时觉得酸酸的,头压的更低了,“谢小姐关怀!奴才记下了。”

“嗯,去吧,别耽搁了你的正事!”

伊少辉行了礼,直直后退到出了亭子,才转了身。

一转身,再抬眼时,那一双眼睛已是红红的。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竟也是想要落了泪!刚才只是一瞬,快的像是天上的闪电一般!虽然只是那一瞬,可是小姐那似莲如画的容貌,却是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一般,再抹不去了!

荣华的身子轻轻向后一靠,舒了一口气,“云州无事,我也便安心了!否则哥哥不在,若真是有些什么事端,又有谁能堪当大用?做生意,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极为凶险!特别是做药材生意,总是得时时处处地提防着别人!”

“小姐说的是呢!就像是年前的时候那个荣贵少爷想要败坏咱们保安堂名誉的事,现在想想都是后怕不已呢!”灵芝说完,看到如意向她瞪去,心中一惊,自己的嘴快,竟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小姐责罚!”

荣华轻摇了摇头,“无碍!都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十日后,京城传来八百里急报,皇上下旨,孙宁所犯六大罪状,条条属实,罪无可赦!叛斩立决!其子恶贯满盈,坏事做尽,叛腰斩之刑!孙宁三族皆流放三千里,孙氏一门三代内,不得入朝为官!其它从犯交由巡察使汪洋详审!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苏州全城振奋,人人乐不可言!而巡察使汪洋本来还有些疑惑的心思,在看到百姓们如此开怀时,也是烟消云散!

何婆婆回到了伊府时,已是快出正月了。

“小姐,正月十五咱们都没有出门去看花灯呢。”灵芝觉得有些可惜道。

“你很喜欢看花灯?”

“倒也不是!只是正月,也是过年的时候嘛!没能出门看上花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如意打趣道:“人家观花灯,大都是为了会情郎,你这般地难受,莫不是也有了情郎?”

灵芝脸一红,“你这张利嘴!小姐,您看如意她欺负我!人家才十二,哪儿来的情郎?就算有,也该是小姐才是!”

荣华一听,先是一怔,再是脑子里竟是莫名地出现了一张带有银色面具的脸!鼻端似是还闻到了他身上那似花似药的香气!

宋嬷嬷喝道:“胡说八道!成何体统?小姐现在还在孝期,又尚未及笄,且莫再乱说!”

两人立时便老实了,“是!”

何婆婆进了碧水院,一脸正色道:“荣华,你习医也是时日不短了,今日,为师便要考考你了。也好对你的医术有个了解,以后再教,也好有个侧重。”

“是,师父。还请师父出题。”荣华态度谦卑道。

何婆婆点了点头,问道:“四诊五气为何?五味五臭又为何?”

“四诊,为望、闻、问、切!五气是人的皮肤对温度、湿度的感觉,即温、凉、寒、燥、湿!五味为舌头对食物的感觉,即咸、苦、酸、辛、甘!而五臭则指鼻子能闻到的五种气味,即膻、焦、香、腥、朽。”

“嗯,何为五劳七伤?”

“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也为五脏劳损,即心劳、肝劳、脾劳、肺劳、肾劳。七伤为大饱伤脾,大怒气逆伤肝,强力举重,久坐湿地伤肾,形寒饮冷伤肺,形劳意损伤神,风雨寒暑伤形,恐惧不节伤志。而形劳意损伤神,也可说是忧愁思虑伤心。”

何婆婆点了点头,“这些不过才只是一些常识而言。你若是连这个也答不出,便不配做老身的弟子了!”

“是,师父教训的是!”荣华态度恭谨,不见有半分的傲慢不服。

“你是习医的医者,将来许是会治病救人,我且问你。若是治妇人带下五色,腹痛,羸瘦,食少。该当如何配方?”

荣华略想了想,拧了眉,片刻道:“回师父,弟子以为,当归一两,应锉,微炒,鳖甲一两,涂醋炙微黄,去裙稠,川大黄一两,应锉碎,微炒,白术三分,胡椒半两,诃黎勒皮三分,槟榔三分,枳壳三分,麸炒微黄去瓤,荜茇半两。上件药捣罗为末,炼蜜和捣三二百杵,搓成丸如梧桐子大小为宜,每于食前以温酒下三十丸。不知弟子说的可对?”

何婆婆点了点头,面上虽然仍是严肃,可是眸光里已是有了赞赏之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仍是有些尖刻!“这不过是让你之前背下的方子。只能是说明你仔细背书了。称不得是你的医术如何!”

“是,弟子明白。”

看话已至此,荣华仍是不见恼怒或是傲慢之色,何婆婆的心里更是满意了一分!

“老身再来问你,若是治妇人怀娠,腹中疞痛,又当以何方子为宜?”

荣华这次拧眉深思,因何婆婆提到的病人是孕妇,自然是应该仔细斟酌用药,否则,怕是会伤了腹中的胎儿!略一思索,荣华缓声道:“当归三两,芍药一斤,茯苓四两,白术四两,泽泻半斤,芎藭半斤。上杵为散,取方寸匕,以米酒和,一日三服。不知师父以为如何?”

何婆婆这次才轻点了点头,赞道:“不错!不错!治病自然是要记得以人为本,因人而异!不可死抠药方典籍,否则,便是会害了病患,重则,可使人丧命!”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嗯,这是为师行医多年来的一些感悟,里面也有一些对于奇症的方子,你且看看吧。”

荣华顿时有些惊诧,“师父,您这手记,可是无比珍贵!您这是?”

“既是手记,自是为了留给后人看的!你是我的徒儿,留给你,自是应该!”

荣华双手恭敬地接过那本厚厚的扎记,一脸恭敬道:“谢过师父!弟子一定仔细研读,定当以师父为榜样,认真揣摩医术,以严谨的态度来对待病患!”

“好!也算是老身没有看错你。这些日子,我可能会日日到保安堂去忙,你若是有心,便可以与我一同前往。”

“是,师父!”

出了屋子,“何夫人,小姐现在出门方便吗?”如意有些担忧道。

“放心吧!小姐也不可能总是待在府中,即便是少爷将来将外面都安置妥当了,小姐也是不可能就完全地撒手不管的!与其将来两眼一抹黑,倒不如现在就开始多接触接触外面!”

如意似也是赞同,“也好!反正现在孙宁也是倒台了,现在小姐在苏州也是安全的。”

“嗯,少爷的所有安排,小姐可知情?”

如意摇了摇头,“似乎是知道一部分。不过,少爷现在开始做的布署,似乎小姐还不知道!少爷想的长远,现在就已经开始做半年后的布署了。少爷也是心疼小姐,少爷还直介心细如发!”

“少爷心疼小姐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将来小姐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有何反应?”何婆婆似是有些担忧道。

“何夫人这是何意?少爷对小姐这样好,难道小姐还会怪少爷不成?”

“怪他倒也未必!只是有可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倒是真的!少爷现在为小姐做的越多,怕是将来受的折磨就越深呢!”

如意听不明白,还要再问,何夫人却是不肯再多言,径自走了!

如意一回头,看了屋子一眼,小姐以后,会让少爷难过吗?为什么?

一晃又是数日,已是到了二月二龙抬头了!

龙抬头,是民间的传统节日,汉族有,其他民族也有。龙抬头是每年农历二月初二,俗称青龙节,传说是龙抬头的日子,百姓们庆祝“龙头节”,以示敬龙祈雨,让老天保佑丰收。

“小姐,这二月二按说都出了正月了,为何人们却是如此重视一个二月二呢?”灵芝问道。

“青龙节的渊源,与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有关。惊蛰过后,大地复苏,阳气上升。俗话讲,惊蛰过,百虫苏。青龙节里,民间流行着许多驱毒的活动。”

“驱毒?”

“嗯。不止如此。传说此节起源于三皇之首伏羲氏时期。伏羲氏重农桑,务耕田,每年二月二这天,‘皇娘送饭,御驾亲耕,自理一亩三分地。后来黄帝、唐尧、虞舜、夏禹纷纷效法先王。到周武王,不仅沿袭了这一传统作法,而且还当作一项重要的国策来实行。于二月初二,举行重大仪式,让文武百官都亲耕一亩三分地,这便是龙头节的历史传说。”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真假早已难辨!而农历二月初二,之所以称为龙抬头节,其实与天象有关。人们将黄道附近的星象划分为二十八组,表示日月星辰在天空中的位置,便是二十八星宿,以此作为天象观测的参照。二十八星宿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划分为四大组,产生四象: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

一直没有出声的如意道:“我听说咱们这儿二月二剪龙头的习俗,叫剃喜头。特别是男孩子,都要剪发,谓之剪龙头,据说在这一天理发能够带来一年的好运,也有要想鸿运当剃头的寓意。”

有些不耐烦的灵雁催促道:“小姐,今儿外面还要放龙灯呢。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吧?反正待会儿出去了,您也可以给奴婢们讲!还是先准备准备去看龙灯吧。”

荣华知道这是许久不出门的灵雁有些憋不住了,笑道:“好!快去看看大表姐准备好了没?咱们一起去。”

“是,奴婢这就去催表小姐。”

“慢着!问问师父,看她去不去?”

“是,小姐。”

半个时辰之后,荣华和刘丽清都已是出了城门,到了城外的一条小河边上。荣华看到不少人家用芦苇或秫秸扎成小船,插上蜡烛或放上用萝卜挖成的小油碗,放到河里或湾里点燃,为龙照路。

“表姐,名叔也命府上的人扎了几个小船,咱们一起去放吧。”荣华笑道。

刘丽清笑着点了点头,“不怕表妹笑话,我还是第一次出门,和这么多的人一起过青龙节呢!”

荣华听了微微一愣,遂明白刘丽清以前在府中的日子艰难,儿时不得宠,稍长些,便有了规矩礼仪的束缚,如何能有机会出城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过节?

“大表姐,走吧。每人亲手放一个,预示着这一年可得好运呢!”

“好!”

吉祥如意等人小心地围了小姐的身边,生怕小姐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二人在河边看着孩童们在田地里嬉戏着,大人们也相互恭贺着,心情也是好了许多!特别是刘丽清,一扫前些日子的情绪低落,也是没了往日大家闺秀的样子,竟也是高声地笑了起来!

荣华见她眉眼舒展,心中暗喜,如此一来,想必她的心结,也好解开了吧!

回府的路上,荣华只让如意跟着她和刘丽清一起乘了一辆马车,灵芝等人,都被她遣到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上。

“荣华妹妹,今日多谢你了!我从未如此开心过!真的!我长这么大,从不记得有像今日这般笑的这样开心!谢谢你!你我虽是相识时日尚短,可是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你的一言一行,皆是让人觉得贵不可言!说句可能让你不高兴的话,我未见你之前,以为你不过就是一介商人之女,定是满身的铜臭之气!根本就不配和我坐在一起!可是自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知道自己想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你身上的书香之气甚浓!比之我以前在京城时见过的那些大家小姐更像是一位贵族小姐!比刘府的那个千金宝贝刘丽华,更是强上了百倍不止!”

荣华浅笑道:“大表姐这样说,我可是愧不敢当!”

刘丽清却是轻摇了头,“表妹,我不是刻意在奉承你!我说的,都是我心中所想!真的!你身上有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清华之气!真的!而表哥,则是更与商人的气质毫不相似!他更像是王孙贵族,哪里像是一个市侩的商人?也正是因此,我见到表哥的第一眼,便动心了!”

说着,便苦笑了一下,随即垂下头,双手放于膝上,轻绞着手中的帕子,似是有些难为情,又似是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荣华看出她的神色,知道她也是有些为难了!表姐,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怎么选,就看你自己了!没有人可以替你作决定,也没有人可以代替你,走完你的一辈子!若是你能坦承相待,那么,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与你,相反,我还会助你一臂之力!可是若是你继续选择隐瞒,那么,我只能是认为,你始终是惧于舅母的淫威,注定要与我们为敌了!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就别怪我伊荣华心狠了!

荣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说实话,一开始她虽然不喜这位大表姐,可是至少也说不上讨厌!知道她也是个可怜人,所以并不想真的与她为难!可是若是她选择的人始终是舅母,那么,她也必定得狠下心来!所有阻碍哥哥前程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所有惦记伊家的人,她也一个都不会轻易地宽恕!

荣华深吸了一口气,“大表姐可是有话想说?”

荣华清冷的声音传来,刘丽清猛地抬了头,直直地看向了荣华!

荣华也不躲闪,只是微笑着与她相对,那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却是看的刘丽清心惊不已!明明就是温柔若水,可是偏偏看在刘丽清的眼里,却像是那锋利的尖刀!仿佛正一片一片地切割着自己的心房!将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剖析了个清楚明白!自己所有的秘密在她犀利的眼神下,似乎都是无处遁形,避无可避,藏无可藏!

刘丽清的心底一颤,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将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

“表妹,我对不起表哥,对不起你!我!我!”刘丽清的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突然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一张脸,不知是急的,还是羞愧的,竟是红如火焰了!

荣华仍是不动,表情仍是淡淡的!她不急!等着她慢慢地将自己的心思捋顺好,等着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将那些深不见底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给她听!

刘丽清终是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再次抬起了头!短短的不过才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可是刘丽清的心底里却像是经过了人生中最为艰难的时刻!心底里的反复、犹豫、纠结!让她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勇敢地面对眼前的这位表妹!

“表妹,我,我偷偷潜进了表哥的书房。就在初一早上,你们去给姑母和姑父去上坟的时候!我,我偷拿了表哥书房里的一枚玉佩!是乳白色的!”

刘丽清咬紧了嘴唇,垂了眼睑,“我偷拿出来之后,便交给了齐嬷嬷。可是没想到齐嬷嬷竟然,竟然会出了意外!”

刘丽清说完,便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了荣华,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以后,自己还能否在伊府立足?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刚刚对她还极好的表妹听完这番话后,是否还会一如往昔的待她?她不知道今日所言,会不会将她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有一点,她知道!那就是说出来了,她自己的心里便彻底地舒服了!就像是长久被什么东西压制着,将她的心都压的几乎是透不过气来!如今一切都摊开了,自己的心里反倒是轻松了!再没有什么顾忌了!

刘丽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色轻松道:“终于说出来了!表妹,不管你是要鄙视我,还是要责骂我?我都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是没有办法!那东西,说实话,当我交给齐嬷嬷后,我便后悔了!可是没有办法!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这次来苏州的,不止是我们这几个人!还有一行人,就住在离伊府不远的客栈里。他们都是舅母派来的!一来是为了就近观察你们兄妹俩的为人、品性!二来就是为了接应我和齐嬷嬷,好将东西迅速地带回京城!三来,则是为了监视我!担心我会不听话。”

荣华的眼睛眨了眨,唇角扯开的角度稍大了一些,“表姐说的那些人,可是住在来福客栈,一行五人?”

刘丽清听了,顿时愣住!那不可思议的眼神已是不需再多说什么了!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早就知道了?”

荣华点点头,“我们是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们一直在等,等表姐亲口告诉我们!因为我们相信,表姐的心地,还是善良的!”

刘丽清听了,竟是自嘲地笑了几声,“原来如此!呵呵!多么可笑!我竟然是还以为一切都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原来,竟是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多么傻!多么蠢!我真是蠢到了极点!我早该想到,你这么聪明,而表哥又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让我得逞?”

荣华看出她的自嘲,也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却是并不劝她,“你的到来,的确是让我和哥哥多了一份防备!不过,我们并不是防着你!这一点,还请表姐明白。母亲过世,舅舅舅母,竟是连个后辈都不肯派来吊唁!我们心中会如何想?这样的舅舅,会是真心地对我们好吗?”

刘丽清闻言,抬头看向荣华,“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我来此是有目的的?”

“自然!我们虽然与舅舅舅母并不相熟,可是我们却知道人性的贪婪,还有**!大表姐,我和哥哥对你并没有什么鄙视,或者是责备!你是受人胁迫,这一点,我和哥哥早就明白。所以,我们才一直在等着你亲口告诉我们。”

“表妹!”刘丽清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什么也不必说了!你既然选择了告诉我们,那么,我们便不应该是敌人了,对吗,表姐?”

刘丽清稍稍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问道:“那齐嬷嬷的死,可是与你们有关?”

荣华却是轻笑道:“大表姐想的太多了!齐嬷嬷的死,是意外,这一点,不是再三证实过了吗?”

刘丽清这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荣华却是静静地看着她垂了头,那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中的神采,那一闪而逝的狡诈,自然也是避过了荣华的眼睛!

荣华的唇畔仍是浮着一层笑意,而一旁的如意,则是略皱了一下眉,看向了小姐,却是欲言又止!

刚到伊府门口,便见小五子笑嘻嘻地迎了出来,“小姐,少爷回府了。如今正在碧水院等着您呢!”

荣华的眼神一亮,“真的?哥哥何时回府的?”

“就在您和表小姐出府不久,少爷便回来了!本来是想着派人去告诉您一声儿的。可是少爷说是您难得心情好,出府一趟,还是别打扰您和表小姐的兴致了!所以就换了衣服,到碧水院去等您了。”

荣华在他话未说完之时,便已是快步上了台阶,也不再理会身后的刘丽清,径自向碧院跑去了!

她身后的刘丽清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荣华的背影一眼,那闪亮的眸子里,似是有一抹的浅笑滑过!不过极快,让人看不真切,以为不过是错觉罢了!

小五子在刘丽清也转身回了莲华院后,才慢慢站直了身子,冲着刘丽清的方向微嘟了一下嘴,眨了眨眼,向着少爷的书房走去了。

荣华回到碧水院,果然是一进屋子,便见哥哥正坐在自己的榻上有些无聊地翻着自己的医书,“哥哥!”荣华欢喜地叫了一声,便向荣升扑了过去!

荣升在闻得她的脚步声时,便已起了身,正好将荣华抱住,笑道:“想哥哥了?”

“嗯!想哥哥了!哥哥不想荣华?”

“想!自然是想!”荣升说着,松开了她,自怀里掏出了一本微微泛黄的古籍道:“这是我在外面偶然所得!你也知道于医术,我是外行,也不知究竟是真是伪,有无收藏的价值,便直接买下,给你带回来了!”

荣华接过大致地翻了几页后,竟是万分欣喜道:“太好了!竟然是百年前的神医所著,这可是孤本呢!哥哥是从何处寻来的?”

荣升见她高兴,也知道自己是赌对了,笑道:“不是说了,是偶然所得!可是喜欢?”

“嗯!谢谢哥哥!”

荣升笑着拉了她到桌前坐了,“我没回来前,便听到了关于孙府的事,你倒是胆子大!什么都敢做!”

荣华有些俏皮地吐了下舌头,“哥哥,我做的还不错吧?我可是计划了好久呢!”

荣升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中间可遇到了什么难处?”

荣华的笑容略僵,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初,轻摇了摇头,“没有!劳哥哥操心了!”

“没有便好。我先回书房处理些事,也快该用午膳了。你梳洗一番吧,瞧瞧你这一身!今日可是玩儿的高兴了!”

“是呢!是真的玩儿的可高兴了!”荣华这才看到自己刚才进屋时,将哥哥的袍子也给弄脏了,遂笑道:“瞧我多厉害,将这青龙节的好福气都过给了你呢!”

荣升失笑,“你这鬼丫头!明明就是弄脏了我的衣袍,偏还说的好似是我沾了你多大的光!真是半分也不肯吃亏!罢了,你快些梳洗吧,待会儿,就在后花园的梅花亭摆膳吧。”

“好!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到了书房,荣升到了那屏风后,面色冰冷地站在了那张榻前,大手一挥,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地方,那最右侧竟是升起了一个小格子,荣升将那上面的盖子轻轻掀起,里面赫然是摆放着一张精美绝仑的银色面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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