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燕带着歉意微微低头:“四弟他平日虽然看似老成,但心性却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刚烈,秦大哥不要见怪。”
“我和他是生死之交,他又听到这种事情,有些愤怒也是应该。”秦震叹了口气,“今天已经打扰了很久,我这就告辞了。”
“欸?”拓跋燕忙伸手虚抓了一把,“父亲已经说了,请秦大哥在家中用饭……”
“欸?这就算了吧?”秦震挠了挠脸颊:拓跋氏的父子两人都因故不能出席,总不能让一位少女来陪自己吃饭吧?
“当然不行,你是我们很重要的客人。”拓跋燕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吩咐厨房,你可不能离开。”
秦震的目光随着那双光洁圆润的小腿缓缓起伏,喉咙里发出了模糊的声音:“好、好好……”
直到拓跋燕离开了小院,他才清醒了起来,用力摇了摇头,对自己的痴汉模样有些可笑,却又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毕竟……这确实是个极其美丽而且活泼又温柔的女孩。
而且,那双小腿就是那么的诱人,身为年轻男人的自己,多看两眼有什么错?
他忽然又对接下来的双人会餐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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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心神大乱,几乎忘了自己是谁,秦兄请恕我失了礼数。”
可惜让他失望了,在他还没迈进餐厅之前,拓跋烈已经走了过来,连忙抱拳躬身,赔礼不已。
“哪有这么多礼,快坐快坐,我可是饿坏了。”秦震略有遗憾,却又稍稍松了口气:因为他虽然内心期待能和少女单独相处,但终究不太擅长此道,紧紧是一想到这个场景,就已经紧张得满手心都是汗水……
不到片刻功夫,十余名侍女鱼贯而入,依次在三人面前的案几上摆满了菜肴——这是最传统的分餐制,每个盘子都很小,每道菜品也只够吃三五筷,但却足足有十来道菜品,即使秦震此时饥肠辘辘,也没本事将这些菜肴全部吃完。
说实话今天所看到的拓跋家令秦震颇有些意外,他始终认为这只是一个没落的家族,而且因为受拓跋巍叛变的牵连,做事必然畏首畏尾,甚至应该为如何维持体面的贵族生活而大费脑筋,但无论是这座清幽院落,还是口中精致的美食,以及服务无微不至又不缺礼法的下人,都清晰地告诉他,他错了。
他很惊讶于拓跋家的财富,更疑惑这些财富的来源。
拓跋烈看他放慢了速度,问道:“是不是不合口味?”
秦震连忙摇头:“我可没吃过这么精细的午饭,只是有些奇怪……”
“怎么?”拓跋烈抬了抬眼睛。
他们早已经相当熟稔,又是生死之间结下的情义,此时长辈也不在场,他便笑着道:“你们家比我想象中还要有钱啊。”
“呵。”拓跋烈笑了笑,“父亲在荆州经营打拼了二十余年,至今仍有诸多田地和产业,因此家中生计还可以勉强维持。”
“父亲的不少学生都在朝廷和各地为官,还有些巨商子弟也都在父亲门下学过武艺,每年的弟子礼仪也是不少。”拓跋燕补充道。
秦震对她的解释却有些不信:拓跋岚早不得势,那些只是仰慕他名气的墙头草弟子怎么可能还会给他送钱孝敬?见面能打个招呼就算不错了吧?
拓跋燕察觉了他的心思,颇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父亲虽然辞了官职,但一身武艺在当今也是屈指可数的高手,连皇帝的几位王子都多次亲自讨教,其他人自然也要给予敬意。”
“秦兄参加武考的资格,大约是都察院保荐的吧?”拓跋烈忽然问道
“正是,”秦震坦然答道,“我在朝廷里,也只认识阴院长这一名高官而已。”
拓跋烈似乎笑了笑:“其实……你如果早些告诉我,家父一纸亲信也足以保荐你参加科考。”
秦震一怔,又喝了杯淡酒,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才缓缓道:“我一直以为你们一家受到战事牵连,做事很少会张扬,而我这件事毕竟不合规矩,若是求了你们,未免让叔父更加不好自处。”
拓跋烈也喝了杯酒,重重点头:“秦兄说的确有道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听他说,秦大哥武考得了第三?”拓跋燕问道。
秦震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侥幸而已。”
“一般来讲,司隶区的第三在殿试时大多都能进前十名吧?”少女微微托腮,“今年朝廷官员空缺很多,恐怕至少也是一个六品的官职吧?”
“若有机会,未必不能得个五品。”拓跋烈也道。
“五品?”秦震有些意外,不过旋又释然:六品的官职在这个朝代也就是县令级别的官员,五品则是郡守一级,全国武考前十名,去当一个县令或是小郡的副守……似乎也算不上高配。
其实厅中三位少年,对于本朝的官员任命体系根本就是一知半解,所想所说都太过理所当然。即使是全国第一,也不可能立刻任命一郡太守、一司一厅的长官或一县县令的实职,而是要从各类衙门里一步步做起,至少要等他们熟悉了官场的基本情况后,才能根据各自表现和身后的人脉背景另作调动。
拓跋姐弟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凭借才干在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官居三品,却忘记了自己的家族拓跋氏在未没落之前的两百年间,是何等的兴旺与鼎盛,而且与金城秦氏一样,一直就是中华最强大、最根深叶茂的家族之一,即使秦燮与拓跋巍叛国遭诛、满门族灭,以新皇帝马盰之决断,也不能将秦氏与拓跋氏的门生故吏全部下狱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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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九月初一,就有兵部的小吏来军营通知秦震,殿试的时间最终定于九月十五,并看在一个银币的面子上,特别告诉了他一些礼仪与忌讳。
说来也巧,这名小吏正是当初文科时那名叫做石清的监考官,而有了这一丝的缘分,秦震便顺势将他拉进了旅部的会客厅,与他推杯换盏起来。
酒酣耳热之后,在秦震有心地引导下,石清又张开了嘴巴:“听说这次殿试,皇上特别邀请了大国师一同审阅各位考生。”
“大国师?”秦震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但他仍然十分惊讶。
石清看他一脸茫然,颇有些自得:“历代大国师无不道法精深,能看人面相,评断才干运道,更能推测臣子与皇上的龙气是否相合,以此为皇上重用臣属提供参考。历来皇帝遇逢大事,多要与大国师相商,这才确保了我朝两百年来始终兴盛,从没有哪一代皇帝做出过特别天怒人怨的国策。”
秦震对他后面的一句话颇为不屑:要是大国师真的那么厉害,他为什么没有推测出这场绵延六年之久的重大叛乱?
但他却不能不对这条信息格外重视,他向对方举了举酒杯:“听闻大国师深居简出,向来不与外人接触,纵使皇亲重臣也很难与他相见,不知道怎么才能有幸一见?”
他当然不会奢望能够通过石清或者其他人提前向国师进行利益输送,但若能见上一面,给对方留下一点好印象,对于殿试的结果未必不会大有益处。
“你倒是聪明得很,完全不像是个凉州的粗鲁武夫。”石清在兵部厮混了数年,当然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喝了杯中的酒水。
罗小虎连忙给他们添满了酒杯。
秦震亲热地唤起了石清的表字:“玉澈兄,莫非……你可以教我?”
“今天喝得有些多了,兵部还有些琐事,便不再打扰了。”石清长身而起,笑着向他拱手道,“在下祝秦旅长殿试顺利,说不定将来有幸还能成为一部同僚呢。”
虽然没能听到答案,但秦震也只能陪着他朝门外走去。他一直将石清送出了振威军大营的辕门,才正式拱手道别:“改日若有机会,希望还能和玉澈兄把酒言欢。”
“呵呵,”石清也拱了拱手,“大国师这几日都在城北太庙为先帝行七周年大祭之祀,虽说必有重重保护,又有万人夹道迎送,但未必不能与诸多信徒一样远远看他一眼。”
秦震先是一怔,而后微微笑了起来:“玉澈兄,来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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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作者为了向人民群众奉先而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加上没有一个字的底稿,所以改为一日一更,时间应该在每天晚上10点之前(希望吧)。
当然,本书虽然成绩已经惨不忍睹,但大概不会太监,要太监的话最近干吗要出现这么多花瓶女性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