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和血轮法王所料相差不多。
在那漆黑一片,只剩荧火之光的环境里,裴练云冷眼瞅着浑身被雷电缠绕,悬浮在半空的东方叙,坚持道:“先让他的身体复原!”
掌控错乱空间的墓灵第一次觉得头疼。
它让这女人做炉鼎才救那小子吧,这女人满口答应,却根本没实际行动!
更让它无语的是,她不是故意不行动,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
于是它还要给她解释一遍,到底什么才算真正的炉鼎;
解释完了,还要再给她解释一遍,怎样才是让炉鼎发挥功效的男女欢好;
这还不算完,末了还要给她说明男人的那玩意儿到底怎么用!就因为她非常坚持的认为,并且以帮眼前这小子洗澡三年的事实来证明,那东西就是一团多出来的软肉,和女人的胸部一样,同本质不同形,根本不可能有插或刺的坚硬度!
墓灵最后干脆地钻入了东方叙的身体,控制他来主动做。
但她却又要坚持先让他伤势复原!
墓灵对比其他几个人,觉得真是没见过这么麻烦的女人,脑袋一根筋根本扭不过来,无比坚定她自己的理念,他分分钟想掐死她算了!
它非常无奈地想要干脆用强的好了,可惜裴练云某些方面一根筋是没错,但某些方面比谁都精,直接拿金丹自爆威胁它。
作为堕仙墓地的墓灵,其实也非常无奈。
和其他仙人的墓灵不同,堕仙都是带着执念身亡,最后的执念,化作了它,给了它更强大的力量的同时,它也被执念所束缚,必须一切按照既定的规则来。
裴练云从答应它的那刻起,直到她完成约定内容,它都不能让她死。
墓灵无奈起来:“你和他双修,你做炉鼎自然就治好他了……”
眼见她张嘴又要问“为何”,墓灵不耐烦起来,双目血红,扑上去将她推到在地,双手死死按住她的手腕,沙哑阴冷地道:“又是这样!欲拒还迎!为了不让我得到你,宁愿去死吗?”
墓灵控制着东方叙的身体,那番歇斯底里的表情,和他平日里完全不同,让裴练云有些许恍惚,只觉得这张脸似曾相似。
眼前这控制了东方叙身体的存在,近乎魔怔的嗓音,仿佛隔着她在对某个遥远的人发泄积存了不知多少年的怨念。
千年万载,沧海桑田,错失的一瞬,仿若是永恒。
裴练云不懂那么复杂的感情,她安静平躺,正视那双血样的双眸,声音平淡:“能活着,我为何要去死?”
一道火焰如龙,骤然从她身体内冲出。
墓灵没料到裴练云顺从被压倒,其实是为了引他过来,猛然感受到火焰的温度,它大为惊骇,待它看清从裴练云眉心飞出的古莲燃灯时,更是惊叫出声:“元明灯!”
裴练云根本没在意它在说什么,双指并拢,晦涩古老的法诀出口,古莲燃灯上的火焰变成了一个个禁制符咒,如枷锁一般缠绕到东方叙的周围。
墓灵开始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流失,力量每少一分,那古莲燃灯的火苗就壮大一点。
它比裴练云更清楚这东西的可怕,别说它是个小小的墓灵,当年上界无数厉害的仙魔都道陨于元明灯下,魂飞魄散。若不是裴练云修为太低,元明灯又不是曾经那个完整的仙器,它还有活路?
“住……住手!”墓灵叫嚷起来,“你想连他一起杀死吗?”
裴练云不为所动:“他说过命属于我,若是真的救不了,我宁愿亲手杀了他。”
墓灵口气软了下来:“你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固执?如果你不愿做他炉鼎,又何必答应我?既然愿意,怎么就那么能折腾!”
裴练云的目光微微扫过东方叙的身体:“有何不愿,若能救他,做炉鼎而已。”
但她话锋一转,言语戳进了墓灵心窝子:“可是,若按照你的做法,他并不能得救,不是吗?”
墓灵想要否认,裴练云头顶的古莲燃灯威力却不客气,它只能说了实话:“上仙当年求而不得,堕仙陨落,他都得不到的东西,岂容他人得到。我只是按照规则,让得到炉鼎的那方,消耗这墓道中残存的天劫之力而已。”
话毕,墓灵叹了口气:“你们进来开始,我就寻着你们最强烈的心声而来,按理说你们都是赌上性命也要达成所愿,你为何就怀疑我了?”
裴练云的声音沉静如水:“你要真能救他,何必那么多废话?”
墓灵静默。
周围的荧光开始逐渐聚拢,悬于裴练云顶上,凝成硕大的光球。
光芒驱散了黑暗。
裴练云这才看清自己躺在一排森冷的骨骼之上。
骨骼巨大,漆黑油亮,远远地隐于黑暗中,看不见尽头,从骨骼的形状看来,这居然是一副龙骨!
龙这种神兽,已经许多年不曾出现在修真界,裴练云认得龙骨,还是从玉清宗某本典籍里看过。
“女人,解开你元明灯施展的束缚咒,让我回到本体。相信我,比起你吸干我的力量杀我,放过我对你我他都好。”墓灵露出本体后,感觉态度反而平和许多。
裴练云思考一瞬,单手一拂,古莲燃灯就飞回了意识海内。
龙骨开始剧烈震荡起来,没了古莲燃灯制约的墓灵,瞬间就死死压倒在裴练云身上,伸手解她的衣带。
可惜动作到一半,再次出现的古莲燃灯又禁锢住了它。
“不可能!我已经封了你的意识海!”
裴练云面无表情:“但我收回的根本不是灯的本体。”
“你!”墓灵无赖,“我知道了,我以性命发誓!这次我会乖乖回到本体,你别再吸我的力量了。”
裴练云应声,再次收回古莲燃灯。
墓灵怪叫一声,哈哈笑着,双手要撕开裴练云的衣衫:“蠢货!我早就死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哪里还有性命。”
可惜下一刻,它依旧被古莲燃灯给禁锢住。
“你!你!你!”墓灵气恼吼叫,“你懂不懂什么叫言而有信!”
裴练云瞥了眼已经鸡蛋大小的灯芯火焰,面无表情:“原来直接吸收力量的效果更快。”
墓灵的声音软了下来:“好吧,我真的放弃了!你别打主意吸干我了,此处规则是上仙所定,杀我无济于事。”
裴练云看它一眼,收回了灯。
当然,堕仙本就偏阴邪,堕仙墓灵这种存在,是完全没有信誉可言的。这次之后,它还折腾了好几次,直到它完全无法弄明白,裴练云手里的东西到底是收回了还是隐藏在外。
墓灵最后终于真正的放弃了。
它从东方叙身体内撤离,东方叙好像瞬间力量被抽空,软软地倒在裴练云的怀里。
裴练云抱紧了他,面色平静,手却颤抖。
东方叙的声音幽幽飘出:“师父再抱紧一点,弟子就快没呼吸了。”
平常的语调,缓慢慵懒,裴练云一听,就知道这是真正的他了。
她把脑袋埋在他脖颈边,许久没有说话。
东方叙探手搂住她的腰,翻了个身,仰躺着抱她。
裴练云哪里能压着他,啪地拍开他的手,寻了他身边位置坐好,以手探脉,查看他的身体情况。
头顶上方的光球已经幻化为巨大的龙头,铜铃般的眼睛盯着下面对它来说小如砂砾的两人,声音依旧暗哑,却带起了狡诈:“天劫之力必由你们这些闯入者来消耗,我虽然不会主动救人,但你作为炉鼎救他的效果这一点我绝对没撒谎。”
裴练云若有所思。
墓灵大笑起来,意味深长:“谁为炉鼎谁留存,我则实现留下那人的愿望。”
猛烈的罡风乱卷,裴练云抱紧东方叙,再次睁眼,周围已经不再是一片黑暗。
红纱软榻,香烛缭绕,朦胧的光线,微微的静夜清风,将纱帐映衬得若隐若现。
这香软又充满色|气的氛围,安静得仿佛刚才的骨龙从未出现过。
东方叙靠在水色软垫上,墨发垂散,脸色苍白,一双凤眸迷离暧昧。
裴练云给他号脉收回,比起刚才的微弱心跳,他此刻的状态要好得多了,看来墓灵为了可以方便使用他的身体,一定程度上修复了他身上的损伤。可惜这里环境虽不黑暗,她依旧没法使用神识,看东方叙的体内情况究竟怎样。
她这边神游,不知不觉间,温热的呼吸距离她极近了。
“师父……”
修长的手指突然贴住了裴练云的脸颊。
裴练云一怔,他何时坐起来的?
东方叙的手擦过她的耳垂,伸入她如瀑柔顺的长发里,扯下了她的发带。垂散的发丝微微遮挡了裴练云的视线,直到他压上她的唇,舌尖轻舔她,她才猛地眼眸一缩,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拒绝。
她没有拒绝,他的手就得寸进尺,直接伸进了她的衣襟,拉住了最里面的衣带。
只要他稍一用力,小巧的肚兜就会滑落。
裴练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身体明明那么冰凉,掌心却热得可怕。
东方叙垂着眼眸看她:“师父?”
裴练云听了墓灵的各种解释,其实有点似懂非懂,看东方叙的动作,似乎在延续墓灵的动作,她没有拒绝,他触碰她时,她心里也好像被点燃了一把火,将四肢都烧得滚烫。但她满眼狐疑:“双修是要这样?”
东方叙:“或许吧。”
她柔滑的肌肤就在他手下,那温软的感觉让他的声音都堵在喉咙,压抑暗哑。
裴练云还是不相信,直接往下摸去求证:“能有那么硬?”
东方叙被她的小手抓住,那轻柔温软的手指不时捏一捏,让他浑身都快硬了!
他凤眸眯起,眼睛都快变得血红,咬牙:“师父!”
裴练云正惊讶于与她回忆里完全不同的形状和硬度,原来墓灵真的没骗她,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容纳不了这么大的进去。突然天旋地转,她被他直接压倒在软榻上。
她的长发如最柔软的丝锦铺洒开,幔帐轻扬,美人如佳肴,柔滑细嫩就待品尝。
东方叙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暗沉,只恨不得一口口将她咬下吞咽。
偏偏她视线清亮得如山泉,面色虽红,被挑起的是身体本能,却并没真正动情。
她的视线落在他俊美好看的轮廓上,问:“为何是我躺着,阿叙要我做炉鼎?”
东方叙敛目:“当弟子触碰师父的身体的时候,亲吻的时候,独占的时候……师父知道怎么反应吗?”
裴练云摇头。
她修炼火系法术也从未像现在这样,仿佛从内燃到外,热得她都快融化了。
东方叙唇边弯起淡淡的弧度,倾身覆着她,舔着她的耳垂,轻声低语:“弟子教你。”
裴练云睁大眼,感受到他的手不急不缓地在自己身上游走,听到他难耐的呼吸,连她的胸膛起伏也大了起来。与此同时,更浓的血腥味也渐渐弥漫,她心跳虽快,眉头却微蹙。
这双修果然是个体力活,他如此缓慢的动作,也拉扯到他身上的伤口了。
就在东方叙撕开了她的衣襟时,她突然翻身,直接把他压在了榻上。
两人以女上男下的姿势,倒是更为暧昧紧密。
东方叙抬眼,眼底是隐忍的火焰,声音越发暗哑:“原来师父想在上面。”
裴练云:“那个龙骨残魄谎话连篇,但最后一句怕是真的。”
“所以?”东方叙瞟了眼周围漂浮的火焰禁制符咒,裴练云倒是很有想法,直接用古莲燃灯施展符咒,把他给绑了个大字,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裴练云一件件脱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如剥了壳鸡蛋般白皙滑嫩的身体:“我会按它的方法先寻了你做炉鼎,天劫之力我来承受,规则所限,它定会放你安然离去。”
东方叙盯着她绝美的身躯,缓缓开口:“师父不想活了?”
裴练云的动作稍微一滞,她一直努力地活了那么久,会不想活着吗?
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居然无比平静,就像当年面对惨声尖叫的火海、青苏挣扎绝望的眼睛时,没有丝毫动摇。
轻纱飘过,瞬间遮挡了她的视线。
“想太多总是会累的……”她依着方法,软软地伏在了他的身上。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