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其变?诸大夫你是说咱们就干在一旁看着,什么都不做,倘若往后……。【高品质更新】”一脸难色的秦妈妈,颇为讶然的定睛打量了对面的这位小大夫吃惊道。
却见他只是微微一笑,低声解释道:“怎么能全然视若无睹,我的静观其变也只是眼下不动,要是真动起来定是叫那些没了良心,贪墨府里银两的鼠辈们哑口无言,乖乖低头认罪不可。而且里面牵连也不会小,府内府外的人与事,咱们还得好好查实才能一网打尽。”
看着小大夫出了院子后,那旁还依然坐在原处有些愣神的秦妈妈,才喃喃的吐出一句来:“往日里还真是小看这位了。如今看来不但是药膳点心有一手,就是这安抚人心上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刚才虽未自己全然表露出来,可心中却是清明的很,如今这府里也早非大老爷一家还在京城为官那会儿了。估摸着也就只剩自己所管辖的厨房这院里,还有那无人问津的西面花园偏院中没让人插手其中,恐怕连老太太那原本铁桶似的院子里也少不得有定力不足的咯!
暗暗思量了片刻后,越发打定主意帮着那诸大夫一并,仔细将那些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们都给揪出来。自己不能让他们连带着坏了自家和这一院子里仆妇们的差事,而且听得小大夫的意思这一切也都是这府里还主事的老太太授意的。
联想起前几日,这位便是由老太太拍板请了来府里常驻的,更有传闻说是老太太特意将这位唤了去单独问了话,还赏了一块银锭,便毅然证明刚才他所言的静观其变,指不定就是府里的老太太筹划出来的应对之计。
别看老太太如今好似万事不管,都放任下面几个管事们打理着。可想当年大老爷一家才出变故是,惟有老太太最是沉的住气,硬是将整个伯爵府给扎扎实实的稳了下来。就是后来又接连着三年间,被族里那个几位长老轮番的逼着,要改由三长老家的长子承袭府中爵位,也未见老太太不堪重压,节节败退过。
便可想而知就是论起智谋来,这府中的第一人还非得是这位主事的老太太莫属。那些长老们可都不是吃素的。细思量后。秦妈妈更是笃定了心中所想,不禁轻笑自己怎么会一时迷了眼,未看其间要害来。明面上虽是这位新进驻府的小大夫起的头,让自己帮着注意旁人有无插手厨房中的吃食,其实何尝不是老太太在暗中掌控着一切。
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正如刚才那诸大夫所言的一般。那些采办上的人敢在入府的物件上做手脚。也都因其背后有得势的给撑腰;但这府里最能做主的又有哪个能比得过,那第三进院子里的老太太哟!这才是镇住整个伯爵府的那尊‘大佛’。
刚才就已回到正院内玥娘对秦妈妈所想,自然是全不知情的。不过今日得到的几个消息。却让她有几分欣喜,原来还想即便让人瞧见了兄长清晨时分在廊下翻书那幕,就是有心人也需的几日后才会悄悄动作起来。却不料那两边都是心急的主。
这才没出两日便已是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厉害,虽然已是料定那二门上的管事妈妈,往尚未全然死心的三长老家告诉此事了。可却对二房那边的去药堂寻大夫打听一事,还不能判断究竟是何有意。
而从守在入花园门洞口的小丫鬟来报,显然这位管事妈妈已然与后院那个‘西贝货’的奶娘有了联系。而且还定是谈妥了什么要紧的。
“这些要查实都得下一番功夫,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应该在后院里安个可靠的人看着!”听完了妹妹趁着送晚膳之际,与自己说道起今日所获后,诸葛皓也不免轻敲额头自责道。
玥娘忙摆手,微笑着劝了一句:“咱们这可不是在棋盘上下棋,大家有什么招数都在明面上摆着。既然咱们才出了一个变数,就能引动他们几方如此之多的响应,便可证明这招确实见其效了。”
“原本这府里各方都平静的很,就是因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毫无变数可言。眼下却是不同,突然将哥哥你好转的消息散布出去,就是最适宜的变数,如今咱们就是要将这一滩池水给彻底搅浑了才好。如此一来,即使平日里极力维护平静之姿的,也定是思绪万千,指不定咱们就能看见前所未有的景象也不一定!”
苦笑着点了点头,附和道:“还真是应了鼋露寺里方丈的那一句谶语。那日午后时分,我与老方丈在庭院的石桌上下棋,原本一路占优的棋局却忽然在瞬间,被老方丈的一步险棋反转了形势,顿时便让我没了方向。这一着急也就越下越糟,直到最后再无生机才幡然醒悟到,刚才在自己慌乱中亦然是大势所趋了。”
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学着那老方丈的样子,一脸慈祥的浅笑道:“对弈之时,你却因一子而乱了方寸。”又低眉望向自己脚边,言道:“犹不知连草垫都已掉落在地。”
见胞妹还为全然听懂,便接着解释起来:“那日在庭院中也怕有外人经过瞧见,便在所坐的石凳之上摆了一张草垫隔凉。当时或许真是急的厉害了,才一时不知早已掉落在脚边,见我抬眼看他。最后老方丈才指明一句,对弈二字先失了寸心,后又掉了草垫,看来施主你此次返京必生变数!”
边说着已起身拿过书案上的纸笔写下对弈二字,跟着又是一一去了寸、划了草。再将留下的两半一组,赫然一个变字跃然纸面。此刻诸葛皓才抬眼笑道:“妹妹,你说这回院子各方人马的异动,都是因我此一变数出现才引起的,却真的应验了那鼋露寺老方丈的谶语。”
那边的玥娘早已听得有些入神了,这世间还真有此等道行的高僧!那次往鼋露寺去可是曾见过另一位老和尚的,若真是这般那恐怕自己底细也定叫那老方丈瞧出几分来!
不过低头一思量,还真着相了,原说自己本就该算是重新托生在如今这世上的,也非借尸还魂一说,只不过是个忘了喝下王婆汤的而已。再则说了自己也不曾动用两世为人的记忆害过谁,倒是还在幼年时差点叫人给灭了,那还担心个什么劲。
眼前豁然开朗,也笑着应道:“听哥哥这般一说,那位老方丈还真是一语成谶!也难怪会有如此多是香客愿意冒着暑热,赶往那鼋露寺中虔诚祷告跪拜。”
这旁的诸葛皓也笑着颔首接道:“就是这么一说,要不是如此当年祖母也不会选定了此间,让我安心静养的。”
“说道这个静字,咱们第一个变数已然投出,余下就待看他们几方有何动向便好。等两日这池水将要沉寂下来时,咱们还接着变,直到把水再度搅浑让他们继续乱扑腾,这般一来才对我们更有利。”
“没错,如今只要为兄这东厢房里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便会引得好奇之人驻足细究,越是想的多就越发的不安。正所谓关心则乱,乱了他们的方寸才是关键,我们不过才投了一颗小石子就能这般起效,何乐而不为!”
“接着咱们就得好好学学那些渔夫们的‘赶鱼’入网了。”玥娘已是笑着双手比划了起来:“我们也如同那些渔夫们一般,在水中早已拉开了巨网。接着就要一艘挨着一艘的并排而行,以长长的竹竿不时的拍打水面,势要将水底的鱼儿都赶至网兜内。最后只需众人携手拉起围网来,便可满载而归咯!”
听得这旁的诸葛皓啧啧称奇道:“居然还有这般捕鱼的?不过咱们府里眼下的境况,还真是与妹妹你所言的极为相似。”重重点了一下头道:“与其逐个击破,倒不如学上一学这法子。”
玥娘也是深以为然的颔首接道:“原本小妹也曾想过,要先选哪一环介入,再顺藤摸瓜各个击破。直到前日哥哥才一显身院中居然能引得多方人马,齐齐动作起来便知其间还是牵涉太过繁杂,怕是无法逐个剥离开来的。”
“若是稍有不当,亦或者乱了次序,即使不止于满盘皆输,也定然逃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窘境。”摇了摇头,诸葛皓也不由应声接了一句道。
第二天才用过早饭,老太太便唤了府里大管事来,让其安排往鼋露寺去的车马。听得此消息后,院子里本就各自行暗中行事起来的几方人马,又开始揣摩起老太太此行的意图来。
“你说老太太前次才回京没多少日子,怎么又要往那庙里去,难道只是为了还愿吗?会不会为了大侄儿的病在那庙里,又得住上好一段时日啊!那咱们家鹏儿的亲事可怎么办?可不能为这又耽误了吧!”
听着妻子在自己耳边说道起担忧来,这边靠坐在太师椅上的二老爷诸葛义也不免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公文应了一声:“你昨日派人往齐草轩去问了,那庞大夫是如何告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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