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苏杳已经换上了白色的羽绒服,雪白柔软的布料衬得她的皮肤透出晶莹的质感来,头发也已经吹得干净清爽,黑色丝缎般垂在身后。
车上热烘烘的暖气让苏杳舒服得伸了个懒腰,她完全无视了秦越阴沉的目光,拿起手边的娱乐杂志翻看得津津有味。
秦越直接没收了杂志,冷着脸道:“你答应了我这一场戏用替身,为什么要亲自去?”
苏杳暗自道,不仅这一场戏,所有戏都要亲自演,这叫职业道德。
她撒娇般缠上秦越的脖子,笑道:“因为难拍,所以才要亲自上阵,不然观众不买帐怎么办?”
秦越拉开了她,冷声道:“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就不要拍了,这个角色重新换人。”
苏杳看着他臭得不能再臭的脸色,知道他真生气了,忙道:“我保证以后一定听话,保证!”
说着,她竖起了三根指头,信誓旦旦的道:“我向***老人家保证。”
秦越仍旧冷着脸不理她。
她撒娇的晃着他的手臂:“不能换人,要是换人,我会气死,你看我为了拍今天这个镜头,费了这么多功夫,就原谅我一次。”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乞求讨好的模样动人极了,秦越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
“最后一次,再有第二次,立马换人!”
“是,保证做到。”
苏杳一看达成目的,立马恢复了原状,摸着肚子一脸的无赖样:“好饿,想吃东西,车上一点零食也不准备,好无聊!”
秦越看了看窗外,道:“今天晚上在楚江饭店有个饭局,你陪我一起去,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了。”
楚江饭店?
苏杳有些意外。
楚江饭店是北市最为低调奢华的一个酒店。
据传这个酒店是罗家祖传的酒店,以装修闻名。
据传里面的装饰品虽然看上去非常无奇,但很多都是有年纪的古董,上一世就有人因为打碎了里面的一个花瓶,赔了几百万。
而且这个饭店不接散客,只承包上档次的宴席,价格高得让人咋舌,但因为罗家的人脉和势力,这个酒店的生意不仅火爆,出入的人还大都非富即贵。
但一切都只是听说,苏杳是第一次去这个酒店。
车子很快便进了停车场,虽然是在用餐高峰期,但停车场的车并不多,可几乎每一辆,开出去都是普通人一辈子也只能仰望的存在。
刚下车,服务生便恭敬的迎了上来。
酒店外部看上去非常朴实,没有一点奢华的感觉,可苏杳却从那门口立着的元清花官窑瓷器中看出了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别的不说,光是酒店走廊上挂着的字画,苏杳就敢肯定那些全部都是真迹。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秦越和苏杳进了一间名为“楚“的包房。
里面早已有十来个人坐在席位上。
看到秦越进来,为首的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笑眯眯的握着秦越的手:“秦老弟,你来迟到了,该罚三杯!”
秦越哈哈一笑,脸上的表情跟换了个人似的让苏杳猝不及防。
“路上堵车,都怪你这个市长把街道修的太小,如果修宽点,我就不会迟到了。”
市长?
苏杳定晴一看,果然,这个男人正是北市八点档新闻里每天都会出现的人物——市长林承风。
林承风一听,抚掌大笑:“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入了席。
苏杳坐在秦越的右手边,一边小口的喝着饮料,一边打量秦越。
这样的秦越,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谈笑风声,意气风发,如果刚才她不是和他一起入房间的,她真要怀疑这个人是个假人。
想到秦越平时面无表情的面瘫模样,再对比他现在的满全笑容,苏杳觉得所有的影帝都没有他的演技好。
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包厢很大,但只放了一张长桌。
十八个人的坐位没有虚坐,里面的面孔多多少少看起来有些眼熟,尤其是秦越对面的那个年轻男人,眉浓大眼,目光犀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那人是北市公安局局长骆放,北市权势派新生代的代表人物,苏杳常在新闻里看到他。
只是,此人此时穿着最普通的休闲装,身上少了几分正气,懒散的模样让人很难让人将他与平时那个一脸正色的人物联系到一起。
他端起酒杯,朝秦越晃了晃,秦越也晃了晃酒杯,将杯子里的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
看到两人对视的目光,苏杳突然想起了“移动的基情”这几个字。
这两个人,关系绝对不一般。
这时,坐在苏杳对面的男人笑着道:“秦老弟也不介绍介绍身边这位,又是你们公司的艺人?”
男人四十上下,有点秃顶,直勾勾的目光让苏杳有些不舒服。
秦越勾唇笑了笑,没有回答那个男人,手放在苏杳腰上,道:“小妖,起来打个招呼,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虽然没有直说苏杳是谁,可动作和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苏杳优雅的直起身子,端起了面前的红酒杯。
这时,对面的骆放目光在苏杳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上扫了一圈,然后眯起了眼睛。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打量了苏杳一番,目光中却饶有深意。
慢慢的,席间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虽然苏杳不懂经济,但也听了个大概。
原来,秦氏集团要投资南郊,进行旧城大改造,但这可是大手笔,需要和多方接洽,于是才有了今晚这样大阵仗的饭局。
也是从他们的谈话和互相的称呼中,苏杳知道了今天这个桌子上的人几乎占了整个北市的大半江山,每一个人几乎都是他们那个领域的顶尖人物。
但男人们的话题,苏杳兴趣不是很有兴趣,只得埋头吃东西。
不愧是楚江酒饭,虽然贵,但味道却是一流。
两杯红酒下肚,她感觉有些轻飘飘的了,借口去洗手间便出了包厢。
从洗手间出来,她感觉头还是有点不舒服,便拨了水在脸上,拍了拍脸。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唷,原来是你,我当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