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猢狲不是官身,所以众人回巡检司时他没敢跟进来,寇天青也觉得他现在暂时不要露出已经归顺的模样,不一定什么时候还得借助他无忧洞二首领的身份呢。
所以铁头猢狲在巡检司外晃了一圈,就找地方吃饭去了,没想到吃完刚回来,就听到巡检司内喊杀声震天,刚开始时铁头猢狲都以为里边是在训练,不然谁敢光天化日的进这里来砍杀?那可是谋反啊。
可再听之后他就听出来不对劲了,那他也没敢造次,铁头猢狲现在后路断绝只有投靠朝庭才有一条活路,万一造次的得罪了朝里的什么大佬元臣,那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嘛。
等他亲眼看到那一地的尸首之后才明白,果然是有人造反啊,光天化日首善之区,竟然有人结着队的跑进衙门口里来杀人了?
管他来的是什么人呢,现在可是邀功的好机会呀,干了这一票肯定有资格讨到个小官了,机会难得,铁头猢狲舞动两只铁笔就冲进院中,但他的目标却明确得很,面前这些人里应该是寇天青官最大吧,要帮也是去帮他嘛。
他的这一突袭立刻让寇天青那里的局势骤转,子母双夺轻灵无比又善于锁拿刀剑,正是寇天青手里这把刀的克星,但铁头猢狲的一对判官笔却正好是克制子母双夺的武器,再加上他的本领高强,与寇天青这一前后夹击,当即就让蒙面人招架不住的狼狈不堪,只要两人再努一把力,只要几招下去就能把这蒙面人格毙在当场,但时机却不在他们这一边啊,他俩都得尽占上风,但静安王那边却越来越支撑不住了,寇天青只得甩开那个拿双夺的,又冲杀回静安王的身边。
寇天青的回援当即就让静安王那边的压力大减,剩下的几个贼人抵抗不住对手的回击,气势一泻立刻就有人转身要逃,这一下可就再也没办法打下去了,被寇天青连续几次奋力砍杀下,又扔下两具尸体后就迅速向四外逃走。
静安王眼看得众贼逃走,一把扔下砍磕出缺口了的腰刀仰天大笑道:“手刃一贼,朕手刃一贼,快活,真真的快活无比呀。”
寇天青现在没时间给他凑趣,就在他大笑时,挥动长刀又杀回到铁头猢狲身边,铁头猢狲与那个拿双夺的正斗得旗鼓相当,为了表现自己,他有意呼喝连连把一对铁笔舞得虎虎生风,仗着铁笔的重量把对方砸得两笔酸麻都使不出力气来了。
蒙面人连一个铁头猢狲都要抵挡不住,眼看着寇天青马上要冲回,立刻怪叫一声双夺出手分打寇天青和铁头猢狲,但刚一出手,他却闪电般的翻身后退,奔着刚才来的墙根跑过去了。
这厮想逃,寇天青离得远,所以砸开飞来的这一夺就再也追不上他,铁头猢狲跟他离的却近,同样一笔砸开飞夺之后,顺手把自己的判官铁笔也掷了出去,蒙面人听到背后恶风陡至,赶忙回身用胳臂一挡,第一支铁笔被挡飞却也砸裂了他的臂骨,这第二支就说什么也挡不住了。
第二支铁笔带着厉啸洞穿了他的肩窝,把蒙面人打得在地上连滚出好几丈远,但蒙面人也极凶悍,滚过之后又立刻站起,一边奔向墙边,一边在怀中掏出数个弹丸随手摔在地上。
这些弹丸落地即碎,黑烟从弹丸爆出的同时,一股恶臭更是扑面而来,铁头猢狲惊恐的喊道:“退,速退。”说罢掩着口鼻跳出去好远。
寇天青哪还顾得上追敌,一看黑烟升起立刻拉着静安王远远躲开,就在此时,去太尉府的包拯和阮承天带着人回来了,一看到这满地的尸首,阮承天差点没口吐白沫的躺到地上,当看到静安王毫发无损的仍站在那里后,才跑过去跪在地上连着叩头道:“爷,我的爷,您这是……要吓死我老阮嘛?”
静安王笑道:“不碍事的,小王这一回也手刃了一贼。”
阮承天蹦起来怒喝道:“寇天青,你这个官是怎么当的?这么多贼人……。”
静安王一摆手道:“你这火气发得就不对,寇卿没有对小王的护卫之责,这个时间也不该他当值,寇卿,这些贼人为何到此查清了吗?”
寇天青道:“应该是为了游先贵而来呀,我已经命人进牢查看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巡吏就急匆匆的从牢里跑出来道:“大人,游先贵被杀了,身首分离。”
寇天青道:“这地上的贼人里可还有活口?”
巡吏摇头,寇天青对静安王一躬身道:“王爷,这些人显然是为了灭游先贵之口而来呀,包大人,太尉府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包拯道:“逃了,人犯已在昨日城门落锁前逃出了汴梁,此人与秦州的都统制孟伟明是亲兄弟,有可能是去投奔他了。”
静安王微吃了一惊,对众人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孟伟明是秦洲主官,据考功司的人回报,说他是很有些智勇的一员将,朕……小王听说陛下日夜都在思量着,怎么从土藩人手中收复河湟地区,拿下兰州,夺回鄯州,现在党项人堵截了丝路上来我大宋的商队,只有将鄯州打通,才能给这些商队再寻出一条贸易的路途来,只要商队通了,钱也就有了,到了那时,再下西域重现汉唐当年的辽阔,才有可能办到啊。”
众人全都听得心潮澎湃神驰万里,真能如此吗?可还没等众人好好畅想一番,却听静安王又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次是所用非人了呀,孟家兄弟绝非什么善类,小王去了,你们接着办案。”说罢转身就走向门外。
阮承天立刻狗颠屁股一般的跟了出去,寇天青和包拯却都傻了,办案?线索断在这里了呀,事牵边境重将不是轻易就可操办的,爷您得给个话儿啊,不然真出了边将造反的事,可就不是靠些巡吏察子能解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