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生活(二更到(1 / 1)

“好了,相公安心温书,我可是要回去看辰哥儿了呢。”伏秋莲抿唇一笑,收了碗筷,提了食盒走出了书房,连清看着她走远,很是皱了一下眉——

他可不可以理解为,娘子没有生气他帮忙,但却生气和在意他的隐瞒或是欺骗?

嗯,娘子不喜欢自己有事瞒着她呢。

以后他得要注意一些了。

看,连清心里便多少记下了这么一点。

所以说,这夫妻之间,并不一味的觉得你信任我,我信任你,所以,你有什么事只管着为我考虑,觉得为我好,只管埋头做。

可实际上呢?

并不是这样的。

信任不能缺少,但适当的沟通,提醒,以及说出自己的底线,还是极为的重要滴。

伏秋莲是笑着走出了书房的。

甚至路上遇到了个小厮,她还笑着和对方打了招呼,只是,等她回到后头的屋子里,坐在椅子上时,脸子就沉了下来。

脑海里想着连清的那一席话。

他说的,应该是李清儿吧?

那个女人,现在想想,肯定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就是不知她是什么时侯来的。摸了摸旁边的茶壶,水有些冷,她挑眉喊了冬雪来加水,喝了两口茶,便看向冬雪,“那两个丫头学的怎样?”

“很聪明呢,也很乖巧。”

“这样就好,你和冬雨好好带她们。”顿了下,她又给冬雪加了句安心话,“你们两个是随我最早的,我是离不得你们的,你们两个放心,愧不了你们两个的。”

“有太太这话,奴婢就安心了。”

冬雪很是感激的行礼,道谢。

她素日里虽然稳重,可再稳重终究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如今伏秋莲一句话没交待,突然就这样买了两个丫头来。

要说她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太太是不是觉得她们哪里做的不好?

想要这两个新来的丫头顶替她们?

太太要赶她们出去?

这些个念头可是一直在她心里徘徊着。

想赶都赶不走。

可面上她却又不能有什么反应。

伏秋莲让她带那两个新来的丫头,她就只能去带着。而且还得带好。暗自里却不知道难过了多久,心里焦急的不得了,甚至两次泡茶时都差点烫到了手!如今,听到伏秋莲话,心里顿时就有了底,小脸上的笑都多了几分,“姑娘您放心吧,奴婢定会好好教她们两个的。”

“嗯,去吧。”伏秋莲这会也缓过了神,想了想,把本来滚到嘴边要吩咐冬雪的话给咽了下去,这会还有些早,再看看再说吧。

待得冬雪走出去,伏秋莲喝了一杯滚烫的茶,身上的寒气儿也散的差不多,便搓了搓手起身进了内室,刘妈妈正和辰哥儿在玩,看到她过来,辰哥儿眼尖,挣着小手要抱。

把小家伙接过来,伏秋莲看着刘妈妈笑,“妈妈看了他半天,累了吧,快歇会吧。”又在手里掂了掂,不禁摇了头,“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沉实了,长的可真快。”

“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才说明哥儿长的好,身子好,您该高兴才是。可不许抱怨这些啊。”刘妈妈念念叨叨的,走到一侧把掉到地下的布娃娃捡起来,放到一边的玩具筐里,笑着看向伏秋莲道,“哥儿现在可是越来越乖了,刚才您不在,和老奴玩了这么长功夫,可是一点没哭闹呢。”

“是么?我们辰哥儿真乖。”低头在小家伙脸颊上浅浅的吻了一下,估计是伏秋芝的一缕碎发落下来,扎在小家伙脸上有些痒,小家伙竟然挥着小手咯咯笑起来。

刘妈妈便也跟着笑,“姑娘您看着吧,咱们哥儿长大了肯定是个爱笑的,您看看,这整日里睁开眼就笑个不停,瞧着就让人高兴。”

“谁知道呢,他还小呢。”

不过不管是以后长大如何,但最起码现在,辰哥儿却是真的如同刘妈妈所言,早上睁开眼若是没人理他,自己啃手玩。

自得其乐的,他都能笑出声来。

且不提家里这些人,只要没人惹到他,反正看到的都是小家伙咧嘴在笑。便是外头偶尔家里来个客人,把他抱出去一会,他看到人家也是咧嘴就笑,甚至还胆子特大的不是朝人家头上的发钗伸手,就是往人家衣衫扣子,或是腰间压裙的玉佩上去拽。

若是个大点的孩子自然就讨人厌了。

可谁会去和个这么丁点的娃计较?

而且这孩子咕噜噜黑宝石似的大眼转着,甜美,银铃般的笑,旦凡有那么一丁点的计较,也都软化在这笑声里头了。

有些甚至索性便扯了身上的佩饰给他。

一如刘太太,这段时间不知道被辰哥儿顺手给拽下来多少件首饰了呢。只要是辰哥儿要的,刘太太那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拔下来递到了辰哥儿手里,偏生到了小家伙手里的东西,你别看他小,那可是死活不松手的。

你要是想硬扯?

得,你就等着被魔音穿脑吧。

看的伏秋莲又好笑又无奈。

刘太太有次听到了辰哥儿的哭音,立马就庆幸起来,幸好她儿子没这样哭啊。不然,她会疯掉的!

把辰哥儿放在美人榻上,伏秋莲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妈妈说话,话头自然就说到了李清儿身上,刘妈妈顿了一下,便小心的看向伏秋莲,“姑娘刚才进屋,脸色有些不好,您没因为这个和姑爷生气吧?”

“妈妈您也忒小瞧我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这事和相公有什么关系?”伏秋莲便故意的跺了下脚,不依的带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恼,“别说咱们现在不知晓那李清儿是什么心思,若真真刚好是巧合也罢了,可便是她有意的,那又如何?”

“难道说,咱们还怕她一个孤女?”

“再说,我可是相信相公呢。”

刘妈妈听的很是开心,脸上尽是欣慰,“姑娘这样想可就是对了呢,都是小蹄子的事,可是和姑爷没半点关系的。”话说到这里,略一顿之后,她满是感慨的嘘了口气,“姑娘总算是长大了,您这样,老奴日后就是真的不在了,也能放下心了。”

“妈妈可不许说这样的话,您啊,可是要常命百岁,要活着看辰哥儿娶妻生子,要给辰哥儿看家呢。”

“好好,老奴等着。”

刘妈妈抬起衣袖揩了揩眼角。

脸上却全是笑。

这一辈子,她也值了啊。

用过了晚饭,丫头们换了茶,连清陪着伏秋莲和辰哥儿玩了一会,便起身去了书房,看着他脚步匆忙的样子,伏秋莲微微的拧了下眉头,最近这段时间,相公压力好像挺大?

看来,是要想法子让他少往书房去才成。

“姑娘,姑娘?”

“妈妈什么事?”回过神的伏秋莲转头,对上刘妈妈微咪的眸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刚才走神了呢,没听到妈妈你说的话,妈妈刚刚说什么?”

“老奴觉得,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啊?什么不能这样算了?”

伏秋莲一脸不解的样子看的刘妈妈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满脸的无奈,“您啊,才说您长大,做事周全了,这会又迷糊了起来。还能有什么事,就是那个李清儿的事啊。”

李清儿,皱了下眉头,伏秋莲看向刘妈妈,“那妈妈的意思,是怎么办?”人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转而伏秋莲便也坦然。

若是没有自是最好。

可若是那李清儿真有别的心思呢?

自己难道什么都不做,等着她自己寻机会,再去和连清攀扯?她可不想拿她去做什么试探相公的事,这男人啊,你是越试越出事!

还不如索性开始就堵死!

她眸光微垂,“妈妈打算怎么办?”

“老奴去找人暗中查查看,若是她还乖巧也就罢了,若是她真有别的心思,”刘妈妈的声音一冷,便轻轻的哼了一声,“也没什么,找个人远远的卖掉,打发了就是。”

“这样也好,不过妈妈若是要行动,且先和我说一声啊。”不管怎样,那人终究算是她半个老乡呢,若非迫不得己,她也不想让她轮落入某些不堪之地。

所以,能帮一把的,尽量帮吧。

至于某些超出底线原则的,不可能的?

那她可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刘妈妈得了话儿,便笑着点头应下。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自家姑娘有些心软,可想想也就恍然,打小被家里人娇宠着长大,嫁到夫家之前两年虽然荒唐,可架不住人家娘家靠谱啊。

所以,你看看,伏秋莲之前在娘前搅风搅雨,连家那些人包括李氏在内,也只能是暗自气的磨牙,顶多对着伏秋莲冷眼几天。

可却没有一个人真的对她做出点什么。

因为啥?

人家娘家靠的住!

就伏家大爷伏展强那双拳头。

双眼怒瞪,铜铃一般。

谁敢惹?

次日中午,刘妈妈便寻了个辰哥儿睡着的空走了出去,伏秋莲知道她是去外头打探消息,也只由得她,自己却是转身交待了冬雪两句,她带了冬雨到了前院,去见铺子里的周掌柜,以及三个伙计去了。

眼看着就是年节,账也算清了。

她这个当东家的总是要表示一下嘛。

不管多少,一分心意不是?

待得周掌柜的携了三个伙计,一并四人随着冬雨进得屋子,伏秋莲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他们一行人进来,微微一笑,“周掌柜的,你们来了?”

“见过太太,给太太请安。”

“快坐,都别客气。”伏秋莲笑着让几人坐在早就备好的圆凳上,扬眉示意冬雨给每人递了茶,看着小丫头轻手轻脚的退至门侧,她则抿唇一笑,开门见山的开了口,“你们几个跟着周掌柜的忙活了一年,我是个妇道人家,也很少去铺子里,所以,这半年来,多愧了有你们在,铺子才能维持到现在,我是该要和你们道声谢的。”

“太太您客气,这是咱们应该的。”

周掌柜的姿态放的极低,语气谦恭。

伏秋莲便笑了,拿了手边的红封先递给了周掌柜,“掌柜的辛苦这些天,多少是我的一点子心意,您拿着过个年吧。”

这是属于东家的生意,也是不成文的约定,所以周掌柜的只是一顿便笑着接了过去,“多谢太太。”

另外那三个伙计是每人包了三个月的月银,她笑着说了些吉祥话,最后端了茶送客,“这才是月中,若是生意好,咱们的铺子怎么也得忙到腊月二十六,就多辛苦几位,我也不懂生意,周掌柜的和几位多费心吧。”

几人口称不敢,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冬雨看着人都走出去,笑着和几人打了招呼,两步到了屋子里,笑咪咪的,“太太,奴婢扶您。”

伏秋莲瞅了她一眼,没出声。

心里却是暗笑,这丫头肯定不知道,每次她在心里打着小九九,有所求时,那双眼就咕噜噜的转,让人想不晓得都难!

不过她却不打算说破,只由着她在自己身侧卖乖,直到进了屋,眼角余光看着小丫头一脸的懊恼,伏秋莲不禁挑了下眉。

这丫头忍了一路,难道说真有什么难事开不了口不成?这下她又有些做不住了,想了想先寻了冬雪过来,问了几句知道她也不晓得,便直接道,“你去把冬雨叫过来吧。”

等了没一会,冬雨一脸不安的走了进来,“太太,您找我?”

“嗯,我突然想吃那个松子棉花糖,你且去做一些出来吧,多做一些,也好给刘太太和大太太她们送去一些。”

“是,太太。”

看着她转身就走,伏秋莲就抚了额。

这丫头,明明给她机会的呀。

她便叹了口气,“站住。”

“太太您还有什么吩咐?”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说吧。我若是能帮的一定帮。”看着冬雨睁了乌黑的大眼,满是无辜的看着她,伏秋莲心里就生出几分的搓败感,她对着咬唇不语的冬雨招招手,“你和冬雪都跟在我身边时间不短,应该晓得我的性子,旦凡是我能帮的,我是定不会让你们为难的。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是,是奴婢的哥哥,他,他前几天找到了奴婢——”冬雨紧紧的抿着唇,脸上虽然仍是在笑,可却明显没了之前的明媚,“哥哥,哥哥说我娘病了,病的很厉害。奴婢,奴婢想——”

“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

冬雨摇头,又猛的点头,头越垂越低。

她有什么脸去和太太开这个口啊。

当初家里可是她把卖了死契。

她知道这事时也很是生气,曾经暗自在心里发誓,以后定不会再回那个家,也不和那个家再走动,她,她只当自己就是个孤女。

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儿。

可现在,哥哥找到了她,还说娘病的很厉害,都快要死了,她却很难过。她也很想回去看看,可她又不想回去……

娘当初亲手把她交给人伢子的。

“奴婢,奴婢不想回去。”最终,冬雨哭着跑出去,伏秋莲想了下,只让冬雪跟过去看看,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这会多少猜到了几份冬雨的心思。

这丫头估计一方面是担心,一方面又对家里抱着很深的心结吧。毕竟,这个家是把她卖了,不再接受她的。

一边是骨血亲情。一边是被全家亲人抛弃,心里的怨愤……若是换了自己,她一定也很难过,照样会不知所措的吧。

晚上临睡前,她特意把冬雨留在身边,由着她把灯花剪去,伏秋莲招招手,让她坐在身侧的矮凳站,“若是想回去看看就回吧,咱们这里没那么多的规矩,我让刘妈妈陪你一块回去,你看可好?”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冬雪垂下了头,紧紧的咬着唇,泪水却是无声的落下来,半响,她抬手拿袖子胡乱抹了一下,朝着伏秋莲露了个很是难过的笑横样,“奴婢,奴婢按道理是该回去看看的,她是奴婢的亲娘啊。”

“可是我娘却不要我了——”

“我当时在家里哭着跪着求她,她都不松口,她,她把我卖了三两银子,给哥哥娶嫂子,就因为我是女儿,是赔钱货,她,她就不要我,那现在又来找我做甚?”

“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们了。”

“……”

伏秋莲叹息着拍拍她的肩,还小呢,心里有怨气也是应该的,只是她却不知道,再大的事也比不及生死,若是真的这次天人永隔,这丫头怕是心里又要压上一桩心事。

而且还是解的那种。

“若是你娘真的病重,等你以后想通了,再想去看时,可却找不到人了,那时,你会不会后悔?”

“我——”

“你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愿意回去看看,我让刘妈妈明个儿便陪你走一遭。”伏秋莲看着她哭的通红的眼圈,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看看,多大了还哭鼻子,难道你要和辰哥儿比?”

小丫头便有些不依的扭了下身子,“太太您又打趣我。”却终是把伏秋莲的话听进去了几句,只起身道,“若是太太没其他的事,奴婢就回去了。”

“嗯,去吧,好好歇歇,想通了昨个儿来和我说。”打发了冬雨,伏秋莲又和刘妈妈说了这事,却是暗自叮嘱道,“不管明个儿这丫头想通没有,若她去了也就罢,若她不肯回去,妈妈你便悄悄的派个人去冬雨家看看,若是人真的病重,又有的救,便给请个大夫,再留上几两买药的银子就是。”她能帮的也只能是这样,再多的,也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好在,这丫头次日一早起来,肿着双眼便跑了过来,扑通跪在了才梳洗罢正由着冬雪给梳头的伏秋莲跟前,“奴婢多谢太太您的提醒,奴婢,奴婢想请太太恩准,容许奴婢回去一趟,看看,看看我娘。”

伏秋莲便笑着点头,又给刘妈妈使了眼色,刘妈妈赶紧伸手去拉她,“你这丫头,可不是要好好的谢谢姑娘?昨个儿晚上就吩咐了我,今个儿不管你怎么做,都要去你家走上一趟,看看你娘的病,再帮着请个大夫抓些药呢,所幸你这会想通了,可是阿弥陀佛。”

“奴婢代我娘给太太磕头。”

刘妈妈待她起来,看着她乌青红肿的眼圈,知道昨晚怕是一宿没睡,便很是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肩头,“这天底下啊,哪里有不是的父母?不管父母怎样,咱们只管做好就是了。”又顿了下,她笑着招呼冬雨往外走,“别想那么多了,你如今在这里岂不是很好?咱们只过咱们自己的,来,去洗把脸,好好的梳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裳,用过早饭妈妈陪你回家去。”

“谢谢妈妈。”

早饭很是平常的用完,伏秋莲先送连清去了书房,回头把冬雨叫到身侧,不放心的叮嘱了刘妈妈,又让冬雨多听刘妈妈的话,再三的话说了一罗筐,刘妈妈便笑,“姑娘您只管着放心,给您带出去个冬雨,老奴保准给您再全胡全尾的带回来一个。”

伏秋莲被刘妈妈的话说的笑起来,让外头备了车子,又不放心,把前院的一个小厮派了过去,临行时塞给冬雨五两银子,“我知道你手里有些月银,这些再拿着,若是可以,好好给你娘亲请个大夫。”

“奴婢都听太太的,奴婢谢谢太太。”

“快去吧去吧。”伏秋莲有些嫌弃的招手,挥手赶她,“看看你这小脸,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你呀,再在我这屋里待下去,说不得就要水漫金山了。而且,我可不想让辰哥儿学你这苦瓜脸。”

冬雨破啼为笑,“太太,奴婢哪里是什么苦瓜脸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泪花儿,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伏秋莲行了礼,方眼圈含了泪花,慢慢的转身退出去。

谁家父母舍得卖孩子?

特别是当娘的,哪怕是女儿呢,那也是身上掉上来的肉啊,能不心疼?

都是这个时代呢……

伏秋莲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都是苦命的,她能帮的,也只是这些了。希望这丫头回去这一趟能把心结解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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