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别担心,事情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长生,我们刚好上街逛逛,你有孕在身,要吃好一些,今天我请你下馆子,咱们吃过午饭买些东西就去姨娘那里。”
长生没精打采地点点头,她现在有孕在身,经不起折腾,也生不起气,只想安安宁宁地生活,可是现在连这一点也没法实现,要想求安宁,目前只有去太姨娘哪里了。
其实他们还有住处,上次长生帮裴家化解了危机,裴家将以前谢家在京城的别院以及城南的一处庄子相赠,那两个地方都可住得,听说谢家以前看守别院的一家忠仆也被一起买下看院子,平时就靠种些菜和裴家发的月钱过日子,明净去看过一次后就接手了,现是他们自己给那一家人发月钱。
但别院的看守人不过是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憨厚老实的儿子,他们只住了门房旁的几间耳房,绝大部分屋子都锁着,在抄家时大部分家具摆设都丢失了,裴家偷偷托人买下后别院后,怕惹起麻烦就没有添置东西,只派人收拾整理了就锁了起来。
如果他们现在要搬进去,得好好收拾整理几天,还需要一大趣÷阁银子添置东西,那么大一个别院,得多少服侍的人,还必须买些能干的奴才厨子花匠,没有几十天的折腾和一大趣÷阁银子花销是住不进去的。
虽然有裴家的赠银和明澈临行前给的一趣÷阁财物,但时间太过紧迫别院根本来不及收拾,暂时还不能去住,就是住的,他们也不会住的。真住进去了花销很大,裴家的银子虽多,也经不起坐吃山空,长生以后生产和养孩子的奶娘什么的,都是一大趣÷阁开销,他们苦些没什么,总不能让孩子跟着受苦。
最主要的是,他们担心被老夫人和明清知道要来争夺,或者搬来一起住,那不烦死人了。如果不允许又会落个嫡母在堂无故分家另居或者不奉养嫡母之名,还不如先放着等以后再说。
而城南的庄子也长期不住人,只留一家佃户看守着,家具用品都不齐全,周围的园子租给了佃户,现在收获季节已过,也不是个好去处。
再加上那里离城远,什么都不方便,长生这几天孕期反应正重,吃饭挑食不说,人也困乏无力,实在经不起太多的折腾,所以他们只能先去投靠太姨娘,等安顿下来再慢慢打算。就算老夫人责备,也可托辞长生孕期体弱不适合坐车回谢宅,先居于姨娘处调养身体,等以后再回去,自然就会堵了她的口。
两人在郡主府外雇了一辆马车安置了行礼,慢慢地向前走着,明净怕长生颠着,一路都揽着她的肩,其实皇城处处青石铺地极为平坦,车子走的很慢,一点也不颠簸,明净不过是关心则乱。
长生却摇摇头淡淡地一笑,靠在明净肩头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其实在来郡主府之前,我就想过很可能会有闹翻脸的这么一天。不过为了姝儿,我们一直小心翼翼,能忍着都忍着,总想着能在郡主府多留一时,就能多护她一时。
可是今日实在忍无可忍了,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我们虽是普通人,但也不能太委屈自己了。姝儿乖巧懂事,安阳一直对她不错,我想她在郡主府我们也能放心。”
明净点点头,暗想墨儿这几天应该快回来了。转过身亲亲长生的额头:“放心吧,还有我呢,你不要想太多。走,之前不是一直说请你去烧尾楼吃饭却没机会,我们吃过饭再买些东西就回去吧。”
长生当然满口答应了。两人索性放下心事,高高兴兴地去上次没来及好好逛的西三坊逛了一圈,又去烧尾楼点了一桌好菜吃用了,买了几样礼品,已经申初(下午三点多)了,方才驱车去姨娘的住处。
太姨娘看见他们到来,先是极喜,她一个人在这里,每日没事,就是盼着儿子和媳妇这两个最亲的人,听说长生有孕,更是喜的立即就去给菩萨烧香磕头,然后又忙不迭派人安排晚饭、收拾住处,又说天色不早了,晚上就住一夜不回去了,简直恨不得他们从此长住这里再不离开。
以前明净还偶会住一夜,如今已经好长时间没住了,长生更是一次也没住过。住处是蒋怡文早就备好的,供明净来探望吴姨娘时居住的,不过以前都是明净一个人住,今晚就成了夫妻二人的卧房。
太姨娘左边坐着儿子,右边坐着长生,点心果子摆了一桌,一个劲地劝长生和明净多吃点,生怕他们会饿着似的。
直到吃晚饭时,她方才觉得不对劲:“你们今个怎么会过来这么晚?还可留宿?是不是有什么事?”
长生无奈地笑笑:“姨娘,郡主府我们住不下去了,又没处可去,只好先来投奔你了,姨娘可别嫌我们烦!”
太姨娘愣了一下:“这里本来就是蒋公子的地方,自是任你们住的,我才巴不得你们住下再不走,最好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再不分开。只是郡主府住不下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明净拉她坐下:“姨娘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些误会而已,我不想长生受委屈,更不想去求郡主,所以就走了。算了,不说她了,我们娘三个好好说说话吧。哎,对了娘,你快告诉长生有孕都需要注意些什么,我看她最近胃口不太好,姨娘有什么好吃的?”
太姨娘巴不得天天照顾着长生,亲眼看着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直到生下心爱的孙子,连忙笑呵呵地说:“别急别急,我比你还紧张长生呢,需要注意什么我自会慢慢告诉她,晚上我全部准备的是她爱吃的东西,特意加了几样爽口开胃的小菜,保管你们满意!”
长生和明净暂时不去管以后的事,得过且过地在这里安顿下来,只要不去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日子倒真的是无比的舒服惬意。太姨娘只有明净一个亲儿子,没有女儿,又长期不能和儿子媳妇生活在一起,这一次恨不得把所有亏欠的关心和照顾全补上,对有孕的长生关心的无微不至,招惹的明净不停地吃醋。
第二天半下午,几十天不闪面的墨儿忽然上门了,说是找明净有事,长生虽然想问他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却因为孕期困乏思睡,实在懒得见人,就挥挥手令明净去问,自己又睡下了。
明净出去略问了墨儿几句,神色怪怪地进来了,神秘而奇怪地细细端详着长生,长生不解地问:“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刻字了吗?你说实话,墨儿这么长时间到底做什么去了?”
明净却拍拍她的肩:“先莫问,且睡吧,我有事得出去一会,你们别等我,睡醒没事就去同姨娘说会话,她说下午开始做小衣服。”
长生总觉得明净神神鬼鬼的有事瞒她,便不肯依,想起来跟他一起去,可刚起床就一阵头晕目眩,只好又躺下,明净安抚她一会,吩咐姨娘临时拨来服侍他们的董嬷嬷照顾好长生,就径自出去了。
他跟着墨儿急急地赶到附近一家条件不错的客栈,来到二楼一间上房,推开门,里面霍然坐着长生的母亲周王氏,明净欣喜地说:“岳母!你终于来了!墨儿说你路上病了好几天,辛苦你了!”
然后倒头就行大礼,周王氏慌的伸手去拦,却拦不住,只好受了礼说:“不辛苦!不辛苦!这次若不是你,恐怕我们要对不住长生一辈子,若是一辈子找不到,我就是到死也不能心安。你外婆也常常跟我念叨,说可别亏了长生这个闺女,这次她知道有消息可高兴了,说是死都能闭上眼睛了!”
明净扶她坐下,笑着说:“岳母客气了,长生是我的妻子,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夫妻同体,为她做什么都是我的份内事,何况不客气地说,事情若真是那样,长生是第一个受惠者,我就是第二个受惠者。”
商量了一小会,明净让周王氏先歇息一会,又让掌柜上了好茶点,派一名和善讨喜的粗使婆子随身服侍,然后带着墨儿又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很快来到了淮安王府的后门外面,王府的奴才和采买办事都走此门,奴才的亲眷来往也走此门,守门的奴才都是金王妃安排的,还好这些奴才都不认识墨儿。
事情没有完全确定之前,明净不想惊动淮安王及府里其他人,更不想惊动金王妃,就提前打听到正妃纪氏身边有一个最信任的一个管事媳妇叫包娘子,包娘子早年因家贫卖身淮安王府,和丈夫是淮安王府签了死契的奴才,娘家在城外村子里住,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守着一些包娘子赠给的田产过活,时不时过来打秋风。
在他的示意下,墨儿穿着一身买来的粗使衣服,拿着几个钱递给门子,陪着笑说:“大哥好,我是纪王妃身边包娘子的娘家小弟,家里有急事想见姐姐,求大哥通传一声,因怕王妃忌讳,悄悄地别让人知道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