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热。
那种热,来自心底深处,再蔓延到四肢百骸,似乎连灵魂都热了起来。
寻欢睁大的双眼毫无焦距可言,意识逐渐远去,身躯轻颤,浑身发软。
手指陡然间碰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身子自动贴过去,攀上同样软绵的身体,寻欢手脚并用,呈大字躺在了对方身上。
好凉快。
脸颊在柔软的鲛衣上蹭了蹭,双手已经悄悄探入衣服下摆,指尖摸到片片冰凉细滑,寻欢大脑只清明了一瞬,下一刻又陷入未知的火热里。
顺着腹鳞摸上去,鳞片变得轻薄又柔软,手心在上面摩挲了片刻,没有理会底下再度变软的身体,寻欢继续向上探索。
直到摸到了一大片滚烫的滑腻。
似乎想比较一下谁更热,寻欢仗着自己能动弹就骑在对方腰上,撩起身下人的衣摆将脸贴上去。
睁着滚圆的眼睛扭动了下身子,她索性把双腿放在对方的鱼尾上,撑着底下的胸膛往上面爬。
掌心忽然碰到了两颗凸起,身子一顿,寻欢疑惑的低下头,留出两根手指,好奇的捏了捏。
床上的鱼尾被刺激的狠狠拍打了下,寻欢没坐稳,指尖不小心刮了下手里的东西就轻呼一声抱紧了对方的脑袋。
等到鱼尾彻底平静下来,寻欢甩甩晕乎乎的脑袋,低下头——
脸上的触感柔软又有弹性,几乎将他的呼吸也吞没了。
南烛艰难的挣扎在寻欢胸前,喷出的呼吸又热又急,或许是她的身体太敏感,他几乎能感觉到对方胸前的硬起。
鼻尖正好戳在凸起上,只要脑袋抬一下,他的嘴巴就能碰到它。
这个念头如野草般疯涨,南烛微微抬手,惊觉自己能动了,勉力扶住寻欢的腰,脑袋上移,准确的含住了近在唇边的圆润。
隔着两层鲛衣狠狠吸吮了几圈,南烛用舌尖顶了顶,听见抱住自己的人发出难耐的闷哼声,才松开嘴里的东西想要去含另一颗。
可随着鲛人之血的融合,寻欢身上的热被疏解了一部分,剩下的根本不足为惧。所以当她恢复意识感受到胸前的酥‖麻,陌生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松开手,滚落在南烛身体边缘时又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寻欢……”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寻欢只觉得那些热还没退尽,已经又开始回温。
“干,干嘛……”微哑的嗓音磕磕绊绊,寻欢捂着自己滚烫的脸蛋,试探着想从他身上爬下去。
南烛一手握住她的脚踝,一手禁锢住她的细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压了压。
“鲛人的尾巴只有另一半才可以摸。”
“你摸了我。”
“要负责。”
寻欢瞪圆了眼睛,“我没有!”
南烛的手继续使力,两人面对面,几乎没有距离,他轻轻吻了下寻欢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你再想想?”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寻欢捂着脑袋低吟,就这么想起了自己那胡来的一爪子。
“我不知道你们鲛人的规矩,”寻欢试图争辩,“不知者无罪,我自然不用负责。”
南烛拥着她坐起身,“被摸了鱼尾不负责的话,我只好……”
寻欢紧张的握了握拳,“我不接受一切威胁。”
包住她白嫩的拳头亲了亲,南烛碧蓝的双眼死死锁住她,不让她有任何退缩之意。
“只有最亲密的伴侣才可以摸鲛人的鱼尾,你是我认定的,唯一的伴侣。”
寻欢勉强笑了笑,“你在开玩笑吧。”
南烛正色,“鲛人的爱最为忠诚,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我看了你那么久,如果不是早就认定你为伴侣,根本不会为你织衣赠礼……”
“你,爱我?”
寻欢坐在他怀里,楞楞的问。
直到这一刻,南烛才从过往中的桎梏中解脱出来。
他再度俯身,给了寻欢一个确认的亲吻,“爱你,只爱你,一直都只爱你。”
她走过四个世界,这是第五个。
他却是第一个如此坦然而又深情的,对她表露爱意的人。
那双眼睛没有丝毫假意存于其中,有的只是久散不去的炙热与浓烈。
前段时间她还暗嘲过他的心意,在确认的时刻,心头却盘桓着深深地退意和不安。
她爱谁?
过往云烟里的几个男人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寻欢认真的回忆过去,却发觉,自己谁都不爱。
或许有过好感,有过牵挂,可都不是想要相濡以沫陪伴一生的爱。
她大概,只爱自己。
下巴被人捏住,眼前一暗,嘴巴再度被人擒住。
脑海中的几道身影顿时烟消云散,寻欢舌尖一痛,皱着眉头大力推拒着箍住自己的人,脑袋也跟着乱晃,企图摆脱粘在嘴上的东西。
没有回应的心意,一点也不想跟他做这些。
抵在对方胸膛上的胳膊伸的笔直,只要他前进一点,周身都会跟着抗拒。
“我不喜欢你。”
寻欢抬头,一字一句的开口,“所以,不要亲我。”
“摸了你的尾巴我道歉。”
这份爱意太沉重,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要怎么偿还你,除了伴侣这件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心底浮上一阵酸涩,南烛摸了摸胸口,呐呐出声,“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寻欢趁着这个机会缩到床尾,逐渐恢复了冷静,“没有为什么。”
她负担不起这份沉重的心意,原因就这么简单。
或许不是负担不起,而是不想负担。
她逃避的神态和抗拒的姿势让满心期待的南烛感到无措。
他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闪亮的双眸迅速变暗,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不爱他没关系,可她不接受他的爱,只这一点,他就输的一塌糊涂。
自以为的胜算没有了,未来的路,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走。
两人无声对峙着,气氛紧绷。
寻欢不期然抬头看了一眼,看着对方周身都是暗淡的气息,心口一抽。
从床尾退下去,脚还没落地就是一软,又重新扑回床上。
寻欢没好气的暗骂了一句,对自己身娇体软的设定还有些不能接受。
“你之前喝了我的血,不小心中毒了。”南烛见她这样,开口解释。
“不过我已经给你解毒了,你不用担心。”
她垂着脑袋不说话,南烛捂着越来越空的胸口,茫然又委屈。
“你,会离开吗?”
会离开海底,离开他的身边吗?
寻欢揉着自己没用的双腿,头也不抬的回道:“不离开。”
南烛顿时放心了,拖着同样酸软的尾巴朝她的方向挪了挪,“我来帮你。”
感觉双腿不会再随时倒地,寻欢一把握住摸上自己大腿的手腕,把撩在腿根的裙摆放好,“可以了,已经恢复了。”
南烛遗憾的搓搓发热的指尖,无声退开。
等站到地上能随意动了,寻欢见他瘫软在床满脸红潮的模样,多嘴的问了一句,“要我帮你吗?”
南烛软着声音反问,“帮我?”
搓搓耳朵尖儿,寻欢晃晃脑袋,“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脑中灵光一闪,南烛委屈的抽抽鼻子,“那你帮我……揉揉腰好了……”
给自己挖了大坑的寻欢浑然不觉,秉承着礼尚往来的想法,小心绕过那些敏感的尾鳞,双手攀上了对方的腰。
长发挡住绯红的脸,南烛咬着指尖死死克制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胳膊暴起青筋,鱼尾小幅度摆动,都昭示了这条心怀不轨的鱼正在隐秘的享受着来自腰间陌生的快‖感。
紧闭的双唇突然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满脑子都是酥到骨子里的快意,南烛来不及查看寻欢有没有发现,眼前白光阵阵,意识几乎要脱离躯体,在临界点到来时,他喘着粗气羞耻的看向已经停了手惊得张大嘴的寻欢。
“你……”寻欢颤颤巍巍的指着他的下半身,艰难的开口,“你的尾巴……”
尾巴?
南烛撑着床探起上半身,在看清了那两条光溜溜又白又长的双腿时,才突然惊觉——
他化尾了。
而且,还提前成年了。
然而这个念头才在脑海中飘过,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颤栗从双腿间探出的物体传至周身,比之前还要火热的感觉迅速席卷了他的意识。
南烛拼着最后一丝清明逮住想要后退的寻欢压下,在她耳边喘着气音说:
“我的发‖情期到了。”
鲛人一旦成年,化了尾,发‖情期将会持续整整一年。
他抱着不住挣扎逃脱,不爱他的人类,心中既满足又痛苦。
下一刻,滔天的欲念吞没了他全部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