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帝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目无表情道:“爱卿可有好的人选?”
吏部尚书倾身,毕恭毕敬道:“臣举荐越小王爷。”
他话刚落,满殿皆哗然。
且不说上官玥生性散漫,放浪不羁,就京兆尹一职身兼重任,统筹维持京城治安。而上官玥幼年资浅且毫无建树,岂可贸贸然便将偌大的京都交给他来治理?未免也太信口开河了些!
靖安帝眯了眯眼,锐利的光芒射在吏部尚书身上,无形中给他陡添压力,“哦?爱卿推举越小王爷,可是有何缘由?”
陈公公也瞬间严肃地看向他。
上官顼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吏部尚书,又扫了眼最前方的上官驰耀,眸中带了分隐忍之色。
满殿的质疑中,吏部尚书不卑不亢道:“臣之举荐,其由有三。其一,越小王爷少年时曾就与慕世子并称京城双杰,文韬武略无人可比。其二,小王爷生长于京,熟知京都之事,处理事务必然能够游刃有余。其三…。”
他顿了顿,道:“其三,虎父自然无犬子。”
殿内的喧哗之音顷刻间风消云散,按照吏部尚书所言,他们若是再对上官玥任京兆尹一职有所置喙,便是质疑上官驰耀的能力。
而又谁敢诟病这位当年仅带八万兵马军击退了晋国二十万大军,又平定南藩之乱,保全稳固了整个泱国国土的异性王爷?
细细再思量,众观上官玥多年无为,可又谁能相信上官弛耀只会教出一个毫无本事的儿子?
靖安帝望向上官驰耀,眼角浮上一层不明的笑意,“越王爷以为如何?”
上官弛耀沉吟片刻,直言不讳道:“臣无异议。”
他这般当是肯定了吏部尚书之言,仿若对上官玥的能力成竹在胸,闲淡的态度让诸臣也似吃了颗定心丸,一时间,竟再无人腹议。
“准奏!”靖安帝沉声道。
宽厚的手掌拍了拍灿壁辉煌的龙椅,“此次落玉湖一事,便全权交由越小王爷处理!半月之内,朕必要一个结果!退朝!”
……
回王府的路上,一向温和有余的上官顼也忍不住黑了脸。
他努力了这么久,沾着所谓的驸马之光,也才不过是一个编修!在朝中连话都说不上的翰林编修!
京兆尹?父王也好意思开口应承!谁不知陛下忌惮他们越王府?上赶着将上官玥塞进京兆尹一职是何居心!
平日里虽说只是管理京中大小事务,可一旦京中风向有异常,京兆尹当仁不让会成为众矢之的!
父王这是想做什么!
他心烦意乱地掀开车帘,却见外面人头攒动,百姓竞相奔跑。
上官顼不解地看过去,方要询问轿夫发生了何事,却听熙熙嚷嚷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司空少将军回京啦!”
这是从军五年,司空煜第一次载誉归来。
泱京的百姓们早就听闻过这位少将军英勇的战绩,从数日前得知他要回京述职开始,便纷纷期待不已。
未曾亲眼目睹过他的英姿的人更是翘首以盼,希冀能够瞻仰少将军的风姿。
东城门前,在一众震慑人心的敬礼和呼喊声中,数队烈风骑铁卫拥护着英姿风发的少将军缓缓而进。
再听见京城百姓的口音,在亲人热烈的呼唤下,饶是铮铮铁骨铸就的汉子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但是身为将士的责任与纪律,让他们无人敢抛下盔甲,拥抱亲人。
司空煜正视前方,马上扬起的披风烈烈地划过掩在盔甲下微微发涩的眼睛,清风缠绵衣袂,冰凉的铁甲下,被风霜雕刻的刚毅面容染上了一分踏回故土的柔和。
“煜表哥——”一声沉静又清朗的女音忽而传来,越过重重人海蓦地撞入耳中。
听见熟悉而又经隔多年的声音,司空煜转眸扫视,神情微微一动。
他循着人声望去,城墙上,那袭红色的身影如烈日飞扬,数不清的阳光在少女的眉梢投下轻浅细利的光影。
刀鞘般冷冽的眸子瞬间一亮。
------题外话------
先上一盘表哥,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