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刑真打算夜探平安寺,女鬼张柔央求出得符箓,刑真没有阻拦将其放出。而后张柔突然跪地,极其认真道谢。
“感谢公子大恩,小女没齿难忘,愿来生做牛做马服侍公子。”
刑真踏前一步将其扶起,正色道:“事情已经超出了寻找你腹中胎儿下落的范畴,已经不在是你一人之事,千万无需这般客气。”
张柔坚持三次叩头柔声说:“无论如何事情因小女而起,如果公子发生意外,我、我无法原谅自己。请公子答应小女的请求,陪您一起行动。”
刑真笑着安慰:“你多虑了,有小年儿前辈在此,安全问题大可有保障。”
狗皮膏药见缝插针见话插语,在旁边事不关己道:“我可没说陪你们一起行动,别有事没事带上本大剑客。”
刑真给了个鄙视眼神:”白吃白喝的时候前辈很是积极,出力干活的时候往后退,这样不好吧。“
小年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就不去你能拿我怎么样,难不成绑着我一起行动?有这能耐尽管用,本大剑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会受你们威胁。”
摸了摸下巴换口气儿继续说:”张柔也不能去,寺院内佛气凝重,是鬼物的克星。张柔的低微道行,临近那些金身佛像会立刻烟消云散。“
“所以只能刑真一人深夜探访,小狗崽儿也不行。未知的危险不说,突然心血来潮叫唤两声,刑真会前功尽弃。”
小狗崽儿出奇得和小年儿意见统一,点着小脑袋:“汪汪。”
刑真满脸的无奈,臭骂道:“馋狗、懒狗、现在多了个叛徒狗的性子。”
小狗崽浑不在意,刺溜一下跳上黄牛。两只小爪子来回拍打,命令黄牛动身回平安寺。
不能口吐人言,焦急的“汪汪汪。”可怜的黄牛好似听不懂。
小年儿哈哈大笑后跃上牛背:“刑水终于不怕我了,呸,刑水这名字忒难听,得换一个。”
小狗崽坚决抗议,挥舞小爪子要和小年儿拼命。后者顺势将其抱起谄笑:“好好好,暂时先叫刑水。黄牛出发回寺庙。”
“牟”得一声,人狗牛渐渐远离一脸蒙圈的刑真视线。
夜深人静,平安寺香客退去,三声钟响悠扬传荡过后。屋舍内相继熄灯,隐隐的敲打木鱼声在夜中回荡。
一切的一切安静又祥和,一少年身影无声无息出现。昏暗中的主殿,三尊金色佛陀暗淡无光,仿佛被一层烟沙笼罩。
刑真在袖笼中偷偷启动三阳开泰符,金色光芒一闪而逝。刹那间看到佛陀面露悲苦,仿佛夹杂着一丝厌恶。
袖笼中的符箓催动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刑真好奇下,更多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作揖行礼口中碎碎念:“多有打扰请勿见怪,佛门慈悲护佑众生。"
默默退出主殿,昏暗中的菩萨好像也和白天不同。一尊尊原本祥和肃穆的雕像,被黑夜笼罩后仿佛是在怜悯。
第一次认为是错觉,第二次还是错觉。难免有些说不过去,天下间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刑真抱拳低头歉意道:“在下如有失敬,还请菩萨们见谅。”
猛然抬头赫然发现,雕像的头颅似在轻点。刑真会心作揖:“多谢!!”
这次没有匆忙离去,细心查看殿堂内的所有角落。仔细到一砖一瓦逐一排查,却始终没有发现异常。
罗汉殿和金刚殿有类似的情况发生,罗汉雕像目露狰狞。尽显人生百态的金刚雕像的双眸中,似乎有血泪流出。
这次刑真查得更加仔细,甚至将所有雕像一尊尊寸许丈量,不放过丝毫。最终仍是没有发现异常,少年失望至极。
欲转身离开,突然心有所感。从新盘点一番后惊疑的发现,原本是一百零八座金刚雕像,这座殿堂只有一百零七座。来回清点数次,数量一般无二。
而后猛然想起,刚进平安寺门外时看到,有一尊看门金刚矗立在朱红色大门右侧。
本以为是佛门独有的规矩,即不张贴门神也不使用石狮子看门,故而雕像代替。
当时刑真好奇,为什么只有一尊雕像看门。现在恍然大悟,寺庙内只有一尊看门金刚。
本应接受供奉吃香火愿力,却被抬到大门处。感情是那看门金刚当做真正的看门人了!
好奇的刑真偷摸潜出平安寺,站在比自己高一倍有余的雕像下。发现白日怒视前方的金刚,现在眉头紧锁双眸斜视。
用眼角鄙夷的看向自己的一侧。刑真顺着目光方向小心行进,袖笼的的三阳开泰符,一瞬间的微微发烫。
一瞬间的灼热,足已引起少年的重视,可惜仍然无法看出端倪所在。良久后失望的返回潜入寺庙,一切照常。
大多房门紧闭,悠扬的木鱼声响全部消失,平安寺陷入真正的寂静。寺庙依旧平安未知。
再无其他发现的刑真,意兴阑珊返回自己的厢房。静悄悄中突然传来两声啪啪脆响。
小年儿和小狗崽吱哇乱叫,前者各种荤话万马奔腾,后连蹦带跳呲牙咧嘴。
刑真拖着下巴欣赏,啧啧道:“我一个人出去干活,你俩不陪我也就算了。居然睡得如此香甜,鼾声如雷响彻整个房间。一人一巴掌别嫌亏,谁叫我辛苦半天手痒痒呢。”
小年儿一语道破天机:“说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要请教本大剑客。快点说,说完好睡觉。”
听闻刑真娓娓道来后,小年儿解释:“这么明显还用问,佛陀厌恶这座寺庙,悲苦时间到处不平。”
“菩萨心地善良,看到不平事又无法降临帮忙,当然心生怜悯。”
“金刚和罗汉一个个暴脾气,心性不加掩藏全部表露在面。没什么好奇怪的,都是对这座寺庙的不满。”
“至于门前的看门罗汉,你算是找到正点儿了。明天我想办法让小狗崽儿去打探一番,你就静待佳音吧。”
刑真恍然:“看样子平安寺的和尚是假和尚,所以佛陀才会厌恶。平安寺的和尚行恶事,所以菩萨才会怜悯。”
小年儿打了个哈气:“差不多这样,还有别的事儿没。没有别耽误本大剑客睡觉。”
刑真连忙上前阻止,改换一脸的真诚:“前辈前辈,佛门既然看到了这里的事情,为何不现身解救民间疾苦?“
“佛门坐落龙平州,紧邻蛮荒大陆。哪有心思在管其他州的事情!”
“蛮荒大陆是什么地方?和困龙大陆不一样吗?”
“本来是困龙大陆的一部分,现在被妖族掌控。人族妖族万年不和,在大陆不是什么秘密。”
刑真叹气:“不和就有战争,有战争就有伤亡。难道就没人能促使两座大陆和平共处吗?“
小年儿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我能!”
刑真打击道:“吹牛皮吧你。”
小年儿难得真情流露:“也许吧,现在蛮荒大陆也不是铁板一块。四分五裂各怀鬼胎,再不是万年前众志成城的妖族。”
“当当当”突然传来敲门声,刑真好奇嘀咕:“是谁呢,深更半夜来敲门。”
小年儿翻了翻白眼:“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勾平和陈度父女二人被请入房间,相继落座后刑真抱拳:“真是有缘,居然在平安寺再次相见。不知二位何时来的平安寺,一直没有登门拜访还请见谅。”
陈勾平回礼:“小兄弟客气,我们是今日傍晚时到的平安寺。见小兄弟一直在睡觉,所以没有冒昧打扰。”
随即对着小年儿和刑真歉意道:“前辈好,小兄弟好,深夜冒昧打扰还请多多见谅。”
陈度双手环胸冷眼旁观,小年儿自顾自抱着小狗崽独乐乐,好像眼中没有陈勾平父女。
刑真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二位不必客气,深夜来访想必有什么事情吧,不妨直言。”
陈勾平斜眼阻住欲开口说话的陈度,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追查鬼婴线索找到的平安寺。进来后发现原来前辈和小兄弟也在此地。想必小兄弟也在怀疑,平安寺有所古怪吧?”
见刑真点头承认并未隐瞒,陈度继续说:“既然咱们目标一致,何不联手应对。多一份力量也算多一份安全。”
刑真反问:“道长真的是为了击杀鬼婴,替百姓解除一祸吗?”
陈勾平含糊其辞:”殊途同归,都是为百姓解除祸患."
刑真不依不饶:“道长为何不直言,难道鬼婴不该杀掉吗?”
陈勾平直言:“贫道有办法降服鬼婴,使他不在为霍乡民。为什么一定要击杀呢?”
刑真面不改色:“原来如此,道长果然手段通天,在下佩服。”
陈勾平试探着问:“老方丈一日不露面,鬼婴的线索始终扑所迷离。想必小兄弟与我一样,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不知小兄弟有没有线索,提供出来咱们合力查找,或许会更快解决此事。”
刑真:”实不相瞒,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如道长有所发现,尽可以通知晚辈,定当竭尽全力相助。“
陈勾平略有失望:“好的,一定如实相报。”
刑真突然歉意:“寺院的客房,没有准备茶水招待道长还请见谅。以后若有机会,晚辈以酒赔罪。”
陈勾平当即明白,少年这是在下逐客令。自己深夜造访的确有所不妥,也没有脸面继续呆在这里。
当即拉起欲言又止的陈度,二人相继告辞离去。
刑真关门后,快速抢回小年儿怀中的狗崽儿。藏到身后戒备道:“别和刑水套近乎,说不定哪天扔锅里炖了。”
“还有你,该死的刑水,没看小年儿口水流出来了吗?”
小狗崽委屈的汪汪直叫。
小年儿满是憋屈:“我是这样的人儿吗?”
刑真不在继续此话题,问道:“前辈为何对陈勾平父女爱理不理,难道他们有不对的地方。”
小年儿给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儿:“一个牛鼻子道士而已,我为什么要搭理他们。有没有不对的地方我怎么知道,想知道自己查去。”
刑真指了指头顶:”还是因为他们,前辈不方便直言?“
“狗屁,别把他们想的太神通广大。”
“好吧,不说就不说,我去睡觉。“
又是一次探查,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小年儿和小狗崽儿不知所踪,刑真一人躺在床铺无所事事。
刑真对着袖笼中的陈柔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需要返回一次穆阳镇。放任桃花姐姐他们独自呆得太久,我有些不放心。”
陈柔:“公子还会再次来平安寺吗?”
“说不准,到时看看再说吧。”
这时,小狗崽突然叼着一个鸡腿,欢快的跑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