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感觉血液都要逆流回了心脏,一把扯下头上的鸳鸯盖头,朝那眼前人看去。
“啊~”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后退两步,猛地捂住嘴巴,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眼前那身穿大红喜服的、她的新郎官,竟不是张文翰,是……是黎暄哥哥!!
她……她不是在做梦吧?她转动着眼珠子又环顾了一下周围,心内更惊。天,这不是张府,是叶府!!
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叶黎暄心都碎了,抬手擦去她还在涌淌的眼泪,也禁不住红了眼眶,“傻丫头,怎么哭成这样?眼睛都肿了。”
柳依依更加悲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说话都因激动震惊结巴了,“黎……黎暄哥哥,怎么……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叶黎暄反问,幽怨质问,“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那晚过后,我必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娶你过门。自此后,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怎么还没等我付诸行动,你就要转而嫁给别人了呢?你要我可怎么活啊?”
柳依依泣不成声,摇着头痛哭不止,“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可我真的不能嫁给你,不能……”
“不能?”叶黎暄明明心疼得要死,却还是忍不住逗她,“可现在我已经把你娶回来了,按照我先前的承诺,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一样都没少。你现在已经进了我的家门了,怎么办?难道要再逃一次婚吗?”
柳依依擦着眼泪,妆容早已哭花,那样子看着又是滑稽又是可怜,抽抽搭搭地跟他说明原因,“我……我真的不能嫁给你,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只把你当大哥哥。”
“你……”
“是吗?”叶千凝忍不住插话,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柳依依一愣,这才看到她也在,惊讶地问道:“你……你不是昨晚给我送嫁衣的那位姑娘吗?你是张文翰的人,是张文翰派你来抓我的?”
叶千凝噗嗤一笑,否认道:“我可不是那癞蛤蟆的人,我给你送的嫁衣是黎暄为你挑选定制的。”
“啊?”柳依依呆住了,大惑不解地看向叶黎暄,“黎暄哥哥,她是谁?”
叶黎暄感动万分地回答:“我长姐,叶千凝!”
“啊!”柳依依吓了一大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样,看看叶千凝,又看看叶黎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委屈巴巴地控诉,“你……你套路我。”
“不套路你怎么能让你这个傻姑娘说出实话?现在你还狡辩吗?昨晚你跟我长姐说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叶黎暄笑问。
“我……”柳依依哑口无言,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戏,现在是想狡辩都没法狡辩了。
“看来我弟妹可能是忘了呢,那长姐帮你回忆回忆。”叶千凝清清嗓子,俏皮地模仿她当时的语气,“我就是喜欢叶黎暄,我的心永远都只属于黎暄哥哥,我最想嫁的人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样?一个字都不少吧?是你说的不?”叶千凝笑得灿烂。
“我……”柳依依脸色通红,活像一只熟透的虾子,低着头羞得不敢说话。
叶黎暄叹声气,握住她的手说道:“傻丫头,别想逃了,你必定成为我叶黎暄的女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阻止得了。现在桑白皮已经不是问题了,你用不着再受那张文翰的威胁了,对他那种人你没必要讲诚信。就老老实实地嫁给我吧,我会疼你爱你一辈子,好不好?”
柳依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心如刀绞地看着他道:“黎暄哥哥,我爱你,可我不能不管我爹,我爹他……”
“爹没事!”柳楚孝雀跃的声音传来,走到她身边含泪致谢,“女儿啊,多亏了你啊!昨晚黎暄的姐姐姐夫来我们家提亲了,我跟他们说了我的难处,他们说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帮我处理那件事,他们包我平安无事,你就不用担心爹啦!”
“真的?”柳依依顿感惊喜,看向叶千凝。
叶千凝含笑点头,拍拍身边易北岩的胳膊自信道:“放心吧,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我家夫君在皇上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只要柳老爷将该补的东西补上,我家夫君会进宫求情,恳求皇上免去对他老人家的责罚的。”
“真的吗?”柳依依欣喜若狂,对叶千凝连声道谢,“那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只是希望柳老爷以后不要再犯了,梅寒国养育了我们,我们要知恩图报啊!”
“是是是!”柳楚孝慌忙答应,激动地举手保证,“您就放心吧,这次走上歪道差点赔上我女儿的幸福,已经足以让我悔恨终身了,我哪里还敢再犯啊?为了表示我的悔意,该补那些我以十倍奉还,也好让易宫主在皇上面前好说一点。”
“哇,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叶千凝感叹。
柳楚孝直摆手,“什么小不小的?这只是我犯错的弥补而已,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叶千凝满意地点头,“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回京后马上就去进宫面圣,一定让你平安无事。”
“哎,谢谢谢谢!”柳楚孝接连道谢。
叶黎暄捏捏柳依依红红的鼻子,满眼疼爱地询问,“好了吧?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吗?有就抓紧时间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了。如果没有,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拜堂了?嗯?”
柳依依揉揉鼻子,好奇问道:“怎么没有呀?我想知道你们作了什么局?张文翰怎么没来迎亲?还有我怎么会到这里?”
叶黎暄忍俊不禁,“张文翰怎么没去?他比我去得都早呢。只不过他娶回去的是个稻草人,我娶回来的,是个娇滴滴的美娇娘。”
“啊?”柳依依惊呼,不可思议,“稻……稻草人?怎么会这样?他没有发现?”
“没有,我们提前行动,做了一个和你身形差不多的稻草人,然后给它穿戴好凤冠霞帔,摆放在张文翰接的花轿里。再然后我们派人在他迎亲的路上阻拦,延误他的时间让他着急,再加上稻草人盖着盖头,他到柳府之后看都没看就把花轿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