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整个早晨,林弋轻喘着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转过头,温祈刚冲完澡走进来,拿开浴巾,重新穿着衣服。
林弋有些心虚,虽然温祈的动作几乎看不出一丝破绽,但对方在弯腰拎起西裤时脸上忽然的僵硬明显说明——自己当真是所求过度了。
无疑,温祈没有真的将主动权一直握在手里,之后的故意放水对林弋来讲简直是当幸福来敲门一样的终极福音,林弋确信如此颠覆的情节在以后的日子里绝不可能再轻易出现,所以本着人生苦短及时享乐的原则,他毫不犹豫地将温美人儿给KO了。
所谓落井下石也不过如此,外表越是人畜无害的男人吧,心里边就越是住着一沓的大尾巴狼。
轻咳一声,林弋讪讪地开口:“你要出门?”
温祈拿过旁边的外套,平静地抬起头:“怎么?不去见你的南哥了?”
瞪了瞪眼,林弋忽然一阵尴尬,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给忘了。
“不然改成明天吧,”坐起身,林弋看着温祈,“你休息一会儿,昨晚你也没怎么睡,刚才还——”
没敢继续说下去,林弋低头摸着眼镜以避开温祈骤冷的视线。
“明天我没空,”冷哼着,温祈拒绝得十分干脆,“我只请了今天的假。”
“……”
沉默几秒,林弋开始悉悉索索地穿衣服,他发现自己脑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温祈的工作哪有他这么闲?
“那你……伤口涂过药了?”
而临出门,林弋仍旧有些担心地问。
他跟温祈简单提过了有关南哥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实,所以毫无悬念地,他俩这一趟注定不会轻松,他特怕温祈隐瞒一丁点儿委屈。
结果温祈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推门走出去。
于是,故作镇定地紧随其后,林弋识趣地闭了嘴。闷骚如他,也该意识到继今早的奴隶翻身之后,如果还不懂得见好就收,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如此想来,林弋推了推镜框,竟然隐约觉得有些兴奋……
半个小时左右,两人将车停在林弋家楼下。
“南哥?”
关上车门,林弋惊讶地看着小区广场的方向。
南哥的确有晨练的习惯,不分季节,四五个小老头儿聚在一块打太极,仙风道骨的,然后抬头就能看见大妈们跳广场舞的雄壮队伍,别提多养眼了。
只是此时此刻,林弋明显没料到的是南哥在得知他是同性恋的第二天……依然能坚持不懈地起来晨练。
而正惊讶着,也许是快到了散场的时间,只见南哥一个人朝单元门走过来。
“南——”
林弋下一个字还没叫出口,脖领忽然被抓住,连惨叫的声音都省了,直接被撂倒在小区满是积雪的地上。
心里一惊,林弋知道南哥这回是真的要火了。
从小到大,南哥收拾林弋的时候从不避讳任何人,错了就该被惩罚,脸面问题向来不在南哥考虑的范围之内。
就像小丫头刚开始去幼儿园,几乎每天早晨都得大闹一场哭着喊着说什么都不去,有一回林弋实在心软,就瞒着南哥给小丫头请了一天的假带出去玩。结果被南哥发现了,一大一小父女俩在小区广场上整整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四个字形容——丢人现眼。
显然,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林弋的确活该,他昨晚才被南哥卷了一嘴巴就巴巴地出门找小情人去了,他置南哥的情绪于何地?
摸了摸鼻梁上的雪,林弋抬起头,却只来得及看见温祈靠在车门上微挑起的眼,紧接着,南哥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上。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这可是南哥偶像的至理名言,军人果断是最衷心的了。
于是,林弋就像个小学生似的被南哥从车头揍到车尾,满头满身都是雪,模样狼狈至极。
温祈呢,就事不关己一般十分镇定地继续靠在车门,完全没有上前阻拦的打算。
最后,南哥扯着胳膊将林弋拎起来时忽然一顿,视线落上林弋右手背那处极其明显的伤疤,张了张嘴,喘着粗气一脸气急败坏:“你怎么弄的?”
也就在这时,温祈终于走过来,脸色淡然——
“您要是教训够了,就上楼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