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用担心,王爷与小姐分别之后便已经悄然下山了,秦少夫人不可能遇见他的。..”侍卫中有一人似乎是头领模样的人站出来道。
苏熙芸听闻齐烨已经下山,便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了看那侍卫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小的名叫周灿。”那侍卫答道。
苏熙芸点点头,道:“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周灿登时便带着那一干侍卫从苏熙芸面前消失了。马车又开始晃晃悠悠的行进起来,接下来一平安无事,只是到达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暗了下来。
一进府,苏熙芸便感觉到府中的气氛很是压抑,上碰见的下人形色间匆匆忙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表情。
苏熙芸想起齐烨说的话,不由想到,难道苏黛云真的被侯府给休弃回来了?
苏倩芸脸上的表情也是同样的凝重,姐妹俩对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往春晖院走去。到了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等候通传。
“二小姐,小姐,老今日身不舒服,已经歇下了,两位请回吧。”李嬷嬷从屋内出来道。
歇下了?苏熙芸望了望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屋,根本就不相信李嬷嬷说的话。但是她也知道这只是苏老不愿意见她们的托词而已,没必要较真。
李嬷嬷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进屋去了。
苏熙芸与苏倩芸对看一眼,转身便往自己院走去,只是她们才走出去两步,便听见从屋里传来一阵嘤嘤嘤的哭泣声,哭的好不伤心。
是苏黛云的哭声!
苏熙芸登时便站住了,苏倩芸跟她的反应一模一样。。
屋里的哭声越来越大,间或能听见苏老的安慰声,只是苏黛云的哭泣声却从来不曾断过,有时候细若游丝,有时候却哀恸震天,苏熙芸与苏倩芸站在青石砌就的院里听的一清二楚。廊下站立着的丫鬟婆们表情各异,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
看来,齐烨料想的一丝不差,安国侯府最后还是迫于杜尚书的压力选择将苏黛云休弃。只是,理由是什么?这才娶到家不过一个月时间的新媳妇,说休弃就休弃,总要给个理由的吧?传出去于侯府脸上也不好看,难道,他们为了摘清自己,连名声都顾不上了?
苏熙芸正想着,便听见苏黛云在屋内哭喊道:“祖母,我真的没有跟那个侍卫通奸,是他们栽赃陷害我!”
苏熙芸微微叹口气,苏黛云这话她相信,尤其是后半句。
栽赃陷害,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了。并且,这件事情一定是秦侯与侯夫人一起做的手脚,秦萧有没有参与,她不知道,但是秦萧最后还是放弃了苏黛云难道不是吗?如若不然,休书是谁写的,苏黛云是谁撵回来的?
屋里的哭声还在继续,苏熙芸望着屋内的眼光却有些怜悯。
抛开行之类的不谈,苏黛云毕竟也算的上是一个出的厅堂,入的了厨房的女,并且容貌上佳,虽然小心眼加妒忌心强,而且还心思狠毒。但苏熙芸其实一直觉得,苏黛云嫁给秦萧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因为秦萧就是一个烂人!可是没办法,谁叫苏黛云这朵鲜花就是喜欢秦萧那坨牛粪呢?
现在好了,她华丽丽的被秦萧这坨牛粪给休弃回家了,用的,居然是通奸的罪名。苏黛云这辈的命运便算是被毁了,休弃加通奸,她就只能选择自刎或者是常伴青灯古佛。
估计苏老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苏熙芸便听到苏老在屋里劝着劝着,忽然不耐烦了起来:“不管是不是,你现在都已经被休弃回家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还是回去自己院里呆着吧!吵得我头疼!”
在苏熙芸印象里,苏老从未用过如此厌恶的语气与态跟苏黛云讲过话,这些待遇,从前都是她自己的专享待遇,没想到,有一日,她竟然能看见苏老用在了苏黛云身上,犹记得一个月之前,苏黛云回门之日,作为座上宾,苏老那个亲昵,那个热情。与如今,简直就是天差地差。
苏黛云的哭声为之一顿。
屋里苏老叹口气,放缓了语气:“黛云啊,你不要怪祖母,只是你如今不仅不能为伯府增添荣耀,反而还拖累了伯府的名声!这就怪不得祖母冷落你了,明日起,你便在院里闭门不出吧,出去了,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反而会心情不畅。这件事情,等过些日再说。”
苏黛云听到这话,顿时哭诉道:“祖母,你不要冷落我,你不是最疼爱我的吗?”
院里苏熙芸听到这句话,顿时在心中冷笑,傻姑娘,疼爱值几个钱!你不能为伯府谋得荣耀,还拖了后腿,她只是叫你闭门不出,没有将你直接送去尼姑庵就是好的!想起一直呆在白云庵里的夫人,苏熙芸心中泛起几丝心酸,这丝毫错误都没有犯的人都被强行送进去了,不能与至亲骨肉团聚,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呢?关禁闭已经算是很仁慈了。阵叼庄号。
苏熙芸正感慨着,便瞧见身旁的苏倩芸面露不忍之色,身往前,似乎想冲进去劝说苏老,苏熙芸赶紧一把将其拉住,也不再听苏老在屋里又说些什么,拉着苏倩芸就往外走去。
苏倩芸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苏熙芸几乎是用了死力气在把她往外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苏熙芸一直拉着苏倩芸回到她们自己院,才放开苏倩芸的手。
“姐,我告诉你,大姐这事儿,咱们俩尽量别往上凑,你知道吗?”苏熙芸道。
苏倩芸挑挑眉:“为什么?”
苏熙芸呵呵一笑,道:“为什么?姐,你要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有可能还是跪在地上的去求另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愿意让人看见你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吗?你当时冲进去,大姐她不仅不感激你,而且还会恨你!”
苏倩芸表情登时变的吃惊不已,半响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叹口气,道:“你说的对,每个人都不愿意将自己最狼狈的模样展现在别人面前,当时是我想错了。”
苏熙芸点点头,笑着道:“姐,你忘记她总是找咱们茬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她心中不痛快,正愁没地方撒呢!咱们凑上去,岂不是甘当了出气筒?所以呀,咱们还是好吃好喝的呆在自己院里吧!”
苏倩芸望了她一眼,有些困惑道:“可是我怎么听着你的意思,是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苏熙芸大大方方点头:“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苏倩芸张了张嘴,正想反驳,苏熙芸便道:“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咱们都是姐妹,一家人,不能见死不救。”见苏倩芸点头,她便接着道:“可是姐,你忘记了,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杜尚书那边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伯府呢!随时随地的都想叫咱们死无葬身之地,咱们不抓紧时间想办法,去关心一个伤心失意的人这不是本末倒置么?大姐她又不会去死。”
经苏熙芸提醒,苏倩芸的一颗心顿时便放在杜尚书对付伯府这件事情上,什么苏黛云,立刻就忘记的一干二净。
苏熙芸松口气,总算是将苏倩芸给劝住了,不然,明日这个傻大姐还往苏黛云身边凑,那还得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早,姐妹俩去给苏老请安,竟然看见了眼眶红红的大夫人,身边还跟着年仅十二岁的苏琪。她们去的时候,苏老正在跟大夫人讲着什么,但是她们一进去,苏老便立刻停止了讲话。
“倩云,熙芸,你们来了。”大夫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
苏熙芸点点头,与苏倩芸一起给苏老和大夫人都请了安。她有注意到,苏老脸上的表情与往日无异,面上不见丝毫担忧与悲切,仿佛昨日夜里苏熙芸听到的那一幕都是幻觉。
“倩云,来祖母身边坐。”苏老拍者她身边的位道。那曾经,是苏黛云的专用座位。苏熙芸依稀还记得,苏黛云坐在那里歪着头向苏老甜蜜撒娇的情景,只可惜,物是人非。
苏倩芸显然对坐在那个位上心有余悸,听了苏老的话,她身顿时便僵硬了一下。只是苏老却没有发觉这一点,仍旧热情务无比道:“来啊,快来。”
苏熙芸无法,只好走过去,无比别扭的在苏老身边坐了下来。
至于苏熙芸,她非常自觉的在下一个角落里找了个位坐下来,尽量不引起苏老的注意。事实上,她多虑了,苏老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朝她看一眼。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与苏倩芸交谈上,就连大夫人与苏琪,也变成了陪衬。
“倩云,听李嬷嬷说,你们昨日从白云庵回来,天都黑了,这是怎么回事?”苏老问道。